柳青嫣走后青青就看着司雪衣,毫不避嫌的看着他,“你真的是特意来看我的?”
司雪衣笑道:“那不然你以为来看谁的?”
青青撇嘴,道:“谁知道呢!”
司雪衣眸光转向冷面沉默的陈慕白,轻声道:“西凉此番节节败退,签下不战降书,将军功不可没。”
陈慕白看了他一眼,道:“尽分内之事。”
“将军还是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司雪衣淡笑。
青青蹙眉,小声道:“一看就知道是个冷疙瘩。”
陈慕白眼睛微动,看着青青,“无话可说,如何去说。”
“……”青青低头,她声音这么小,这都能听得到!
转过头不在理会陈慕白,青青笑嘻嘻的看着司雪衣,问道:“你都二十七了,为什么不成亲呢?”
司雪衣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个,一般也不会有人这么直接大胆的问他这个问题,脸色不由一滞,一时间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
青青一脸期待的望着他,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回答,脸色不由一变,“你不会是喜欢男人吧!”
话一出口,就是毫无表情的陈慕白的嘴角也抽了抽,下意识的多看了司雪衣几眼。
司雪衣哭笑不得,看着青青,目光缓和,道:“本王怎么就成喜欢男人了?”
青青撅嘴道:“你二十有七,却没还娶妻,不是很奇怪吗?”
柳青嫣亲自取琴缓步走来,一进凉亭就听司雪衣对青青道:“本王无心风花雪月之事,这个理由可好?”
柳青嫣垂下眼,他真的无心风花雪月之事吗……三年前,她知道有一个女人,那是一个与他一般淡然的女子,似空谷幽兰,不经意的一瞥,她看到司雪衣对那个女子的温柔体贴。
司雪衣曾一度不喜在京城,在外多年,那一年是先皇大寿,他带着那个女人回京……她听爹爹提起过,先皇不喜欢那个女人,曾下令不许她踏入宫中半步,之后那个女人就在也没有出现过。
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此后司雪衣消失了两年,直到新皇登基发生那件事情,司雪衣才回到皇宫。
“小女来迟,摄政王,那小女就献丑了!”柳青嫣施施然坐下,放下沉香木古琴,伸出芊芊素手,轻轻拨了一根弦,发出一道沉闷的颤音。
青青撇嘴,古琴而已……她却不会。
司雪衣淡笑颌首,眸光一如既往的温润,像春风中的暖阳,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舒适感。
柳青嫣端坐头微微右侧,专注的看着琴,手轻轻拨动,缠绵悠长的曲子赫然萦绕在凉亭之中。
青青闭上眼睛静静聆听琴声,她不懂琴,却也觉得柳青嫣的琴声很好听。
在她听来,柳青嫣所弹奏的琴声偏女儿风。
开头悠长而缠绵,像在诉说着心底的衷情。琴声低沉,似在感伤令人心微微一颤,空灵之中像在对风叹息,倾吐望而不及的惆然。末了,琴声声声渐缓,一曲一音,带着一丝不舍一丝期待,在落寞中尘埃落地。
一曲奏完,柳青嫣缓缓抬起头。
青青看着她,看得出她在压抑着,脸上微红,双眼含情的望着司雪衣。方才那一曲分明是她弹给司雪衣听的……借琴声诉情吗?
眸底深处划过一丝浅浅的深色,柳青嫣她总有种看不透的感觉,比起柳青沫的喜形于色,柳青嫣就显得有些捉摸不透了。她跟柳青沫一样对自己流露出明显的不喜,却没有柳青沫那样的强烈。
与自己一样是庶女,一样的没有娘亲在,却是不一样的待遇。
青青敛眸,看着司雪衣。他依旧是一脸淡然,看着柳青嫣的眼神与看着自己时的眼神分明就没有区别,只是此刻他的眸底多了一丝赞赏,看来柳青嫣的琴技应该是不错的。
她暗自下决心,回去后一定好好练琴。
天才大都是三分天分七分努力,她就不信她学不会!
“摄政王,小女的琴声堪入耳,见笑了!”柳青嫣垂下头,轻道。
司雪衣摇头,柔声道:“二小姐琴声已然不错,却还如此谦虚,实属难得。”
被心上人赞赏,柳青嫣头垂的更低了,一抹嫣红悄然浮现双颊。
“你会什么?”陈慕白突然看着青青,问道。
青青抬头一愣,她会什么?不由狠狠看陈慕白一眼,瞎凑什么热闹!
会吃会睡算不算才艺?囧!
“小妹,你素日不是喜欢跳舞吗?何不现场为摄政王和大将军舞一曲!”柳青嫣侧头看着她,含笑轻道。
青青头皮一阵发麻,跳舞啊……以前去酒吧随音乐胡乱跳,算不算?
柳青嫣见青青一脸为难,眸底的笑意更深,看着司雪衣道:“不知小女可否邀请摄政王一同琴音合奏,为小妹跳舞助兴?”
司雪衣笑道:“也好。”
柳青嫣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自己,面上露出一抹惊喜,起身便唤来在凉亭外的丫鬟吩咐去自己房里去拿珍藏已久的玉笛。
“我……我,我不会啊!”看这架势,他们还都打算要自己跳舞啊!
“小妹,你就不要推脱了,你的物资我曾见过,可谓是一舞倾城。”她的确见过青青跳舞,可是……那舞姿简直就是不堪入目。
司雪衣也来了兴致,看着青青道:“本王也想看看你起舞时的样子。”
陈慕白也附和:“疆外女子跳舞热情奔放,不知你是什么样子。”
柳青嫣深深看了陈慕白一眼,他与大姐说话不曾超过三个字,对青青却一连说了这么多,难道……
青青看了柳青嫣一眼,心底冷笑,看来你是想我在司雪衣面前出丑了!哼,你以为我真不会跳吗!
“那你们稍等片刻,我先回房换身衣服。”说完,她便飞快的离开凉亭直奔东厢院。
一路疾奔,回到东厢院便见夏末坐在屋檐下,无聊的望着天,“夏末,快,给我找身衣服来。”
夏末茫然的看着她,道:“小姐,你要什么样的衣服?”
“料子要丝绸的那种,颜色素净一点的,快去。”她的房间里面没有这样的衣服,也不知夏末能不能找得到她想要的那种衣服。
回到房间,青青站在梳妆台前蹙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抬手将珠花全部卸了下来,青丝瞬间顺滑的垂了下来。
“你回来了。”身后,突然传来丑儿的声音。
青青一怔,镜子里,丑儿换了一身深蓝色的仆人装,重点在于……他的手上拿着一面银色的半月形的面具。
她转过身来,看着丑儿道:“丑儿,这个哪里来的?”
丑儿低头看着手里的面具,眸光沉寂如海,“这是你的婢女拿进来的,我方才一直躲在梁上,见她走后才拿起来看,你便进来了。”
青青走过去,从他手里将面具拿过来,面具不是她想的奢华黄金面具,只是银色的也不知是不是纯白金做的。
摸上去还挺光滑的,上面刻有深色花草纹,显得有几分神秘。
她步步走进站在丑儿身前,现在她已经可以直视丑儿的脸,任何东西看久了都一样,就像丑儿的脸,现在她已经没有刚见时的害怕。
每一次的害怕之色对丑儿来说都是一种伤害,他用外表伪装心底的自卑,这让她觉得心疼。
她动作轻柔的为丑儿戴上手中的银色面具,被遮住了毁容的半边脸,丑儿完好的半边脸本就清俊不已,在配上神秘而华美的银色面具,露出一双清澈的黑瞳,直教人挪不开眼。
“哇,丑儿,戴上面具你简直就是美呆了!”现在的丑儿走出去,绝对赚足人的眼球。
丑儿有些难为情的别过头,眸光不经意的扫向铜镜,双眸微微一怔,有些不可置信。
青青嘻嘻一笑,“好了,日落的时候你就在府外等着,我会去跟我爹说你是我找来的随身侍从,丑儿,以后你就乖乖的呆在我身边啊!”
丑儿重重的点头,却不说话,只是看着青青,一双黑瞳格外的透亮。
“哎呀!”青青猛地拍了下桌子,丑儿露出不解的神色,“怎么了?”
青青一脸沮丧道:“都是我二姐,她在清池为司雪衣弹琴献艺,便想看我的小花,让我现场跳舞!”
“跳舞?”丑儿道:“那不是舞姬的事情吗?她怎会提出如此失礼的要求?”
青青冷笑:“她摆明了是故意的,更可气的是司雪衣竟然还附和说好!更更恼火的是那个冷疙瘩竟然也说好!”
“冷疙瘩?”
“就是陈慕白,就知道板着个脸,活像人欠他钱一样的!”
丑儿静静的看着她,问道:“那现在怎么办?你既然已经答应了要跳舞,这般临阵脱逃不是更让她看笑话吗!”
“可惜我没有轻功,不然随便糊弄两下绝对没问题!”她个人觉得古时候跳舞没有现在这么的复杂,应曲而跳,轻盈,柔软,整体连得上来就好。
她已经想好要跳什么了,悲剧的是……她没有轻功,不能按想象的那么轻盈的跃起来,似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