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不懂许九对花二郎的腹诽,忸怩说道:“许九你的心眼怎么比哥哥还小呢?娘亲说,朵朵是小孩子,可以说错话做错事只要改正就好啦。『雅*文*言*情*首*发』”
许九愕然,被刺激得剧烈咳嗽,胸腔里乱作一团的气血上涌,一股干涩甜腥的热流涌上喉头,让他苍白的面容很快涌起cháo红,但他很快将这股热流压下。他垂首沉默,再抬头时目中湛放jīng辉,望着花二郎却问朵朵道:“朵朵,你哥哥是好修士还是坏修士?”
朵朵心思单纯,有问必答,立刻蹙起秀气眉头,认真思索后道:“哥哥是坏修士。”
许九终于微笑:“朵朵,这样的哥哥是你的不幸,但这世上没有什么无可改变,你若从此后跟着我,让你这哥哥滚蛋,那你想出城便出城,我绝不替你娘亲阻拦你。”
朵朵登时欢喜说道:“对哦,每次都是哥哥拦着我,还向娘亲告状呢。”小姑娘愤懑起来,越发眉飞sè舞,伸手更用力地拉许九:“许九许九,那我换你做我的哥哥,可不可以?”
许九自无不允,倒觉逗弄这小姑娘颇有趣味,便顺势道:“自然没有问题,你想怎样便怎样?”
“真的么?”朵朵眼睛睁得溜圆,开心不已。
许九道:“当真。”
朵朵顿即兴奋起来,摊开一双小手:“哥哥哥哥,朵朵想买一件很漂亮的法宝,是一只蝴蝶似的发簪,朵朵戴上肯定很好看呢,可娘亲不给朵朵白元丹,哥哥你给我吧。”
许九脸sè登时僵硬,那边花二郎竟无半点自家妹妹被人蒙骗的觉悟,自始至终微笑看着许九与朵朵说话,直至朵朵向许九开口索要白元丹。唯有朵朵那两声“哥哥”唤得竟比唤他时更为亲热,叫他心下甚是不爽。
许九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家的脚,立刻懊悔不已,但朵朵十一二岁的少女小脸在眼前笑颜如花眸中期待不已,他一时到嘴边的话便生生咽了回去,沉声说道:“须得多少白元丹?”
他话一出口,便深感后悔,直觉知道自家要倒大霉,果然小姑娘眼中喜sè彻底绽放,开心说道:“法器很便宜的,只要十万枚白元丹哦。”
许九脸都白了。
幸而关键时刻花二郎举步过来,失笑道:“许九,你莫信她。『雅*文*言*情*首*发』她想要一件法器,还需要自己掏白元丹么?她是养了一只妖兽灵犀雀,她每rì喂灵犀雀几十枚白元丹,要将那鸟儿养得云鹤般大小,乘着飞天去玩,我家虽则有些家业,但娘亲却也不愿她如此浪费,故而近来断了她白元丹的供应。”
许九哑然失笑,未及反应,朵朵已是盛怒指着花二郎:“哥哥你是坏蛋!朵朵再也不要你做哥哥了!”小姑娘行骗即将得手,却被她哥哥破坏,心下何其恼怒。
而许九则是啧啧不已,活的妖兽价值巨大,尤其是其中的两种,一是可以驯服骑乘或是控制了jīng魄为修士厮杀争斗的妖兽,另一则是灵犀雀这种绚丽好看,宜作宠兽来养的妖兽。
灵犀雀不过一掌大小,玲珑好看,更是甚为通灵,修士若以一滴自身jīng血喂养,便可与其心有灵犀,驯化自如,喜好喂养灵犀雀为宠兽的修士,尤其是女xìng修士不在少数。但如朵朵这种,想要将灵犀雀养成可以骑乘的妖兽云鹤那般大小,用以乘之飞行,这真是……天真烂漫啊。
许九心下惆怅不已,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正自腹中绸缪应对时,花二郎已经大步走过来,指尖一弹,一枚翠绿sè的丹丸被他弹出:“这是一枚参藻丹,取的是距离河洛城四万里以外的圆雪湖深处一种珍贵药材参藻炼制,最是能够弥补**损伤。”
许九下意识便应手接住:“参藻?此物我听说过,在超过数十里深度的圆雪湖底才有生长,一般道胎境的修士都不能深入如此深度的湖底采集,炼制成的参藻丹大补**损伤,更能使得修士**力量强横许多,是正经的上品灵丹!”
花二郎笑道:“难为你居然知道。”
许九自家已经炼制了上百枚中品灵丹出手,赚取了数十万白元丹,对于参藻丹这等上品灵丹的价值,也已有所了解,少说也要价值上万枚白元丹。而花二郎出自灵宝楼这等巨无霸势力,许九心思细腻,思虑复杂,本即不愿接受,况且花二郎这厮虽然不是什么险恶之辈,但大约是生来养就的豪贵子弟德行,叫许九十分不爽。
他当即反手将参藻丹又抛了回去:“不必。”
花二郎神sè微动,自是明白许九心思,接了参藻丹便也不再给他,只道:“罢了,索xìng你也只是小伤,损及不得根本。走吧,我寻你有紧要事情。”
许九虽则对花二郎脾xìng很是不对胃口,但此时他正需立刻离去,自不反对,默默运真气周行全身,幸而方才已经服用了不少白元丹,暂且镇住了伤势,燃气丹的药力也尚在,便上前去,随着朵朵一起向外走去。
“且慢!此人不能够走!”那与许九交过手的物生门修士却立刻出言阻止,但也在许九意料之中。他也不说话,只将目光看向花二郎,等待他的反应。
花二郎果是冷笑起来:“我灵宝楼与物生门向来两不侵犯,各行其是,此人是我灵宝楼要寻之人,你们二人要留下他,莫非是诚心要替物生门树我灵宝楼为敌么?”
那修士自花二郎进来,短暂交手之后便一直沉默,显然心中算计了许久,因为他已是知晓花二郎手段厉害,自己二人也不见得能抵挡得住,但此刻听闻花二郎此言,方才彻底失sè:“道友是灵宝楼中人?”
“不错!”花二郎冷笑道,“我等可以走了么?”
那修士复又沉默,另一名修士则是忽一咬牙:“即便道友你是灵宝楼中人,此人也不能叫你带走!此间黑白会乃是我物生门关照,却叫此人斩杀数人!他有一个同伴,更是携人前来,将黑白会上下尽皆灭杀,黑白会首领因有我物生门赐下的一道灵符,方才能侥幸逃脱一劫,立刻报知我物生门,我二人奉门中令谕随同黑白会首领来查探,却未料黑白会首领反被此人击杀!故而无论如何,此人我二人都要带回物生门去!”
“嗯?”
花二郎也吃了一惊。
而许九更是骇然sè变:“什么?我的一个同伴?那自是小进哥,他竟然携人前来,将黑白会上下尽皆灭杀?这些人,这些人……全是他所杀?”
那修士恶声道:“不错!你那同伴唤作徐进,他不知自何处寻得高手,将黑白会上下屠杀殆尽,凶残无比!黑白会虽则不算什么,但此举于我物生门而言,却是极大的挑衅,不得不严查事实!许九,你虽也杀了黑白会数人,但你只需去物生门交代那徐进身在何处,他所引来的高手是何来路,自然无碍。”
许九此刻已是五内巨震,心惊肉跳,脑海中一片迷惘,哪里还能够回答他?他素来只知徐进是个没有成为修士天赋的普通人,在炼妖楼作小伙计,与自己交情深厚,但却从来不知徐进还结识有什么高手。
能将黑白会上下斩杀殆尽,那人至少也有道胎境修为!
此事太过诡秘。
花二郎也自震惊,沉凝须臾,便仍强硬道:“那也与我灵宝楼无干,许九曾与我妹妹有一桩恩情,我灵宝楼有恩必报,故而许九我必带走。”
“不可!”
物生门二修士岂能容得,当即身躯一震,纷纷祭出飞剑来,许九一眼便看出皆是灵器一流,剑气吞吐,如螣蛇出黄泉,端地是厉害,心下倒不由替花二郎担心。因花二郎若是应付不了此局面,那他自家岂不是当真要落入物生门手中?
什么只需去物生门交代了徐进与那灭杀黑白会的神秘高手的来路,自然无碍,这样的许诺许九若是信了,那岂不是比朵朵还要天真?
花二郎却冷笑不迭,弹指一动,指尖光火崩炸,强势说道:“你二人若不知死活,自可以试一试你家二郎爷爷的手段如何!”
物生门二修士本即恼怒,但又不愿与花二郎真个动手,此时被迫无奈,只得威胁道:“今rì我二人纵不敌阁下,却也为物生门尽力而已,但阁下此举势必引起灵宝楼与物生门的仇隙,阁下自己也必然不会有甚好下场!”
花二郎好似在听笑话一般,仰天大笑三声,大步过来,一手牵起朵朵,而朵朵则抓着许九胳膊,他起先向外走去,寒声道:“你家二郎爷爷姓花,若觉得二郎爷爷没有胆子杀你二人,尽管出手吧!”
物生门二修士齐齐sè变:“姓花?”
“灵宝楼,花二郎?”
二人一时仿佛被心中所想某种可能惊呆,脚步僵住,连手中剑诀也不能维持,绕定周身随时可以出击的飞剑一晃,险些坠落。
许九就这么被朵朵拉着,朵朵被她哥哥拉着,三人堂而皇之走出了黑白会。许九耳闻目睹这一切,心中不由喟然。花二郎兄妹,抑或是他二人的父母,必是灵宝楼中极有地位的人物,且地位高到报出一个姓氏便能将物生门两名道胎境修士吓住。物生门二修士必是猜到了花二郎身份,因而心中忌惮无比,只因花二郎的身份重要到了物生门也不得不放缓黑白会被灭一事的调查,且花二郎若杀了这二修士,物生门也无可奈何的地步。
今rì雪已暂歇,竟难得有rì光降下,颇为明媚,但许九仰头看去,仍觉心头一股yīn沉无法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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