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荒诞的结论,本来以为杨局长会把他臭骂一顿,未想到,他的目光露出赞许的目光,点点头,之后又摇摇头,笑容骤然消失,无奈地说道:“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坐下吧,还有人发表观点吗?”
望向在座的诸人,无不是或默认,或点头,或是毫无所动,丝毫没有新鲜的见解,杨局长有些失望地说道:“哎,是不是有想法都在心中藏着呢?不好意思说出口,是吧,那好,你们回去后,记得每人都把自己的感想发到我的邮箱上,截止时间是后天八点之前,散会!”
人群从会议室鱼贯而出,施华生在走出会议室前,回头看了一眼杨局长,发现杨局长也在看他,两人不约而同地点了一下头,以示鼓励。
在回警局的路上,小吴在车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一直在聊会议室内看到的视频。那段视频让她感到诡异,十分害怕,几乎恐惧的能使她睡不着觉。
施华生又能做什么呢?只能是安慰,好言相劝,说那只是幻觉,幻觉……不过,似乎没有效果,因为他的话连自己都不能说服。
驱车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局子里面只剩几个值班的巡警,围坐在一张小桌子上吊儿郎当的打着纸牌。施华生也不以为意,毕竟见的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一路回到了办公室。
他想到明日要去探望久未抹面的老朋友,心情大好自不必说。关键是请他出山一起来解决这个案件这件事情,该怎么和他说。这朋友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倔,我行我素,他要是决定相助,那是绝不会反悔,要是不想的话,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同意。
为了增加这位老友同意的可能性,必须让他了解到案情的复杂之处,便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门后,拉开房门,对外面的小吴喊道:“小吴,把今早的视频和开会中的那一段视频通通都给我准备一份,然后明天给我。”
吩咐完后,想到还要给杨局长发送感想报告,施华生便驱车回家。
“好的!”小吴朗声答应,之后径直走向资料室。她打开灯,顺手带上门,然后来到一台电脑前,坐了下去,开机,点击我的电脑,插入U盘,搜索资料,准备复制,小吴做这些事情十分熟练,有多年的经验了,是一名优秀的警员。
视频找到了,它们的容量都是比较大的,大约有10G大小,完全复制好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因为今天出警,下午又去开会,根本都没有好好休息,现在小吴感觉有些劳累,双眼不自觉的慢慢闭合,她努力地打起精神来,却终究抵挡不住那绵绵而来地困意,就睡了下去,可她这一睡,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施华生惦记这事儿,便早早来到警察局。
平常,小吴都会把备份的资料放到自己的办公室,施华生想今天应该也不会有意外。可当他推开办公室房门一看,办公桌上根本就没有任何能称为储存设备的东西。他有些奇怪,按理说小吴做事很让人放心,怎么今天……
于是,施华生想问一问,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小吴的电话号码,而他得到的答复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The……”小吴的手机竟然关机了?
施华生感觉有点不寻常,小吴的手机从来不会关机的,她那可是太阳能电池,只要稍微有一点阳光,就能正常使用,怎么会关机的呢?除非是有人主动关闭,或者是手机置于了阴暗处。
没办法,他只好挂断电话,走出办公室,迎面走来一名值班警员,就问他是否见到过小吴,得到的答案是不知道。连问几名值班人员,也是毫无结果。
他正在挠头奇怪时,却听到资料室内传来女人的惊叫声:“啊……”这声音,撕心裂肺,恐怖异常。
施华生预感到事情不妙,连忙奔向资料室,大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见有人来,一女警便马上扑过来,紧紧抱住施华生。施华生低头一看,原来刚刚惊叫的是白芳芳,只见她一脸恐惧,右手指着一台电脑,颤抖地说道:“队……队……队长,你……你快看……”
顺着白芳芳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这一看,就连这侦破过许多大案要案的施华生也几乎难以承受。
只见座椅上坐着一个人,一个死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吴。只见她的两只胳膊,两条腿,都已经被没了,似乎是被生生的砍下,已经变成一根人彘,血流满地,却在这小小的房间之内看到哪怕一根断肢。
小吴留在脸上最后的表情,是极其痛苦的,她脸上的肌肉都已经极度扭曲,仰着头,两只失神的双眼,空洞洞地望着天花板,已经毫无生气。
此时,资料室的门外聚集了许多人,他们透过缝隙看到里面的场景后,无不是耸颜动容,承受力不强的竟然吐了起来。一时间,现场人声鼎沸,人影攒动,乱套了。
作为队长,施华生临危不乱,马上安排相关人员封锁现场,妥善安排好善后事宜,他把白芳芳带到询问室,先让她平复一下起伏的情绪。
说实话,面对小吴的死,施华生的心情可以说是极其悲痛的,但是那种情绪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多年共同办案的经历,让他们二人的感情非常深,虽不是夫妻,但也可称之为知己。
面对小吴的惨死,施华生起初有点茫然不知所措,可是他也明白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一定要强打精神,将来抓到杀害小吴的凶手,将他绳之以法。
施华生递给正瑟瑟发抖的白芳芳,安慰道:“先喝点水,压压惊,等你情绪好转,再说不迟。”
白芳芳道谢接过水杯,放在嘴边,浅浅的喝了一小口。深呼吸三四下后,她的情绪才好了一些,只听她说道:“施队,可真吓死我了!我早上吃的饭都吐出来了!”
“停!别说没用的,告诉我,你都在资料室看到什么了!”施华生从兜内拿出一颗花生米,然后放在嘴中,边吃边说道,“不着边际的废话就别说了。”
从她口中才得知事发经过,事情是这样的。早上六点半左右,白芳芳便上班来了,今天该由她整理、打扫资料室。因为她有点轻微的夜盲症,又因为资料室的光线较暗,没有立即发现现场的惨况,她就继续收拾着柜子上的文档。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她隐隐约约能看到对面电脑前坐着一个人,没想到这间屋子内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而她却茫然不知。对面那个人,她看不清,但是也把她吓了一跳,她试探性地问道:“喂,你……你是谁?”
对面的人没有回答,于是白芳芳又问道:“喂,你到底是谁?说个话!”
时间一分一秒飞速流过,然而对面电脑前的那个人,根本没有回答,或者说是连回答的意思都没有。
白芳芳生气了,她站起来,怒气冲冲的就向对面走去,当她距离只有一米时,终于看清那到底是什么了,如此恐怖的场景,比昨日的碎尸案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压不住心头的恐惧,失声地叫出来。
施华生点点头,感觉又是一个无法破解的谜题。他安慰完白芳芳,便重新回到案发现场,他想证明这是不是又是一桩相似的案件。
尸体早已被放进呈尸袋搬走,施华生走进资料室,来到那台电脑前,一看屏幕显示器上赫然写着“GAMEOVER”这两个血红色的英文字样,看来和自己心中想的一致,这就是一起连环案!他现在就下定决心,竟然连警察的人也敢动,抓不到幕后真凶,誓不罢休。
他看到主机箱上插着的U盘,里面装的定是小吴给自己备份的视频资料,想到此处,施华生又一阵黯然神伤。戴上手套,他拔下U盘,紧紧地握在手中,大声说道:“小吴,你放心,我施华生说到做到!”
为了确保U盘上的数据是否完整,施华生回到办公室,插在桌上的电脑检测一下,两段视频都确实完好,这才把U盘拔下来,放在兜内。小吴遇害的视频,施华生是不想看了,因为看了也没用,根本毫无头绪。
他低头,看到桌上的日历,闭上眼睛,想了想。之后迅速地从桌子上拿起一根黑色油笔,在今天10月27日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带着悲痛,施华生走出警局,坐上警车,一路开往市监狱。
距离市监狱还有两三百米的距离时,他看到路边有卖酒水的超市,想到那位老朋友是爱喝点小酒的,于是就买了三瓶老白干儿,带在身边。
市监狱的大门就在眼前,施华生在路边停下车,一路向监狱走去。今日的值守,倒是认识的,简单的寒暄几句,了解情况后,他便让施华生进去了。狱长正在办公室内喝着咖啡,欣赏着窗外的风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咚咚咚……”办公室的房门被人瞧响,狱长稍微抬起头,懒洋洋地说道:“进!”
施华生拉开房门进去,狱长一看是他,立马换上一副脸皮,和颜悦色地说道:“是老施啊,今日来此有何公干?”
该地的狱长是什么样的人,施华生当然知道,他不慌不忙地从公文包里拿出释放令,潇洒地放到狱长的面前,微笑道:“我是来接他的!”
狱长好奇地拿起桌子上的白纸,定睛一看,双眼似乎要跳出来一样,一口咖啡喷出,惊讶地看向施华生,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你……是说,再把他给放出来?”
“是的!你没看到白纸黑字上写的吗?”施华生肯定的答复道。
狱长边摇头,边笑起来道:“当初说关就关,现在说放就放,前些日子有人已经试过,他就是不出来,我也没招。我看啊,哼,没戏!”
施华生笑道:“这个你放心,我来,他肯定出来,而且是心甘情愿的。”
看到施华生这么有自信,狱长也信了七八分,便道:“那么好吧,跟我来。”
施华生跟在狱长后面,穿过幽暗的走廊,七拐八拐,大约走有十来分钟才走到看押地。
铁门内聚集着十来号人,围在一张长桌旁,似乎有人在赌博,算来应该是处于放风时间。狱长无奈地笑道:“倒是求你把他给带走,有他在这里一天,这里就不安分一天,多谢!我先走了。”狱长吩咐一个狱警几句后便离开了。
他那老朋友今天带着一个黑色墨镜,身着监狱服都那么有风度,他正在跟一个狱警玩猜牌,周围的服刑人员一块跟着起哄。
能透过门窗看到里面发生什么,桌子上摆着三张牌,狱警得意洋洋地说道:“如果你能说出黑桃A是哪张,我就让你拿警棍打我十下,如果你输了,你就让我拿警棍打十下,怎么样,敢不敢啊?”其实,桌面上的三张牌里没有黑桃A,施华生看到在洗牌的时候,他偷着放进自己的裤兜里面。
不禁心中为自己的朋友担心,然而有抛弃这个想法,他的朋友怎么会输,他在这方面可没输过。
果然,只见他朋友坏笑一下,首先拿起左手第一张牌翻开,一边说道:“这张牌……不是……”
又拿起右手那张牌,掀开,一边笑道:“自然也不是这张……”
最后,他得意地指着中间那张牌,哼哼笑道:“那肯定就是这张啦,嘿嘿嘿……”
这名狱警的脸色极其难看,没办法,愿赌服输,他不情愿地拿出警棍,递到施华生那朋友面前,然后闭上眼,昂首挺胸,似慷慨赴义地说道:“来吧,打吧!我不……不怕!”
就见老朋友拿过警棍,嘿嘿地坏笑两声,之后猛然跳起,重重地向狱警地左肩膀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