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蓓夏坐在后台卸妆的时候,从镜子里瞥见目门夏进门的模样,他摆手让房间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一并离开,她刚回过头,就被他从背后环抱住。
他的嘴唇诱惑地贴在她的耳旁,一张一阖地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先不随着我的心意,到头来却给我带来这么大的惊喜,你是故意要这样,把我的心牵得七上八下的吧。”
她在镜子里看到他们俩此刻亲密的模样,脑海里浮现起昨天佐滨对自己说的话。没错,怎么否认也否认不掉,他们俩就是这样的亲密关系。
红唇扬起一个笑容:“看你的样子,不是很满意吗。”
他将她抱得更紧:“我确实很满意。”
“你知道为什么我改变主意了吗?”看见他摇了摇头,她回答道,“我以为故意忤逆你的意思,这样你就会讨厌我了,只是这样做得久了,我自己都累了。”
她突然伸手握住目门夏的手,他不可置信地听见她接下来的话:“门夏,我累了,不想再委屈自己。我们重新在一起吧,还是像从前那样。为了你,就算再经历粉身碎骨一次,我也不害怕。”
他放开了自己的怀抱,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艾蓓夏,眼神里闪闪烁烁的是狂喜前的压抑,声音微微有些颤动:“你说的都是真的?”
看见她点头后,他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喜悦之情,不由分说地覆上她的唇。
艾蓓夏默默地闭上眼,攥紧他的手,心里暗暗地想着,只是……怎么可能呢。她本来今天想告诉他复合是不可能的,只是她改变主意了,改变了原本的答案。
佐滨的话提醒了自己,若即若离的战术终究只是缓兵之计,要真正地将一个男人掌握在手中,还是需要维持一定的亲密度。
她不听话太久了,所以才听话一次,就能让目门夏那么满足。有时候距离不能产生美,只有靠得越近,关系越亲密,她到时候才能毫无阻碍地在他的背后插上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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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出道时间逐渐变长,艾蓓夏与队友原本的友好关系日趋恶化,大家对于她自出道开始便能够获得如此高的关注度心存不满,尤其在Peerless新品发布会上,她惊艳登场后,她的知名度拉开队友一大截,彼此之间的隔阂也越来越深。
艾蓓夏在蓝队的时候就跟队友关系不好,本来不在意这些,只是心里却因为微辰的存在而感到一丝侥幸。微辰年纪小很是单纯,对自己也莫名有些崇拜的心理,所以总是黏在自己的身边。说实话刚开始她不太习惯,但遭到队友的白眼久了,有个女生总是在自己身边嘘寒问暖也不差。
微辰是易胖体质,又贪食,故而经纪人没少在旁监督她的饮食。只不过治标不治本,这不经纪人一不在,微辰便暗戳戳地跟艾蓓夏耳语,表情贼兮兮的:“我听说经纪人有事要出去1个小时,趁这个时间我们出去吃好吃的吧。”
艾蓓夏睥睨她一眼:“还吃,你的脸在电视上都是圆形的了。”
她伸出一个手指头,很是楚楚可怜:“就一次,一次不会胖多少的啦。蓓夏,你也知道最近经纪人盯我盯得多紧,我那是食不果腹,天天吃不饱,这脸憔悴得都快成黄脸婆了……”
看她越说越夸张,艾蓓夏忍俊不禁,转念一想,待在这待机室里太无聊了,前面的歌手录完节目起码还要三刻钟,与其在这里百无聊赖地玩手机,还不如出去转一圈呢。
心软地点了点头:“那就这一次啊。”
只看见微辰向自己使了一个兴奋的眼神,突然捂住了肚子:“哎呦,我肚子好痛。”
她自然心领神会,就势关切道:“没事吧,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微辰装作一副痛苦的模样:“哎呀,不行了,蓓夏你带我去电视台三楼的医务室看看。”
在其余队友不屑的眼神中,艾蓓夏扶着虚弱的微辰出了待机室,刚一出门就看见微辰伸展手脚,兴奋地叫喊道:“终于解脱了,快走吧。”
艾蓓夏示意她安静点,指了指房间内,隔墙有耳好嘛。
其实说溜出去,她们也不敢跑太远,在电视台附近找了家便利超市,微辰买了一些关东煮,大快朵颐地吃着时,嘴上还唠唠叨叨的:“真羡慕你这种体质,怎么吃都吃不胖。而且还长得这么漂亮、跳舞又跳得好,站在舞台上轻易就能吸引住大众的视线。”
艾蓓夏心想,这丫头心里这么看我呢,怪不得总缠着她,只不过她看到的,只是表面罢了。
她刚准备说些什么,没想到微辰却颇有感触地说起了自己的故事:“你知道吗,队里有很多成员的家里都很有势力呢,只不过我父母是普通白领,家里没钱也没背景。
“我平时付出了很多的努力,可好像还是不行呢。人家塞点钱就可以拿到主打歌的主唱部分,而不管我练歌练得多辛苦,终究只能当陪衬的伴唱。”
艾蓓夏摇了摇头,慎重其事地否决了她这种消极的想法:“如果没有达成自己的目标,一定是因为努力得还不够。如果你一直怀着这样的想法,连努力都不去努力,到时候会变成又没背景又没实力的loser呢。”
微辰笑了笑,颔首道:“说得也是,我也只是抱怨一下,还是会继续努力下去的。事实上,我父母看到我能够出道,实现自己的舞台梦,就已经很高兴了呢。但你呢,蓓夏,我看得出你在舞台上并不开心,为什么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呢?”
艾蓓夏没想到话题会引到自己身上,眸子一瞬间黯淡了:“这件事说来话长,你大概不会想听这么长的故事的。”
微辰用叉子叉起一个北极翅,很是感慨的模样:“总觉得你是个很神秘的人呢,好像有很多很多的故事,我也想变成你这样的人。”
“你会不会对我太盲目崇拜了。”她开玩笑道,“不过你以后就会知道,能维持这份天真是件很好的事情。微辰,你是我七年来唯一交的朋友,事实上我真希望你的纯真能一直保存在心底。”
她的视线拉长,静静地看着窗外的人行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长时间才开口:“你问我为什么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但事实上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做喜欢的事,很多情况下身不得已。”
她想起自己半路夭折的芭蕾梦,有些无奈地叹一口气:“所以,你已经很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