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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晨昏塔(1 / 1)

匕首撞到墙上,一下就没了进去。

焱云舞三人还在看着那块地面,千裳就已经跑到了墙边,仔细观察那面墙。

墙无疑是真的,石头摸上去的手感也是绝对粗糙坚硬的,可是——千裳试探着把手伸过去,没有任何阻碍。

墙明明就在那里,她的手却像穿过空气一样穿了过去。

她缓缓回头:“你们看见了吗?”

三个人点点头,也都伸手试了一下,但只有千裳所处的这块半尺见方的墙壁可以穿过去,那感觉仿佛是把手伸进一桶冰水里。这么小的几率,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匕首扔过去的。

千裳继续朝里伸,直到快没到肩膀了,指尖才触到硬物,最外面已经没有了冰冷的感觉。

“大概有一寸宽的缝隙,”千裳感受着温度,“只要我们缩小,应该可以从这里出去。”

“我先来。”她抽回手就要上前。

“等等,”凤魅拦住了她,“我们不知道这后面的情况,万一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那也没办法,”千裳的目光很坚决,“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先去吧。”珩离墨上前一步,“你们之前对战石像已经消耗了不少,我还几乎没什么损失。”不等他们阻止,他已经伸手朝墙壁里去了。

“等一下!”千裳把他拽回来,看着他不容更改的目光,千裳道:“你这个样子是过不去的,那边的缝隙非常窄。不如你化回原形缩小,我送你过去。”

珩离墨点点头,只见白光一闪,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千裳手中出现了一只玉佩大小毛色纯白的白泽。千裳托着他,慢慢把手送过墙壁。

千裳屏住呼吸,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她的指尖才触碰到那块硬物。白泽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危险,这才轻轻咬了咬千裳的指尖,从她手上轻盈地跳下来。

千裳这才松了口气。她把手抽回来,转头看向焱云舞和凤魅:“你们一起过去吧。”

焱云舞有些担忧:“你一个人可以吗?”

千裳摆摆手:“我没事,你们快过去。”

凤魅道:“我们都可以飞,不必你送。你自己能过去吗?”

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不会飞实在是个硬伤,不过,“我还没那么没用好吗?这点高度我还是上的去的。”

说实在的,心里有一种冲动在怂恿她等一会儿,在千裳强烈的好奇心下.......

“你们快出去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等到焱云舞和凤魅拗不过她先过去了,千裳才顺着心里的声音,把目光落到那张琴上。

她的心跳急促起来,有个“嘶嘶”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拿走它,拿走它......”

“啪!”千裳的左手不受控制地伸了过去。听那声音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能乖乖的让他如愿?千裳狠狠把左臂拍了下去,紧接着,一阵钻心的疼痛就从她左臂上传了过来,她差点大叫出声。

该死的!她怎么忘了左胳膊已经骨折了!

被这疼痛一激,那声音也没有了。千裳气恼地给了那张琴一脚,变小穿过了墙壁。

墙壁后面是一个书架,缩小了的四人站在那里,就好像站在万丈深谷里。

“这是哪儿?”千裳问,她看见那把匕首就躺在不远处,刀柄上的图案泛着红光,但她打定主意不去理会。

“应该是晨昏塔里。”珩离墨先过来,已经探查过了环境,“但我无法确定这里是第几层。”

“外面有人吗?”千裳问。要是让人看见他们从这里出来,可真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焱云舞小心地探头出去看了看,又侧耳听了半天。“这里没有人,”她说,“我们出去吧。”

等到四人都从书架后走出并变大,千裳透过窗子看了看,夕阳已经坠了下去,只留下天际一片红光。

“完了,”她沮丧地说,“我们逃了一整天的课。”

“快走吧,”焱云舞催她,“这里没有向上的楼梯,应该是顶层。”

“顶层?顶层是不准学生进入的啊!”

“没错,”焱云舞扯着她往楼梯那边走,“所以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楼梯在走廊拐角处,刚刚拐过去,焱云舞就一下停住了脚步,后面的人险些撞到她身上。

“你怎么——”凤魅从焱云舞身后探出头来,瞬间就把嘴闭上了。

站在那里的观虚院长保持着正往上走的姿势,看到他们几个显然很意外,但很快,他的意外就演变成了无法掩饰的愤怒。

“又是你们四个。”他的目光从四人身上扫过,“开学第一天就逃课,还闯到顶楼上来,你们想干什么?”

“院长,”千裳上前一步,“这次的事真的不是我们的错,风艳她——”

“风艳被你们打伤了,现在还在医馆里。”观虚一拂袖子,看着焱云舞,“她内脏受损,现在还没出来。”

先为焱云舞的攻击力震惊一下,千裳随即气愤地大叫道:“明明是她先攻击我的!上次的事您也知道,根本就不是我们的错,她这是恶人先告状!”

“上次是上次。”观虚严厉地看着他们,“你们这次攻击同学、逃课、闯入顶楼、顶撞院长——就算你们是皇族也要受罚。”

“可是她把我打进了——”千裳没等说完就被封,千裳没等说完就被凤魅狠掐一下,瞬间反应过来。

“打进了哪里?”观虚盯着她。

“呃,没有,我是说,”千裳指了指左臂,“她把我的胳膊打折了。”苍天保佑,可千万别再加上一条闯入禁山的罪名啊。

观虚看了看,递给千裳一粒碧绿的丹药,还没等她把药咽下去,他就抓住她的胳膊一拧,随着“咔吧”一声,千裳的胳膊就接上了。

“好了,”观虚说,“从今天起一个月,晨昏塔的卫生由你们负责;还有,你们逃课一天,马上去找老师道歉,现在就去!”

他走了几步,又转过头:“如果再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马上开除!”

四人看着观虚的背影消失,千裳痛的眼睛都湿了:“他绝对是故意的!他明明可以让我不这么疼的!”

焱云舞气愤不已:“明明是风艳先攻击千裳的,他怎么能......”

“那有什么办法,”凤魅无奈地说,“风艳是先回来的,受的伤又重,院长已经先入为主的认定是我们欺负她了。再说,我们怎么和院长解释我们进了禁山又回来了?”

千裳丧气道:“我看我们还是先去找今天上课的老师道歉吧,他一定很生气。”

珩离墨之前一直没说话,这时开口道:“我们每天只有一门课,今天是观星术。”

“那真是太好了,”千裳懒洋洋地说,“这么说我们只需要向一位老师道歉。”

“可是打扫怎么办?”焱云舞非常恼火,“整个晨昏塔,还要当着所有人的面——”

“这个没问题,”珩离墨道,“我可以让假人代替。”

“真的?”焱云舞眼睛一亮,“今天碰到这么多事,不幸中的万幸就是还有个你可以帮忙。要说武技有什么比不上术法的,估计就是这个了。”

千裳他们找到教授观星术的老师时,生生被她的打扮吓了一跳。

清吟本人和她的名字极其不符,她长着一头乱蓬蓬的棕发,又小又圆的黑眼睛埋在一堆皱纹里,明明已经很大岁数了,身上却穿着一件极艳丽的齐胸襦裙,身下到处都挂着金银首饰,轻轻一动就叮叮当当地乱响。

听千裳他们说明来意后,清吟眯起本来就小的眼睛,用长着至少一寸长指甲的手指戳着她皮包骨头的下巴:“就是你们逃了我的课?而且是一整天?”

“我们不是故意的,”千裳克制住自己不要盯着清吟手指上粗俗硕大的金戒指,“我们是因为......”

“不必解释。”清吟一挥手,满胳膊的金银钏叮当作响。“观星师无所不知,她了解你们内心的邪恶。用谎言伪装的心肝,在观星师眼中是透明的。从你们逃我课的那一刻起,你们就永远失去了窥测命运的资格,也永远失去了观星师的照拂。而这,就是我对你们最大的惩罚......”

什、什么?

“老师,我们是因为......”千裳想要解释,但清吟毫不理会,回身进屋就是“咣”的一声关了门。

千裳目瞪口呆,回身看向三人:“你们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吗?”

凤魅指指门:“刚才不就看见了吗?”

焱云舞已经转身要走了:“哪儿跑出这么个神棍来,害我都不想学观星术了。反正现在见也见了,道歉也道了,剩下的事儿就不归咱们管了。”

第二天是武技课,教授武技的中年男子穿一身黄黑相间的铠甲,把学生们带到一片大草地上,说道:“武技,是一门高深的课程。它绝不像某些人想的那样只是简单的肉搏,相反的,武技的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天地之间的道理。现在,”他环视了一下,“你们按次序到我面前来,用你们最强大的武技攻击我。谁先来?”

“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千裳猜都知道是焱云舞。

人群让开了一条路,焱云舞手持龙枪走上前来,两人相对抱了一下拳。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焱云舞直接一枪刺了过去。

“锵!”枪尖撞上护心镜,闪出一串火花。武技老师一动没动,依旧稳稳的站在那里,不过他眼中露出了赞许的目光:“速度、准头都不错,力量有些不足,不过这个是随着年龄增长而增加的。下一个,谁来?”

“我来!”凤艳喊了一声,看见焱云舞抢先出了风头,拦也拦不住的冲了过去,还不等施礼就召出七彩羽扇猛烈地扇起来。

武技老师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整个人就消失在风艳扇起的风沙里。两人之间相隔近五米,没见他有什么动作,风忽然间就停了,风艳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手,此时她手中已空无一物。

“七彩雀翎扇,很不错的初器。”武技老师合上扇子,远远地丢给了风艳,“不过,我是让你用你的武技,而不是武器的威力!”

风艳接过扇子,脸涨得通红。听到人群中的窃笑声,她的脸不由“唰”的变白了,转头狠狠剜了焱云舞一眼。

焱云舞乐不可支,戳了戳千裳的胳膊:“你看到风艳的表情没有?像要吃了我似的。”

千裳没精打采地说:“是啊,真是太搞笑了。”

焱云舞奇怪道:“你怎么了,怎么这么没精神?”

“睡眠不足。”千裳垂着脑袋,“本来昨天就够累的了,半夜又被久久拉起来看星星。”

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欢呼,是泠筝一箭射中了护心镜。

“是观星术吗?”见千裳点头,焱云舞很高兴,“那你就好好学吧,坚持一下。自从我昨天看见那个清吟,就不打算学观星术了,以后全靠你了啊。”

千裳哀怨地看了她一眼,正打算说话,就听到凤魅对武技老师说他没有武器。千裳这才想起来,匕首昨天被她扔掉了。

只好找个东西代替一下了。千裳想着,在指环里翻找。然后,她就呆住了。

此刻,那把匕首正安安稳稳、一动不动的躺在她的指环里,泛着让她心悸的红光。

她明明把它扔掉了!

大太阳底下,千裳只觉遍体生寒。

“你怎么了?”焱云舞看千裳的神情不太对劲。

千裳缓慢地摇头,目光呆滞。

这时,珩离墨朝她们走了过来。因为不能使用武技,所以他一直在草地边看地图。他把地图递给千裳:“地图上没有这个地方。禁山的地形、植被都有标注,但没有那座礜石貔貅像。”

千裳接过地图,由于地图实在太大,只好把它铺在地上。阳光下,地图闪着流水般的银光,晃得千裳一阵眼晕,等她定下神来细看,地图上确实没有标注那座石像,但有一个线条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代表什么?”她指着地图右下角,那里有一条极细的红线,斜着画在地图两边之间,还不及半根发丝粗。

千裳把这条红线指给焱云舞和珩离墨看,但他们两个根本没看地图,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千裳身上。

“你们怎么了?”千裳被看得莫名其妙。

“你的额头。”珩离墨冷静地说出四个字。

千裳随手幻了个冰镜,只一眼,那镜子就脱手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她眉心处出现了一张小小的、颜色鲜红的六弦琴。

这下子,她再也没办法置之不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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