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么说什么也改变不了。舆论、人心,其实有几个人会真心考虑今天发生的一切的意义呢?做到这里,我们还不够。”
竹田贵一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视。
他看到了几个女孩儿。
“新人偶像。”
他笑了。
镜头调转。
“现在让我们来采访一下,当下热门的偶像歌星,唉……叫什么来着?rura?”
“是Ruia的说。”
那里面一个女孩儿站了起来。
“喂,你别这样。”
所有人都蹲着或坐着,根本不敢抬头看这些人。
可是她站起来看了。
“真是大胆的女孩儿,你不怕我们吗?”
竹田贵一一步一步的走向前,与这个只有一米六的女孩儿面对面。
女孩儿毫不退让的说:“我才不会向****低头。”
“你说得对。绝对不能向****妥协,这是国际常识。不过话说回来,作为人质,这样的行为代表你想先死。我们正缺一些面对大众的公众人物。所以你们三个站起来吧,来这里,对着摄像头说话。”
竹田贵一说着,招了招手。
然后,站起来了四个人,一共五人面对着他。
“我们Ruia一直是五个人,你对我们一点都不了解。”
竹田贵一看了看摄像头,拍摄的人对他点了点头。
“那好吧!你们上前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作为临终遗言。”
这五个女孩儿高矮不一,各具特色。她们站在摄像机前,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气氛正尴尬的时候,那个最先站起来的女孩儿说:“我们,我们没关系!对方是****,他们只会造成悲剧而已。不要有所顾虑,赶快进来把他们打倒!”
“喂!你凭什么擅自决定……”
群众立刻愤怒起来,被当作人质的这些人都要站起来。可是就是现在,竹田贵一的动作完全映在屏幕上,所有人都看着这个画面。他从怀中掏出了手枪,接着开枪。
反对的人被打死了。
“啊,谁还要反对来着?”
竹田贵一,疯了。
所有人都这样觉得。
“林君,你怎么看?”
水谷津田咀嚼着薯片,问坐在自己身边当做自己靠枕的林。
他沉默了。
“那个人……完全不行啊!”
“为什么?”
“啊,为什么的。从印象看,他根本不是一个领导者的角色,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杂兵。”
“你还真是没有看人的眼光。”
“唉?虽然比不上你,不过我觉得我也可以了。”
林很惊讶,津田对那个男人的评价竟然这么高。
“就是那种人,会感情用事,为了一点小事而烦躁,而且很可能坏了好事。但是只有一点他不会忘记,就是自己最终的目的。就算结果他的目的成为错的,被千夫所指,他也一定会去完成。”
“这算什么。”
林不理解。
“这就是日本人啊!你对我们这个世界了解太少了。”
“亏你们还和美国关系这么好,啊!我知道了,正因为如此,美国才会利用你们。啧啧!你们的道就像是忠实的狗,而美国人各个都是怕死鬼,他们绝对不会像自己去送死。这样和谐的关系我都快不忍心拆散了。”
林的讽刺意味非常强烈。
“你从哪里听说的?”
“我可爱的女孩儿,你如果知道美军的话,你就会知道你们是彻底相反的。虽然我不太了解,不过你觉得那种就可以代表日本人的话。”
“当然可以代表。如果忘记了那样的精神,日本的存在就没了任何意义。我选择他的理由只是这个。”
“我们还是看好戏吧!他说话了。”
竹田贵一和这五个女孩儿站在一起。
“很好,人气偶像可以舍己为人,值得我们学习。可是我也知道,在那边趴着的人,大部分都愿意让你们牺牲以保住自己的性命。遗憾的是,我虽然是****,但是我并没有什么思想。我只会带来厄运,真是抱歉。我的一生,说实话非常完美。我经历过一切了,除了死亡以外啊!”
竹田贵一脱掉了自己的上衣。
他干瘦的皮肤上,纵横交错的都是伤疤。
“看到这一条了吗?从胸腹到大腿一条线。是我高中的时候,被学校的同学们欺负,被扒光了切出来的。那时候的学生多么残忍,你们知道吗?我想很多人都知道,因为现在的学生更加残忍。但是我们的国家不会管,我们的社会更是默认他们的行为。我很欣慰,如果不是这样的社会,我或许就不用杀他们了。复仇绝不是空虚的,我保证,复仇才是大义之所在,纠正对与错的最直接的办法。”
他的自白,让所有人都无法还口。
“然后是脖子上的这条伤口。是我在南非,被远道而来的黑手党刺伤的。那次真的快要死了。啊,对了,刺伤我的是一个日本的剑客。我当时还在想,被那样传统而强大的女性杀死,是我这辈子最值得称道的美谈了。可是,可惜,我没有死成。伤口太浅了,避开了要害。虽然出了很多血,却没有喷出来,我被救活了。
那次我没有复仇,而是和那个女剑客喝酒了。她告诉我,在日本的内部不允许她这样的人存在,她竟然是被作为流浪汉赶出国家的。那个人,也是我回到日本的理由。”
“呸!”
身后传来了唾弃的声音。
镜头调转。
是豊礼君。
“你的伤口,是你在高中时期自己划出来的吧?贵一同学。我作为警察,有逮捕你的义务。如果你肯束手,就擒的话……”
林已经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怎么样了。
“那个女人,太笨了?”
水谷津田也连连摇头。
就在这时,门被砸开。
“你们两个混蛋!”
是光头甚造。
“哦?探长。哎呀,说起来那个家伙不是你的部下吗?”
林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指着屏幕。
“不要装蒜,反正是你们搞的鬼没错吧?水谷津田,我已经查到了,十天前,你和竹田贵一有过接触的事情。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和我去局里……”
林抬起手,把身后的床抬起来。
接着向后一甩。
“轰!”
光头甚造愣愣的看着身边,旅店那厚重的木床就那么立在了自己身旁。
“有本事的话就付诸武力,否则就拿出证据。不要一直是半吊子,用谎言和强词夺理来占据优势。你这只蛀虫。”
林根本没有看他一眼。
而光头甚造怎么也想不到,林是这样危险的人。他用力的推着床,可是那实木的大床纹丝不动。
“呀~你做什么?”
“不要乱动,这样岂不是不好脱了?”
电视上正上演着激情的戏码。
仔细一看。
竹田贵一正在扒着豊礼君的衣服。
“喂!他在干什么?”
光头甚造扑到前面,整个人趴在了电视上。
“你们日本人的行动好夸张。”
“不……只是一部分人。”
“说什么干啥,你没看到吗?竹田贵一正在脱……”
“那种事情我知道!”甚造双手揪着林的衣领说,“赶快把那张床挪开,我现在必须回去。”
“别冲动,只是治疗而已。”
光头甚造没听懂。
“所以说,竹田贵一是外科医生。什么,你不知道吗?亏你还是警察。”
林的话让光头甚造气的不清,他说:“你既然知道这些,就足以说明你和竹田贵一有关系。哼!可不要以为我真的会被你们蒙蔽。”
“不会,你不会好了吧?”
林挖了挖耳朵,抱着水谷津田躺下。津田摇了摇头:“我可不是抱枕。”
“稍微当一下抱枕又如何?”
林的话音刚落。
他就听到身后拉枪栓的声音。
“如果你不挪开,我就射击。当然,我知道打你你或许不会怎样,所以我会射津田的。你能保护好她吗?在手枪的面前……”
甚造非常小心翼翼。
他靠着墙壁,和那两个人保持着最远的距离。
可是,他的视线太低了。
因为林是躺着的。
“咻!”
林反手扔出了什么。
又小又平。
薄如蝉翼。
“啊!”
甚造的手被穿了一个洞,他痛苦的跪在地上。手枪掉落,林缓慢的站起来,一步、两步,接近他。
“在这开心的节目演完之前,还请你老实一点。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会直接杀死你。”
甚造听到耳边传来了爆破的声音。
他只看到了一个黑影。
地面上的枪,变成了一个V字形的东西。
“啊……”
林,刚刚是用踩的。
他竟然一脚把枪踩成了那样!还是裸足。
甚造已经被吓的什么都说不出来,连手心的手术刀都忘记了。
那手术刀,还是林从美国带回来的,用托运的方式。
这时,屏幕上只看到女警的胸部和伤口。一枚子弹从她腹部穿入,而竹田贵一已经把子弹取了出来。
“我的手艺并不差,各位看客中如果有医生就能明白,我的手法已经可以当主治医生了。我是有正规的资格证的,但是入籍成了中国人,因此受到排挤。我可是地道的日本人,任谁都知道,但是却不能正常的上班。
即使如此,活着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
我开了一家花店,交给我的侄女看着,能带来微薄的收入。那些收入已经足够我生活了,所以我并没有什么不满。直到我的侄女在学校被人画了本子。你们知道吗?她在学校里被称为‘肮脏的qing妇’。为什么会这样呢?侄女分明是一个安分守己,学习也努力我不知道,侄女跳楼之前,说最对不起的就是我。可是我不觉得,对不起我的分明是那些陌生人。
没错,你们还不明白。我其实对于周围的世界没有不满,即便你们像一条蛆虫一样过着自己卑微的生活,哪怕是从政的那些人,掌握国家权力的你们,国家权力的化身,也免不了成为一条虫。我会讨厌你们,因为你们欠我太多东西。”
这里的秘密,说出来也不过是一个小悲剧。如果放在小说、动画里,根本不算什么,是用烂了的情节。然而现在说这些话的,讲述这个故事的是一个****的头目。
话语变得沉重,代价难以想象。
就在这时,警视厅也做出了决定。
“派SAT潜入,在确保人质安全的前提下击杀所有的成员。”
飞机飞到了高空,把大楼团团围住。
“信号干扰准备,队员行动准备,代号hunter。”
“滴!滴!”
画面略微抖动。
在摄像师的后面坐着的小男孩儿之前一直在操作电脑。此时他忽然站起来,给所有人打个手势,一个圆心放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