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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门寺!
“萧公子!门外安大人的贴身护卫李猪儿求见。”
了无和尚前来通传。
你猪儿!还有这种人名?
他道了声谢,出寺庙。
法门寺为皇家寺院,有些特殊规矩,不是人人能够入内,尤其是护国真身舍利塔附近,未经允许,不能靠近。
他来到法门寺前门。
李猪儿!不但名字取得个性,人也长得有个性,一个大朝天鼻,方头大耳,人如其名。
“在下李猪儿!叩见萧公子。”
李猪儿上前躬身行礼。
他是安禄山身边近十年才冒起的人物,深得安禄山欢心。
安禄山由于太胖,洗澡穿衣都成问题,李猪儿就是这个服待在侧的人。
“我家老爷想请萧公子过去一叙,马车已经为公子备好。”
南诏攻打在即,安禄山这个时候派人来找他,肯定有事,欣然前往。
亲仁坊!
安禄山在长安城的府邸。
客套过后双方落座。
房里面也没有别人,只有他和安禄山。
“萧公子可知杨国忠为何接二连三想着攻打南诏国?”
十年未见,安禄山比起十年前又胖了不少,矮胖的身材坐在太师椅里面像是一尊弥勒佛。
他摇了摇头,套近乎道:“安叔叔叫我萧祥就好。”
“你既然叫我叔叔,我也就一家人不说外话了,杨国忠之所以想攻打南诏国,是因为南诏王得到了王羲之的《兰亭集序》真迹。”
安禄山有意停顿了一下,这才继续道:“王羲之在酒酣意畅、神采飞扬之际用蚕茧纸、鼠须笔写就了千百年来令无数习书者倾倒的“天下第一行书”,流传至今,几成孤本,传说太宗太皇派人用几近骗取的手段才得到真本,奉为至宝,命朝中善书者摹拓数本,广赐王公大臣,令《兰亭集序》噪极一时。”
“太宗驾崩,《兰亭集序》真迹却不知所踪,留给后世无尽的想像。有传言:深爱羲之书法的太宗想将真迹带入昭陵,被高宗皇帝偷梁换柱,偷偷把《兰亭集序》保留了下来,后世更有传言说武皇之所以能够建立武周,是因从高宗手上得到了《兰亭集序》,这才成为千百年来第一位女皇,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安禄山说话的时候鼻音很重,这么一大段话说完,喘起了粗气。
“先皇遗物,又出自书圣王羲之之手,难免引人臆想连篇,后世不断赋予的神秘色彩,不可否认有提振人心之效,不过,我认为只不过是一本行书字帖而已。”
“哈哈哈哈哈。你会这么想,只能说明你没有功利之心,鲜于仲通得知《兰亭集序》在南诏王手上,遂把此事告诉了他的老友杨国忠。”
安禄山停顿了一下,疑问道:“南诏王阁逻凤有所耳闻吧?”
他点了点头。
“南诏地处云南边陲,杨国忠知道云南刺吏张虔陀这个人刚腹自用,遂借鲜于仲通之口告诉他圣上对南诏王颇有微词,张虔陀果然中计,公然调戏南诏王夫人,并勒索南诏,阁逻凤愤然起兵,攻破云南,杀张虔陀,于是,杨国忠得已顺理成章攻打南诏,借口都不用找。”
南诏国叛变起因他是知道,张虔陀是受杨国忠唆使却是不知情,疑声道:“此事难道圣上不知情?”
“你是说《兰亭集序》?”
安禄山像是没太明白他这句问话的意思,反问了一句,不待他回答又道:“《兰亭集序》圣上当然知情,不过,也是近段时期才知晓,杨国忠先前两次攻打南诏肯定是想把《兰亭集序》据为己有,两战两败后遂放弃,想借机立功,要不然,圣上也不会批准对南诏的第三次用兵,不过,杨国忠故事挑唆张虔陀的事圣上却是不知情,如今,张虔陀已死,我就算说出来也是死无对证了。”
听到这,他不由得心生疑问,如果杨国忠想立功干嘛让他领军作统率?
安禄山瞥了他一眼,继续道:“我今日之所以找你来,就是想告诉你,此去南诏,杨国忠表面上举荐你,实际上却是包藏祸心,他从头至尾没提《兰亭集序》的事,兵胜,他居功至伟,如果兵败,他更是可以置身事外,而你却陷入万劫不复之中,听闻,你已经立下了军令状吧?”
虽然,他不知道安禄山是怎么得来的消息,不过,有点明白安禄山找他来叙旧的原因了,“嗯”了一声。同时,暗暗抚了把冷汗,不是安禄山透露,还真不知道杨国忠这么热衷攻打南诏是因为《兰亭序》,连忙起身道谢,“多谢安叔叔!”谢完,问道:“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够帮到安叔叔。”
安禄山把这么重要的消息透露给他知道,绝对不会是因为安玲珑的关系。人与人之间,只存在各取所需,雪中送炭的事不是没有,不过,也有可能对方刚好家里面炉子坏了,想借机取个暖。
安禄山面容一肃,故作不高兴道:“呃~~!你这话就见外了。”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又道:“此次攻打南诏,圣上只给了你区区二万兵马,你知为何?据我所知,自从三年前兵败,这三年来杨国忠一直在秘密训练一批属下,这批人闯荡江湖多年,部分在江湖上有神偷之名,你的人马只是个幌子,圣上的真实用意怕是在这批江湖人身上。”
说到这,安禄山又停顿了一下,才道:“我这么说相信你也明白了,他是想借你吸引南诏的注意,攻城是假,利用攻城掩护偷盗《兰亭集序》才是此次远征的真实用意啊!唉~~!也不知你何事得罪了圣上?”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安禄山的猜测虽不中也差不远了。
萧祥瞬间明白了很多事情,本以为只是一次不太情愿的人事任命,谁会想到杨国忠和李琚在中间玩了这么多小九九。
包藏祸心啊!确实,这一招连削带打,如果不是安禄山透露,他还蒙在鼓里,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如此一来,南诏之行远比他想像得要凶险得多。
他本想来句“安公救我。”不过,转念一想,皇帝要对付他谁救得了?最终苦笑作答。
安禄山的身体往后靠了靠,注视了他良久,才道:“我倒是有一计可以助你打败南诏又不落入杨国忠的算计。”
安禄山这个时候说出这句话,倒是令萧祥意识到了几个问题。
首先,安禄山是不是也是为了《兰亭序》?如今时局动荡,节度使财、政、军一手抓,要兵有兵,要粮有粮,难免会生出一些非分想法,不能不防。能当天子,谁愿作臣?
其次,他如果不借助安禄山的力量,别说对付李琚,可能杨国忠训练出来的神偷都对付不了。除非,他能获悉杨国忠的整个偷盗计划和派去偷盗的人,又或者,知道《兰亭序》的藏匿地点。可这些他一无所知。
再一个,李琚给的人马明显不足,攻打南诏可以说胜算全无,又逼他立下了军令状,战败的话死罪难逃,李琚还把他儿子控制在皇宫……。
想到这,他立马意识到了,现在不管安禄山抱的是何种目的,都得联合他,求教的口吻道:“安叔叔请讲。”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这句话的喻义他懂,用一种假象迷惑对方,实际上却另有打算。
安禄山说出这八个字后顿了顿,在旁边的茶几上端起茶杯呡了口才继续道:“我可以派人暗地里对付杨国忠,如果能够拿到《兰亭集序》,问题迎刃而解,到时你把《兰亭集序》交给圣上,龙颜大悦,即使兵败,也可从轻发落。”
安禄山把茶杯放入茶几,抬头问道:“你对安叔叔这点信任还是有吧?”
这番话明显不尽不实,可又不得不作答,连声说“有。”
如此一来,他的命等于握在了安禄山手上。郁闷的想到,身具隐身术和穿墙术,偷东西这种事本是他的强项,可问题是他对南诏国一无所知,更不知《兰亭序》的藏匿地点?
看来,只有暂时跟安禄山合作,如果能够获悉藏匿地点,到时,完全可以另起炉灶,不用受制于人,想通了这些,他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
“哈哈哈!好,要是玲珑没有发生意外,可能我们之间的信任能够更深一层。”安禄山面容一整,继续道:“但是,我想告诉你,即便玲珑不在了,我还是把你当我女婿看。”
他这番话就不知道有多少真实成份了,不过,安玲珑的意外,萧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起身跪地道:“是我没有照顾好玲珑。”
安禄山连忙抬手,“呃~~!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庆儿你进来吧!”言毕,眼神投向门口。
安庆绪走进来上前唤了声“爹!”又朝他揖了揖手。
白雪的事先前有答应崔烈不再找安庆绪算账,十年后再次见到这个人,可他还是有种想把其揍成孙子的冲动。
安禄山目视安庆绪道:“庆儿!南诏的事我就交给你去办,要和萧祥好好协作。”
安庆绪躬了躬身,乖巧道:“是,父亲!”
安禄山又把目光投到他身上,道:“我已经命庆儿提前派人混入了太和城,到时,我们只要赶在杨国忠前面得手,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倒是杨国忠那里,据我派去监视的人回来禀报,他训练的人目前还没有行动,攻城在即!他是准备怎么把他的人弄进城呢?”
安禄山微微皱眉,顿了顿,思索道:“要知道,一但南诏探知到唐兵入境,太和府进入战备状况,全城封锁,到那时要想混入城可是难比登天了?”
安庆绪在一旁附和道:“孩儿也想不明白。”
他抬头瞥了眼安庆绪,压下满腔的怒火,不想再呆下去了,问道:“安叔叔还有什么需要交待?”
“你与庆绪商议一下联络方式吧!此去南诏,路途遥远,深入敌境,唯稳打稳扎不破。”
“谢安叔叔指点。”
他揖手道谢,强忍着厌恶感与安庆绪商议好联络方法和行动细节之后便告辞离开。
拒绝了安府派车相送,他从里面出来,已经是华灯初上。
坊内建筑映出的烛光洒在街上,给人一种形单影只之感。
亲仁坊和他以前的住所永宁坊只有一街之隔。
他在法门寺避难后,永宁坊的宅子被收了回去。
从亲仁坊出来,他没有急于回法门寺,脚下不自觉的往永宁坊走去。
一是顺路;二,想看下自己以前的宅子现在谁在住。
城皇教暴乱,长安城实施了严格的宵禁制度,一到晚上,街上行人稀少,不断有官兵在巡视,要想在外面走动,必须得有官府特批的公文。
严格的宵禁制度给长安城的居民出行造成了很大的不便。其次,打击了整个长安的经济。
黄昏后,东西市的热闹繁华已经不再,最受影响还是平康坊,京都侠少的“风流薮泽”,昔日烟花柳巷,流莺花雀,淫语荡笑从不停歇,如今,变得门前罗雀。
可能,这也是唐朝由“开元盛世”迅速步入萧条的原因之一吧!
来到和李采宁相遇的街口,一切前尘往事浮现心头,如今的长安城对他来讲已经没有丝毫新鲜感,更没有刚入长安城的那种新奇和陌生,有的,只是太多抹不去的伤痛回忆。
要说快乐,刚穿越来唐朝那会,在灵宝城倒是过了一段还算快乐,肆意而为了时光。
“嘎吖!”
他现在是统率,有兵符在手,倒不在宵禁之列,正准备转身走朱雀街出城,突然的开门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寻着声音望去,一个单眼皮的男子出现在房门口,面上挂着期许的荡笑。
男子所开的门,正是他当时出来遇到李采宁的那扇。
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前,一女子从车上下来,摆了摆手,马车驶开。
他现在的位置正在街角,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这样,他能看清楚对面,而对面很难发现这边街角有人。
“裴柔!”
男子出门相迎,搂着女子进门,随手关上了木门。
裴柔!
当他听到男子叫出女人名字的时候,一层似曾相识的感觉直击心田,一番思索后举步往长街对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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