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因为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而产生各种想法,觉得他不在乎自己的时候会多想,觉得他在乎自己的时候,又会从心尖冒出甜蜜的感觉来。
她觉得自己的情绪好似都不再受自己的控制,这种感觉令她既心悸,又难舍。
得到她肯定的答复,封承煜顿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原本一整天繁忙疲惫的公事已经让他焦灼又躁郁,早知道和她说说话就能让自己开心不少,他早该打这通电话的。
“你在家要是乖,等我回来,有奖励。”封承煜远在大洋彼岸勾了勾唇角,哄小孩一般对她说着。
“那恐怕不行了。”丁冬想起正事,开口说,“我和小伟已经确定好旅游的地方了,正准备这两天就出发的。本想等你回家和你商量一下,谁知道你说走就走,我们总不能等你一个星期再去吧?”
南海沙滩的票价这两天是最划算的了,现在本就是旺季,再等一个星期,人就更多了。到时候过去一趟玩没玩好,净看人头了。
乍一听见旅游的事情,封承煜诡异地沉默了半晌,似乎是这才想起来还有这档子事儿。
如今他人在国外忙,丁冬带着丁小伟准备出去旅游,他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
他本想,忙完这段,自己亲自带着他们出去玩的。
不过他并没有过多为难,只是沉声问:“准备去哪里?”
丁冬把规划好的路线大致对他讲了讲,封承煜简短地应了几声,语气中听不出喜怒来。
“心动吗?”丁冬笑了两声,语气中盛着满满的打趣,“你要是也想去的话,我们就等你回来,一起过去。”
她也没有要完全把封承煜扔下的意思,如果封承煜能和他们一起去旅行,也不失是一个让他和丁小伟磨合关系的好机会。
“难得你还能想着我。”封承煜闷闷地说了这么一句,语气不辨悲喜,“我是不是应该烧高香了?”
封承煜就连幽默的时候脸上也是一副严肃的表情,不过也很少有人能见识到他开玩笑的时候。
丁冬听出他语气中的揶揄,干脆咧嘴一笑,大气地说:“那就不用了,你晚上睡前对着手机屏幕拜拜就行了,拜我比拜菩萨管用。指不定我高兴了,还能少惹你生几回气。”
封承煜直接闷闷地笑了出来。
“原来你知道自己经常惹我生气。”他这么说着,声线低哑又满含磁性,听着如同大提琴般悦耳,“哪天我气死了,你岂不是高兴都来不及?怎么还会替我着想?”
“你怎么能把我想的这么坏?”丁冬佯怒,嘴角却翘得老高,“阿si
,我可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啊,怎么会心存歹念呢?”
“谁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没准背地里帮我把遗嘱都立好了,就等哪天我被你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直接让我签字画押。”封承煜难得还有闲工夫和她继续开玩笑。
丁冬在这边已经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抽空还不忘说他:“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我要你的遗嘱有什么用?我又不会管理公司,半点特长都没有,那么大个产业放我手里,就等着散架吧。”
封承煜沉默几秒,突然开口问她:“丁冬,你想不想要一份学历?”
丁冬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客厅里的电视机,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过去她没有上大学的条件,高中结束后便一直荒废至此,没有再学习过。除去工作时间偶尔会去A大旁听公开课,她连个大学生都算不上。
可当初,她是参加过高考的。
高考成绩下来之后,她考了全校前十,不算顶尖的分数,但以她的成绩,可以直接进A大的外语系。
当时成绩出来后,她拿着A大的招生简章看了一遍又一遍,视线几次在各系的学费上面停滞。最终还是将那张薄薄的纸片揉作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有时候前程比起现实来,真的无足轻重。
但在她心里,那份没有拿到过的,A大的录取通知书,却像是伤痕一般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口,让她目不忍视,耳不忍闻。
她如果是一个人,大可以做个工读生,一边兼职一边学习,可她还有丁小伟。
她比任何人都更能理解那种近在咫尺又触不可及的滋味,她明白没有实力的人在这个社会上生活下去需要多么苟且,所以有些事情,干脆不要去碰。
不碰只是会心疼,碰了却会万劫不复。
“干嘛突然说这个?”丁冬散漫地笑了笑,尽量将语气放得不以为然,“嫌我学历低啦?”
封承煜洞悉到她声线中几不可查的轻微颤抖,顿了顿才开口说:“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安排。”
丁冬愣了愣,随即淡笑着说:“不用了,有些东西,得不到就是得不到,没有缘分就是没有缘分。纠结再三,最终还是不属于自己,要了也没用。”
“以前没有我,你可以这么想。”封承煜开口,语气淡淡,脱口的每个字眼却又仿佛振聋发聩,“但你跟了我,我就不会让你的人生再留遗憾。你要知道,你想要的,你都能有能力得到。”
听他说完一席话,丁冬半晌都没有再出声。
或许这就是封承煜与生俱来的气势和自信感,他想要的,他都有能力得到。如今,他要把这份卓越亲手交给她。
他要她挺直脊背,接受她想要的一切,他要她有足够的的能力和他比肩。
丁冬脑子里一片纷乱,她紧抿着唇瓣,觉得嗓子里好像堵着什么东西一样,让她感到酸涩不已,就连张嘴这种简单的动作此刻都好似变得困难不已。
“封承煜……”半晌,她开口小声地叫他的名字,感觉自己的鼻头有些酸酸的,“你为我做这么多,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无论是当初一边恨着她一边却帮丁小伟垫付了医药费,还是费心查她的过去,再或是帮她惩罚那些欺负过她的人。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他却好像已经洞知了一切,一步步地帮着她,一切好像都那么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