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了一身深蓝色的套装,一体式,腰部的地方用黑色的腰带扎起,将她纤细的腰肢显露无疑。无袖,V领,露出胸口的一片雪白,和一双莹白如玉的藕臂。这样的一身衣服,让她看起来性感又大方。
她还化了妆,浅灰色的眼影配以高光点缀,玫瑰色的口红,浓烈又不张扬。一眼望去,妩媚动人,光彩夺目。
封承煜听见脚步声,回头望过去,丁冬正在下楼。
开春的天气,气温已经开始回暖,封承煜展平外套的手就这么顿住。他的视线紧跟着她,一时间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早知道丁冬底子好,却也没有想到当初面黄肌瘦的丑小鸭,现在也能成为这样闪耀动人的优雅天鹅。现在的她,迷人到连他都有些失神。
但视线触及到她暴露在空气中的大片雪白肌肤,他又眯了眯眸子,语气中带了些不易察觉的冷冽:“你要去做什么?”
丁冬脚步不停,径直走到玄关去换鞋,声线平缓地回答他:“盛达有一场开年酒会,温成国缺个女伴。”
“温成国往年都不带女伴。”封承煜这么说着,已经走到她身边,抬手扣上西装外套的袖口,高大的身形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看来你确实受他重视。”他如是说着,黑眸清冷,看不出情绪。
“都是托了封先生的福,我学到了不少东西。”丁冬伸手准备去拿鞋子,手指在触及到一双深蓝色的高跟鞋的时候,略微一顿,最终还是取了下来准备换上。
“不能穿就别勉强。”封承煜垂眸看着她将脚踩进鞋子里,蹙眉道:“脚伤不是刚好?”
“这一身只能配高跟鞋。”丁冬换上鞋,试着走了两步,方才抬眸看着他:“如果温成国的表现也像你一样,那我穿高跟鞋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闻言,封承煜凝眸看着她的眼睛,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陌生。
她开始从男人对自己的态度里权衡利弊,宁愿自己冒着脚再次崴伤的风险,也要博得引起温成国注意的机会。她对待自己居然如此冷血,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最初的那条命令。
封承煜知道丁冬是言出必行的那种人,却没有发现她何时居然变得这样理智冷静。
冷静到令他都有些诧异。
和三年前鬼灵精怪、谈笑自如的丁冬相比,现在的她真的太不一样了。
眼看着她拿上包包离开别墅,封承煜的眉头忍不住深深蹙起,总觉得胸口的地方有些闷堵,却不知道这股不适感从何而来。
直到林森在身后叫他,他方才回过神来。
“走吧。”他这么说着,带头离开了别墅。
封承煜要去见的人是城郊一块商用地的开发商,对方将商谈地址约在一家五星级酒店。
林森将车停在地下车库,一抬眸却看见对面那辆车的车牌号有些熟悉,再仔细一回想:这不是封总给丁冬配的车吗?
于是他小心地开口:“封总,对面那辆……好像是丁小姐的车。”
“嗯。”封承煜显然也看见了,但他只轻轻应了一声,面上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林森也不再多言,拿上放在副驾驶座的资料,跟在封承煜后面下了车。
这幢酒店一共有十六层,占地面积相当大,经常有财力雄厚的企业会定下好几层用以开办宴会。
封承煜和林森乘着透明电梯缓缓上行,楼层间的景象跃然映入眼底。
电梯行驶到三楼大厅的时候,封承煜看见了丁冬。
她正挽着温成国的臂弯,右手端一杯红酒,对前来攀谈的人款款而笑,唇角笑意迷人,目光清浅澄澈,精致的脸庞上写满了自信与优雅。这样的她,是封承煜不曾见过的模样。
他目光微敛,很快便从她身上移开视线。
丁冬真是一个很好的演员。
这场开年酒会温成国包下了整整五层楼,酒会的参与者不仅只有盛达的员工,更有一些合作公司的高层人员。不时有人过来与温成国打招呼,丁冬快速在脑海里搜寻着来人的信息,一边有条不紊地叫出对方的名字。
她的表现确实让温成国十分满意,可一旁的温子书却是越看越不耐。
无论他怎么看这个苏可芮,都觉得她是别有用心。如果是普通的女伴,与老爷子相携进出便也算了,在酒会上用得着保持这么亲密的状态吗?看她脸上娇滴滴的笑容,就差贴在老爷子脸上了。
温子书皱眉,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
老爷子要真是对她有意思,那他可有义务提醒一下自己的父亲了。
丁冬却不知道温子书在想什么,从酒会开始到现在,她一直保持着落落大方的笑容,唇角几乎都快要僵硬了。可又不能露出疲惫的表情,于是她只能轻轻跺了跺有些麻痛的脚,以缓解小腿肌肉的紧张感。
她的动作被温成国看在眼里。
温成国的视线顺着向下看过去,目光在触及她脚上的高跟鞋时不由得顿了顿。随后他开口,语气里含了些隐隐的严肃:“脚伤不是刚好吗?怎么就穿上高跟鞋了?”
丁冬并不意外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于是她眼珠一转,语气颇有些无奈地对他说道:“这套衣服只有配高跟鞋才好看嘛。”
“胡闹。”温成国皱眉,目光中带了几分怜惜:“为了好看连身体都不管了?我让人给你换双鞋。”
丁冬笑意粲然,毫不推脱:“好嘛,都听您的,是我想的不够周到。”
眼见温成国打电话开始吩咐,丁冬的唇角泛上一抹得逞的笑意。
距离封承煜交代的任务又近了一步,三年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等到她拿到温成国走私的证据,她就能够完全断绝和封承煜的关系了。
换句话说,合约上只写了三年,就算期限到了,而她并没有完成任务,封承煜也不能太过为难她。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丁冬忽而听见耳边传来一句尖锐的“贱人”。
下一秒,她就被面前突然出现的女人泼了一脸的红酒。黏腻的暗红色液体顺着她的面庞淌下,一直滴到她的胸口,顺着幽深神秘的谷沟急转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