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军训的时候，林一鸣就提前和教官请了一日的假，下午军训结束后，他便匆匆赶回了818号楼。
这时，他中午吩咐的工作基本都已经完成了。
程序员们做好了新的支付页面，他检验过，基本没什么问题，只要等和点卡平台经销商们签订合同，对方授权之后，他们把接口弄好，到时网站便可以使用第三方支付了。
柳清风拟好了合作合同，洋洋洒洒共计13页，这比一段段检查代码中的bug还要麻烦，他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和柳清风修订好合同的细节，第二日拿去跟经销商们签订合同即可。
是夜。
818号楼的租客们都睡了。
有个人怎么都辗转难眠。
他的翻动，吵醒了身边的人。
“哥，怎么了？”蒋尤平揉揉眼，迷迷糊糊地问。
今天晚上，林一鸣要在租屋里过夜，所以蒋尤平把自己的房间腾了出来，而自己则是和表哥一起
龙套索性翻身坐起来：“我真是想不明白，老板为什么放着大好的赚钱机会不赚，非要让我们等他明天签约回来之后再做直播！”
蒋尤平迷糊地说：“老板让我们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但老板也是人，他也会出错！这是他自己亲口承认的！”
“你是说‘那个’呀？后来老板不是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并且找到了解决方法吗？就算，出错了，能那么快就找出错误并纠正，那这就不算是错误了吧？”
“不，我的意思是，他不让我们继续直播的这一点是错误的！”龙套转过身来看向蒋尤平：“难道你也觉得，继续直播，会影响明天的签约吗？”
“嗯……”蒋尤平歪头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但我还是相信老板，他的决定是不会出错的。”
“你呀，也太迷信他了吧？”
“可是，老板确实很厉害呀！在我们身无分文的时候，收留了我们，给了我们一碗饭吃，还教我们技术。我敢说，在南市的一个月里，我学到的东西比在上一个公司的多呢。而且，”蒋尤平憨憨地笑了：“如果不是老板让我开直播，我也不会拥有现在的人气。”
龙套问：“那你有没有想过，凭着这些人气，你可以做个大主播，再也不用做程序员了？”
“这个……”蒋尤平挠挠头。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甚至觉得，龙套问这问题有点奇怪，盯着自己看的眼神也很奇怪。
想了半天，他才硬着头皮回答：“可是网站是老板的，我能不能红全靠老板的一句话，他要是想我红，那就会把整个网站的资源都倾注到我身上。他要是不想我红，随时都可以封了我的直播室。到时候，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那如果以后，我们有了钱，自己做网站，自己开直播间呢？”
“那也是以后的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咯！睡吧，明天早上起来还要敲代码呢。”说完，蒋尤平便翻过身，假装睡着了。
但龙套怎么都睡不着，他走到窗边，点起一根烟，慢慢抽了起来。
他看着床上的背影，心情变得五味交陈起来……
……
翌日。
林一鸣穿上了西装。
这西装，是跟柳清风借的。
整个屋子里，就只有柳清风有西装，其他人整天宅在屋子里敲代码，穿衣都是怎么舒适就怎么来，便就没有什么正式的西装了。
本以为，以林一鸣的年纪，穿起西装来，会像小屁孩偷穿大人的衣服一样，看上去很怪异。
但没想到，林一鸣穿上西装，虽然样貌是年轻的，但沉着稳重的气质却很符合西装，这样一看，竟完全看不出他是个刚上大一的学生。
林云看他，就像是看自己儿子一样——自从知道林一鸣才18岁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在南市白白叫林一鸣的父亲整整一个月的“林叔”！
叔什么叔呀？
他和林一鸣的父亲也就差个7岁！
按年纪，应该是林一鸣喊他“叔叔”才对！
“这不是挺帅的吗？网友他们眼睛是瞎的呀，竟然说你丑，这眼神都不太好使呀！”林云感慨道。
林一鸣笑了笑，说：“人靠衣装嘛。云哥，我现在和清风出去了，你在家看着点，在我们回来之前，先别开直播。”
“好。”虽然，林云不认为蒋尤平的直播会影响到签约，但都已经忍了一晚上了，再忍一个上午又何妨呢？
而且，他很相信，当网站接入第三方充值平台之后，直播间的利润还能再翻上一翻！
“我走了。”叮嘱好林云看家之后，林一鸣就带着柳清风出门去了。
早晨8点半，他们到了东方明珠大酒店。
他们是第一个先到的人。
坐了5分钟左右，便又有人推门进来了。
林一鸣和柳清风下意识地站起身来迎接，而抬头一看时，林一鸣头皮都麻了——这第二个来到签约地点的经销商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熟人，网简网络有限公司的创始人兼CEO，丁石！
气氛瞬间就变得凝固起来了。
他早就知道网简点卡向自己抛来橄榄枝，但没想到，丁石会亲自前来！
更没想到，丁石也是个喜欢提前到的人，现在距离正式面谈的时间还有25分钟，他要该如何面对丁石？
“许久不见，我本无神论者先生。”丁石率先打破平静，主动跟他握手示好。
“咳！丁先生你好。”林一鸣尴尬道。
丁石坐了下来，就坐在他旁边，微笑说道：“上次见面的时候，无神先生还是个‘律师’呢，怎么两个月不见，你就变IT精英了呢？还是，无神先生头脑聪慧过人，所以同时修了两门学科？”
林一鸣很尴尬，但也只能笑笑，不说话了。
“在下一直心存疑问，那个表情包的开发者究竟是无神先生，还是苏小姐呢？”丁石客气地问，“这个疑问在我的心里存在很久了，如果无神先生不能为我解答的话，恐怕这趟回去，我依然夜不能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