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借到银子的情况下,周花儿在庄子上赖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就离开,步行向着京都方向走去。周福看着周花儿的背影消失,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头对一旁的赵岂叹气道:
“花儿从小就乖巧懂事,谁知道大了竟然有这个心思。那个男人要真是想娶她,会让她平白的等了几年。女人看男人看的是家室和人品,男人看女人就看容貌和性情。花儿是我妹妹不错,也就自家人不嫌弃自家人,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中,就属二弟最机灵,就属秋儿长的最好。爹娘最重视的大儿子没能耐,最疼的女儿却不顾家人的感受。。。。”
说到此周福非常沮丧,周家爹妈最疼爱的两个子女,他没什么本事脑子也不灵活,不然也不会被几句空话就哄住。二弟从小就机灵,地里侍弄的不错不说,闲时打猎做点小本买卖,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秋儿小时身体不好,可现在却是兄弟姐妹中过得最好,生活环境舒适,男人也心疼她,简直是捧在手心里如珠如宝的宠着。
赵岂对周家的是不予评论,拍了拍周福肩膀,转身去了厨房准备早饭。不要说赵岂冷血没人性,周福找到跟周家有交代就好。周花儿想作就让她继续作,作够就会死心。早饭浓香的二米粥,清脆可口的酸菜,糖醋白菜。都是秋儿喜欢的口味。周花儿的终身大事,对赵岂而言还没有秋儿多吃一些饭菜来的重要。‘
对秋儿而言,在哪里过年都一样,而赵岂也同样,只要两人在一起,哪里都是家。周福倒是想回家,不过回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熟悉路途快马加鞭也要四个月左右,眼下正值寒冬腊月,大雪铺路的根本没法走。在庄子上闲来无事的周福,得知小庄园是秋儿名下时,晕晕乎乎两天,就对着十多亩地犯愁。愁着要种多少年的地,才能把本钱挣回来。
周福自幼跟父母种地,也算是种田的老把式,每天吃完饭没事干,就在地里闲溜达,观察地势看看土地够不够肥沃。干脆后来就带着两家佃户,去附近的干池塘掏池底泥来填地。有事情可做周福也不觉时间难熬了,赵岂和秋儿也不用天天被追问什么时候回老家。年三十晚周福看着一桌子菜,对赵岂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周花儿离开有几天了,却一直没有消息,想得再明白,毕竟是他妹妹,周福不向秋儿一样有特殊经历,所以还是不可控制对她的担忧。可周福没有脸开口问,更没脸请赵岂去京都城里打听周花儿的消息。不咸不淡的过了一个年,过了年之后事情很多,要盖房子忙春种,周福也不好意思开口让送他回老家。
赵岂倒是跟秋儿提了这事,准备请个镖师送他回去,一个大老爷们本就没那么多讲究。谁知道把事情跟周福说后,周福却沉默半晌后决绝了,不愿意此时就回去,他和妹妹一块出来,最后却一个人回去,无论如何他都放心不下周花儿,那是他看着长大的亲生妹子。赵岂无奈只能想个折中的办法,请人带了一封信回去通个信,也好让周家能放心。
过了正月十五后,周福每天都带着两户佃户,开始整理地头边角,天气好还会把整理的野草给收在一起烧了,灰尘在地里当肥料。然后开始忙忙碌碌的整理地,赵岂根究秋儿给的图纸,让城里铁匠打的农具也都差不多。用牛拉的犁头,省事也加快了速度,种地用的六齿播种耕,能更迅速的种谷子。
除了主宅附近一亩多地没动,留着给秋儿随意折腾外,其他地都租给了两家佃户,每家不到七亩地,不说盈利吃用却足够的。种子种到地里一二十天,天气就慢慢开始回暖,地里也没什么事做,闲着人也心慌。赵岂也不愿意坐吃山空,干脆的拿钱在城里买了一个带小院的铺子,置齐全东西,开了家价钱实惠味道又好的吃食铺子。
赵岂教会了佃户婆娘吃食的做法,两家已经成年的三个孩子,就专门负责断送并收拾碗筷,两家佃户当家男人就负责烧火清洁,每月也说好了给的工资。而周福就在店里管理收钱当个掌柜。门面后面一层小院子,阴雨天可以直接在店里休息,赵岂每隔十天会进货一次米面,以及熬制几种不同口味的酱汁。
一个月下来,生意还算不错,除了成本和二两多的工资成本,还剩下了五六两银子。第一次没做什么活就拿了八百铜板工资,周福就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尤其是店里的收入,都是他每天亲自收的,周福大概能清楚每月有多少收入,除了本钱外能赚多少。大顾计店里一个月的收入,比他们一家子一年挣得还要多。
在现实明显对比的冲击下,周福这个只知道种地出苦力的汉子,有了对生活对挣钱养家的另一种见识。安稳的日子没继续多久,消失了五个多月的周花儿,一身上等锦衣满头宝钗,奴仆拥护者突然出现在小庄子里。赵岂进城去了,其他人不是在店里忙碌着,就是帮建房的工人端茶倒水。
周花儿的丫头一脸傲居的敲门后,没等秋儿开门就让两个粗使婆子推门。周花儿高昂着下巴,甩着衣袖踏着优雅的碎步进院。看着秋儿浑身透着扬眉吐气的张扬感,笑吟吟的对立在门口,冷眼看着她们的秋儿文绉绉道:
“妹妹别来无恙,一直不得空闲来看望你和兄长,望妹妹不要见怪。这些是我给妹妹妹夫和兄长准备的礼物,本来相公不放心,要亲自送我过来,谁知临出门有要事才作罢。有空我下帖子请妹妹和妹夫兄长去王府做客,也认认亲。”
说罢轻轻扬了扬下巴,身后的丫鬟捧着托盘上前,四个丫鬟一个抱着几批不同颜色的布料,其她三个端着的托盘里,一盘放着几个真金的头钗手环,中间托盘是笔墨纸砚,第三个托盘里是十两一个的银锭子,共有一百两银子。秋儿扫了眼就觉得好笑,果然是周花儿脑回路能做出的事。
□□裸的得势就猖狂,真金白银□□裸的来找场子打脸来了。周花儿话里透露的信息推测,对方的身份既然是王爷,就不可能娶个农女。秋儿以前不喜周花儿,却不像现在这样,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典型的得势小人嘴脸,让人厌烦。周花儿不喜欢秋儿也就罢了,对自己的大哥,一路护送她吃尽苦头的大哥,也没见有几分情谊。
难道周花儿真的以为,因为她是重生女,所以全世界的人都欠她的?就应当围着她转?无条件满足她一切愿望?都以她的欲望以她的幸福,来当成人生奋斗的目标?周花儿如果只是纯粹来炫耀富贵,秋儿真的懒得搭理脑回路不正常的人,对周花儿也不需要客气,会被蹬鼻子上脸,不耐烦冷道:
“有事就说,没事就快点离开,不要惹我动手撵人。”
周花儿表情一凝,脸上笑容僵硬,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秋儿,紧咬后牙槽一字一顿道:
“咱们好歹也是亲姐妹,姐姐真心实意的来看你们,妹夫和大哥呢,怎么不在家?咱们进屋在细说。”
秋儿挑眉,漠道:“没什么好说的,要么现在就说,要么就立即离开。”
被三番两次不给颜面,本就没什么忍功的周花儿,面上尽显怒容。在王府的几个月生活,她深刻的体会到后院女人之间的斗争,被其她女人想着法子折腾时,都会恨的心口疼。凭什么前世秋儿能安然的享受那个男人的宠爱,她却要跟一群女人争宠。尤其是秋儿竟当着这么多丫鬟婆子的面不留情面,更是让她下不了台。
可想到秋儿的脾气和她来到目的,一阵急促的深呼吸,闭目强自压下心头的怒火,尽量心平气和道:
“我家王爷快到寿辰,你也知道姐姐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礼物送他,想起妹妹有块龙形玉佩。想来妹妹也不知道,一般人是禁止用龙形装饰,只有皇室才有资格。所以两全其美妹妹把玉佩给姐姐,也免去你私用龙纹玉佩的罪责。”
秋儿垂眸看了眼腰间挂着的玉佩,周花儿不说秋儿真的没有留意,没办法秋儿某世也生活在皇宫里,习惯这些东西和花式。现在想想真是大意了,就算不能用也不代表就要给周花儿,秋儿可不相信周花儿会为了这个玉佩,特意送金送银,又说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以重生女前世的先知尿性,这枚玉佩肯定非常重要。
秋儿随即冷嘲道:“是不是犯法我不清楚,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把玉佩给你,随便找个地方把玉佩给扔了,神不知鬼不觉谁能知道。”
把玉佩拿在手里把玩,玉佩里的空间中,除了装着从山贼窝里打劫来的银两银票和瓷器古玩外,秋儿没发现有什么特殊。要么就是周花儿也不知道真正的秘密,只知道这块玉佩很重要。把玉佩随手上下抛接着玩,果然周花儿紧张的呼吸再次急促,双眼也紧张的盯着秋儿抛着玩的玉佩。
“秋儿,怎么说我都是你亲姐姐,肯定不会害你的。你看姐姐给你做了这么多金簪,当姐姐跟你换玉佩好不好?用一块你用不到的玉佩,换这么的金银和首饰,怎么都不吃亏。”
秋儿抿唇一笑,还有如此的换算方式?不如说是周花儿自己的自以为是把。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收回手里的玉佩,在周花儿的尖叫中,把玉佩向墙头外面用力扔出去。愉悦的看着周花儿气急败坏的怒吼,也不在维持自以为是的雍容大气,拉起裙袍就向外面跑去。周花儿跑出去,跟着伺候的丫鬟婆子相互对视一眼,带着东西井然有序的出了院门。
秋儿走到门口,看了眼在墙头外面弯腰找玉佩的周花儿,七八个丫鬟破绽也奉命跟着一起找。好心情的关上了院门,把门栓也给卡死,省的阿猫阿狗谁都能闯进来。转身回屋时看了眼右手里拿着的玉佩,笑眯眯的回房放在书桌的笔筒里。障眼法秋儿用的得心应手,骗骗普通人简直是绰绰有余。
周花儿在墙头外面找了很久,日头都已经正中午也没找到,拍门秋儿不给开门,最后愤愤然的带人离开。有没有死心秋儿不知道,不过秋儿可不希望被她缠上,再敢来骚扰,就别怪她不客气了,简单的一个衰符咒,就足够她霉运缠身。那时秋儿不相信她还有心情来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