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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入学的年龄,林茵茵才知道自己和妈妈这些年就是黑户。可报名在即,没有户口本根本就报不了名。最后一家人只能失望的离开,毕竟后面还有人等着报名。想要上学,眼下最要紧的是却也茵茵舅舅家,要来有林妈户口的户口本,先让林爸林妈去补办个结婚证,然后茵茵才能上户口。

可是原本也不算复杂的事情,却出现了意外。一家三口提了一箱饮料和水果去了林妈家的那个村子,在大舅妈不冷不热的态度下,才知道林妈十多岁二老就去世,刚出生时,那个时候已经过了分地的年限,林妈也属于超生,不被罚款就不错了,哪里还会那么早入户口。

等林妈大一些,发现是个傻子,更是没人上心户口的事情。所以,林妈一直到现在,根本就没有户口。这年头医院虽然要身份证,可一般人也就头疼脑热,去药店小诊所就能看病,也用不到身份证。还没等林爸提意让舅舅帮忙,一起去把妈妈的户口报上去时,大舅妈就已经直接了断道:

“人已经嫁给你这么多年,孩子也都这么大了,我们当哥嫂的也已经仁至义尽,其他事情也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了。养她那么大,什么东西都没拿就嫁给你,我们也不图你们林家什么了。办户口的事情复杂又拖拉时间,光人情不说,还得送一些礼人家才给办,她哥哥忙着干活挣钱,一家老小可都等着吃饭呢,没那个时间去。”

林茵茵见爸爸还想在求,拉了拉爸爸的衣服,大舅妈虽然说的很冷漠,可却也是事实。她爸爸就是在求,她舅妈也不会同意。要知道当年茵茵出生时,林家简直可以说是一团乱,两人初为人父母什么都不懂,林爸三天去送喜蛋,想让舅妈来照顾着几天,毕竟大家都是亲戚,可两个舅妈收了喜蛋却没一个来看看小姑子,从那时就直接断了来往。

见爸爸一脸愁容,苦着脸没继续说话,茵茵跟舅妈借了家里的户口,问清楚村长的家,放下提来的东西去村长家。在去村长家之前,拐弯在村口的小卖店买了两箱饮料,提着去村长家,求人办事总不好空手,现在的人情,不如东西礼品实惠。

到了村长家敲门后,赶巧村长在家,等讲明情况和来意后,村长抽着烟看了看茵茵妈妈,叹气道:

“不是我拿乔不想帮你们的忙,傻妮好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要是搁以前好办,可现在户口卡的紧,什么都要证明,是真的不好办啊。这样吧,我给傻丫开个村里的证明,你们回镇上去户政处试试。这事就是有证明,你们不送点事也难办,现在超生的孩子入户口,都要一万多呢。”

见实在没办法,林爸千恩万谢的那着村长开的证明信,一家人饭都没地吃,饿着肚子回家去了。等到家吃完午饭已经两点多,林爸让林茵茵和林妈在家歇着,自己带着证明信和家里的户口本去镇上的户政处,不论如何也要把林妈的户口给办下来。

林爸顶着烈日连着跑了四天,户口还是办不下来。人家也没个准话,没说办不了也没说能办,只说证明不齐全,问需要什么些证明,只说问村里,林爸又往林妈村里跑了两趟,结果还是办不下来。林茵茵清楚,说白了就是要塞钱。见爸爸黑瘦了一小圈,还准备往林妈村里跑,果断的阻止了。

先让林爸打听打听,一般这样的补办户口大概送多少合适。结果就是没个三四千别想办下来,都是看人下菜的主。三四千块钱凑凑也是有的,可三四千显然不能把母女两个的户口都给办好。三四千把林妈的户口上了,林茵茵想要上户口,要花的钱也之多不会少。

现在上户口都讲证明,有心的又卡的很严,结婚证准生以及出生证明这些,睁只眼就能过去的事,他们要卡着你就过不去。更何况现在从医院里办出生证明也非常麻烦,或许以前还能出钱买到,从实施电脑联网后,摒除了私人交易,却也多了不少麻烦,尤其是林茵茵当年并没有在医院出生。

眼瞅着开学一个多星期,茵茵还没能报上名上学,林爸愁的头发都快挠秃了。可面对这种已经被习以为常的社会风气,他们一家改变不了只能想法子凑钱。可最少也需要小一万块钱,这笔钱对普通家庭也不是难事,毕竟国家政策越好,老百姓生活水平也日渐提升。

现在就是普通家庭,谁家没个三两万的存款,可这笔钱对林家就是天文数字。算上茵茵捡废品所卖的钱,一家人每月除了必要的花费外,基本能剩下的钱也寥寥无几。以他们家的收入水平,小一万块钱一家人五年也不一定能存下。

面子不能当饭吃,跟人借钱不太现实,小镇里有好心人,可人都是救急不救穷。更何况茵茵上学后,家里又多了一个花销,能剩下的只会更少。这个代价对他们家而言太大,林茵茵想了一天,最后想到一个下策,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但至少也是代价最小的方式,成不成全看运气吧。

第二天一早,林茵茵给爸妈各自找了一套去年的旧衣裤,衣服虽然干净,可衣服本就质量差,日晒汗蚀就是干净也显得破旧。茵茵自己也穿了两年前的旧裤子,裤子虽然弹性好,但随着年龄长高,裤子现在只到小腿上,上身一件妈妈的一件旧衣,已经发黄破旧的白衬衫,虽然长相白净不太像拾荒儿童,可瘦弱的小身板,不合身的旧衣,让人望而既知家庭条件不好。

从镇上坐中巴车去县城要两个小时左右,林茵茵家所在镇子隶属的县城,改革开放后就招商引资,工业挺繁盛,外来人口也也比较多。林家人衣着简朴到,跟讨饭没差别太多,在路人怪异的眼神中,问清楚县政府的位置,花了三块钱坐公交直接到县政府大楼门口下车。

一家人来的早,到县政府大门口时还不到八点。正规的体系单位早九晚五的多些,早一点上班时间也就八点或是八点半,等也等不了太久,更何况他们本就有目的的来,更不怕等了。茵茵先从旧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报纸,铺在市政府大门口旁边地上,先扶着爸爸坐下放好双拐,在招呼妈妈一起也坐了上去。

偶尔经过县政府门口上班路过的人,看到一家三口都投以八卦的目光,坐了十多分钟,县政府值班的保安就出来,板着脸的赶一家人离开。林家一家人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有事情解决不了,来县政府闹事。作为维护治安的县政府保安,这种事情都不知道碰到多少回。

有些人来也或许真的是遭遇了一些不公平,可更多的都是私人官司,为的也就是想再多讹一点钱。

“你们几个快点走,再不走就报警抓你们,别堵在着里妨碍单位正常上班,。”

扫了林茵茵一家人几眼,男的瘸女的傻孩子瘦小,态度也缓和一些。弱势群体,遭受有色眼光的同时,也同样是被同情的对象,林茵茵的目的也就是借着弱势打同情牌。

“求求你叔叔帮帮我,我想上学,可我妈没有户口办不了结婚证,我入不了户口就不能报名念书。”

林茵茵利用自身的优势,现在保安虽然不敢动粗,可直接把人给抬走还是敢的。也没到硬碰硬的地步,再说她家也没有壮劳力,一家弱残。弱势群体,在大庭广众之下,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筹码。

被林茵茵泪汪汪可怜兮兮的望着,保安大叔也板不下去脸,清了清喉咙皱眉问:

“你们家在哪?户口的事情有当地的证明信,应该不难办理,怎么跑到这里来闹。”

林爸从口袋掏出五块一包的黄山烟,坐在报纸上拆开烟盒,举着递给保安。保安摇了摇手没接,林爸讪讪的收回烟装到口袋里,叹气道:

“我们家是林镇的,也怪都我们当父母的没本事,拖累了孩子。大哥也看到了,她妈这样子啥都做不成,还要孩子照顾着。我有这副德行,没啥手艺也干不了重活,只能在镇子上守着个修鞋摊,挣的钱也就勉强糊口。家里也没人帮衬,等孩子报名上学才想到没户口,媳妇村里也给写了证明,可镇里总是推委不给办,说来说去还不是钱的事。可她们娘俩上户口少了也要小一万块。。。我们这也是没办法了啊。”

在体系里当保安,听到的见到的更多。这年头稍稍好一点的幼儿园,老师收礼然后再区别待遇幼儿园的小孩都比比皆是。这个物欲社会已经如此,改变不了环境只能随大波去适应。

“你们这样也不是办法,尤其是今天县里有好容易招商来的大老板,万一有不好的影响,你们的事情说不定更难办。你们过段时间再来,或许还有些可能,我也是打工的,咱们相互理解你们也别让我为难。”

茵茵看了看有些犹豫的爸爸,抬头看着保安求道:“叔叔我想早点上学,学校的老师说等学生入学籍之后,我只能等明年才能报名了。我家穷,我都没有去上幼儿园,可我真的好想上学。”

林茵茵不是圣母,相互理解也要看是什么事情。招商引资那一套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更不是他们这种小屁民能改变结果的。而且今天有来宾参观这事,说不定今天他们就能把户口的事情办下来,不用在跑第二趟。他们家里没存款,只有两千块嘴巴里省下来的钱,他们等不起。

茵茵的话让原本有些动摇的林爸更内疚,也铁了心,今个就是被拿着扫把赶,也要坐着等。大人有时间等,可孩子上学的时间等不起了。女儿已经输在了起跑线,虽然女儿聪明,可小孩子有几个不想有朋友一起玩。不能再继续耽误闺女读书,他们做父母的已经亏欠闺女太多。

每个人心底都有不同的善意,保安见林家固执不肯走,又不忍心太过,想了想打算先把这家人劝到保安室里等,眼瞅着就要上班,参观商团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万一碰上了影响不好出了岔子,他也讨不到好。只是无论怎么劝,一家人就是不肯换地方,就认准了大门口。

眼瞅着上班的人快到门口,保安急的没办法,直接用对讲机联系同班的保安过来,把人先抬走。同情心跟自己的饭碗比起来,还是自己的饭碗更重要,失业了谁会来同情他。只是保安没等到同事过来,林茵茵已经起身,展开事先就准备好的纸举在头顶,冲着骑车到门口的工作人员大声喊到。

“叔叔阿姨,请帮帮我,我想上学,我想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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