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京城北城门。
当值的侍卫很是不耐烦地检查着一个又一个过往的行人及其行礼,但偶尔会为了自己手里多一点东西而喜笑颜开。
现在这个侍卫长笑的极度开心,甚至有几分谄媚,因为眼前这个戴着银狐面具,遮住了上半部分脸,只露出下巴的少年偷偷塞在他手里的不是银子,而是银票。要知道,在大兴,银票最小的面额值也是十两,自己现在得到的却有五张,这可相当于自己一年的收入了,侍卫长又看了一下跟随这个男子的另外两个人,一个也是戴着面具的,不过是个女子,她的兰草面具遮住了整张脸,而另一个则是个八九岁的小孩子,他脸上倒是没带什么面具,长得很普通,黑黑的,个子不算高,也不算矮。
“放行。”
“谢谢。”
男子道了谢,正欲带着一大一小离去,却突然有人叫了一句“站住!”
三人不得不停下脚步,男子很是不悦,责怪的眼神看向了侍卫长。
侍卫长心中更是不悦,因为叫人站住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死对头,夜班的侍卫长。
“李然,现在离交接还早,这里轮不到你发号施令。”
那叫李然的人却是勾唇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端王府出来的一条狗罢了,你以为端王还像半年前一样能够为你们这些奴才撑腰吗?竟也敢对我大呼小叫,信不信我随时捏死你。”
“可恶,你竟敢对端王不敬。”
“整个北京城谁不知道端王为一个罪妇终日买醉,不思进取。废物一个。现在皇上可不止端王一个皇子。”
“你!”
侍卫长被彻底激怒了,他的拳头已经紧握,就等蓄满力,然后一拳砸在对面这个叫做李然的讨厌家伙的脸上。
但,他的拳头才刚刚提起便被人抓住了,回头一看,却是带着银狐面具的男子。
“你……放开我,今天我要揍死这个对端王不敬的家伙!”
“你是傻子吗?”这时那个一直牵着孩子,戴着兰草面具的女子开口了,清冷的声音却是让人不得不听,“他既然敢惹怒你,自然会想到后果,你若想给端王惹麻烦,便继续做你想做的事吧,叶方,放开他。”
戴银狐面具的男子听到女子的话,便是将手放开,退到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侍卫长被这么一骂,竟是冷静下来,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对着女子抱拳作揖道“在下险些糊涂,多谢姑娘提醒。”
“有点见识,女人太聪明了可不好。”既然走到女子面前,与她对视着,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容。“姓名,籍贯,来自哪里,为何要戴着面具。”
“大叔,你这是查户口的节奏吗?”女子未答话,但她牵着的小孩却问出了一句令在场的人都忍俊不禁的话。
众人都以为李然会因为小孩的话而动怒,却不曾想他竟会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问女子“这是你的孩子吗?”
女子却是讽刺答道:“小女子可未挽髻,小不点九岁。”
“是李某唐突了。”李然笑道,“不过还请姑娘回答李某的问题。”
“姐姐,这个大叔为什么一直纠缠着你不放啊,不会是想吃天鹅肉吧。”
小孩的话令李然嘴角有些抽搐,因为各种原因,停下来看热闹的人都憋着笑。倒是那个侍卫长毫不客气地大声笑了起来。不过他身边的银狐面具男子叶方却是一拍额头,(虽然是拍到了面具上)“完了,回去又要挨骂了,小不点啊,小不点,不是说了吗,在姐姐面前要收敛,收敛。”
“小不点,你姐姐为什么戴面具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兰草面具女子突然及其温柔地问道。
小不点一听,脸上立即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不再说话了。
“这才乖嘛。”女子揉着小不点的头发笑道,然后又对李然说“李公子,小女子和叶方一个姓,是他和小不点的长姐,至于贱名,恐污尊耳,实在不便相告。我们都是北京城外张家庄的人,因小女脸上曾被烧伤,恐吓到无辜之人,故而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难道你二弟脸上也有烧伤?”李然的思维转换得很快。5
听到李然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叶方竟是走但了李然面前,右手还搭上了他的肩。
“哎呦,人家长得太丑,所以戴个面具啦,这都不懂?”
这一出,看得人一身鸡皮疙瘩,原以为是个翩翩公子,不曾想竟是个娘娘腔。
但,事情的真相,却只有李然自己明白,别看刚才的事好像是这个戴着银狐面具名叫叶方的男子随意而为。但实际情况是,叶方的手在搭上自己的肩上之前便趁机点了自己的穴道,而现在,他的手只需要换个姿势,用上内力,自己今日就算栽了。
“既然如此,那李某就不看两位的庐山真面目是了。”
倒是个聪明人,叶方心里如此想着,嘴上却是笑道“哎呦,想不到李公子竟也是肤浅之人,我们走吧,真没意思。”
就这样,这神秘的三个人便是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而在这段时间,李然竟是一动不动,知道三人拦了一辆马车,坐上去,驾车走时,才从车厢内飞出一锭银子,砸在了李然身上,且车厢内还传出一句“李侍卫尽忠职守,这银子,是本少替端王赏你的。”随后马车便绝尘而去。
“叶方!今日屈辱,来日百倍报之!”李然双手握拳,拳头上青筋暴起。
这三人究竟是什么来历,那叫叶方的,武功竟如此之高,且出手阔绰,他姐姐亦是谈吐不凡,好像,他们对王爷,有维护之意。他们和王爷究竟是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