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猜测一冒出头,凤情先把自己给逗笑了。
不不可能的。
哪怕大焱新登基的皇帝亦对叶离枝怀有深刻感情,也不可能孤身前来,潜入他的王府,冒如此大的风险来见叶离枝吧
要知道,一旦身份暴露,他可就别想再活着回大焱了
江山,美人。
但凡大焱的新皇稍稍有点理智,就知道会如何取舍的。
摇摇头,挥去幻觉,凤情继续处理起手中公务。
安如晦去和叶离枝道别时,母子俩恰好都醒着。
因在坐月子中,初为人母的叶离枝见不得风,凤情让人将房间内外都挂上了厚厚的布帘,以用来挡风。
阳光暖暖的从窗外斜射而入,装满了整个房间。
甫一踏入,暖香袭人,与外面的寒天动地宛若两个世界。
叶离枝正盘腿坐在床上,怀中抱着咿咿呀呀的小宝宝,一边轻轻的拍着,一边哼唱着不知名却很好听的曲调。
因不能出门,她也懒得去再精心打理自己,洗漱过后,头发只松松的挽起,几缕乌发垂落下来,为精致小巧的侧脸更添一份动人的柔美。
见到他进来时,小脸上满是惊讶,停下哼唱轻轻问道:“有什么事吗”
“夫人,我要走了。”
叶离枝拍着宝宝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
“走去哪儿”
“你知道的。”
是啊,她知道的这个人本就不属于这里,能来此地,也全部都是为了她。
国不可一日无君他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实属难得。
可她的记忆仍是半分都没有恢复的迹象。
怀中的宝宝察觉动静,也努力昂着头,去打量站在床边不远处的高挑男子。
小嘴里吐着口水泡泡,小手无意识的朝他伸去,似是要索取一个拥抱,或是别的什么。
安如晦看到儿子,神色间愈发柔软。
他想了想,从颈项间摘下一个用来做配饰的平安玉牌,上前几步,小心翼翼戴在了儿子脖子上。
玉牌玉色极好,手感滑润,在这有些燥热的屋内,这凉丝丝的触感立刻博得了小东西的喜爱,笨拙的抓起玉牌就往嘴里塞。
叶离枝却好似没看见般,只盯着对方温柔而深沉的眼眸,一时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虽没说信过他,可也没说不信他。
就是因为如此,她才在凤情面前努力不露任何马脚,不让凤情察觉出她有任何不对劲来。
否则面对凤情的亲近只一味的拒绝的话,对方肯定会发现她的异常,继而寻找原因
那到时候,眼前这个人的身份,迟早会暴露。
她用力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已蒙上一层薄雾,鼻子也有些酸涩:
“你这是已经打算主动放弃我了吗”
“怎么可能”
安如晦哭笑不得,左右看看这内室没有别人在,便在床边坐下,倾身上前,在她耳边说话:
“是家里出了点事,我必须要回去处理,才不得不暂时离开一段时间的。”
“暂时”叶离枝立刻捕捉到了关键字
“嗯,你既然在这里,我又能去哪里呢”
轻柔的叹息扑在耳畔,带着几许无奈与宠溺,让叶离枝的半边脸立刻红了个透彻
“你”
她身子一仰,往后一退,有些羞恼的瞪了他一眼,一颗心也已止不住的狂跳起来
明明这家伙还什么都没做呢
她、她自己在这里乱脸红心跳个什么劲儿
与凤情在一起时,绝没有的心悸让叶离枝一阵懊恼,忍不住抬手推了他一把,道:
“知道了那你走吧。”
“嗯,我走之后,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
“我我会的”
佯装无奈的挥了挥手,叶离枝低头,假装继续专心的哄着怀中的宝宝。
耳朵却是竖的老高,敏锐至极的收听着对方的动静。
对她的无礼毫不在意,安如晦站起身来,最后深深地看了她和孩子一眼,才郑重道:
“夫人,再会。”
听到脚步声当真逐渐远去,叶离枝才再次抬起头来,盯着那人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沈糖回到大将军府后,第一件做的事就是将出嫁前闺房内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部都砸了个干净。
绿蚁是她的陪嫁丫鬟,因此也跟着被遣回了家,知晓自家小姐还在气头上,因此并不敢上前规劝,只怯怯的缩在房间内的一处角落里,生恐殃及池鱼。
好不容易将心中的怒气发泄了些许,沈糖突然瞪向努力将存在感降到最低的绿蚁,眼神凶辣的吼:
“我爹呢”
“老老爷他好像在书房。”
沈糖扭头就走,来到门前时,提起裙摆,一脚踹开,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小姐小姐”
怕她再去惹大将军生气,绿蚁心里一慌,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等到达书房的时候却被告知:老爷刚刚出去了,好像是有客人来。
“那我就在这里等他”
沈糖蛮横撞开门外的两个侍卫,气势汹汹的杀了进去。
侍卫挡不住她,也不敢挡,只好由她去了。
心里却在嘀咕着:小姐出嫁了六七年,回来后,怎的就从一个听话守规矩的娇小姐,变成了如今这副泼妇模样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纷纷不住的无奈摇头。
沈糖进去后,先是怒气冲冲的在父亲坐过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下,准备专心等待父亲归来,以好好的向他速一通苦,告一下凤情的大状
可等着等着,就颇觉无聊的眼珠子乱转起来,打量着这自己足有好几年未曾再见的摆设。
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啊。
蓦地,她的注意力被放置书房一旁,一封特殊来信给吸引了目光。
左右看看,无人。
沈糖想着反正父亲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不如找点东西解解闷,便伸手将这封书信给拿了起来,好奇打开。
待看清书信上的内容后,她的脸色先是一惊,继而大喜
这这居然是一封来自卫羽国的劝降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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