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圆兴和圆一将独孤问情带到一座普普通通的房屋前,道:“独孤施主稍作休息,我二人这就去通告师伯。”
他们说完之后,便急急的离去了。
路上,圆兴突然对圆一说道:“师弟,我拿静心丹和天心荷,换你半滴造化液,行吗?”
“不换,不换。”圆一大摇其头。
待两人走到大雄宝殿殿前时,圆兴依旧还在说道:“换你三分之一的造化液,行吗?”
圆一此时也不说话,只是摇头。
又纠缠了一会,那圆兴愤恨的甩了甩僧袍,推门而进。
大殿内僧人众多,当头一人老态龙钟,白眉白须,正是方丈本空。
见只有他们两人前来,本空说道:“圆兴,圆一,怎么只有你们两人,独孤施主呢?”
圆兴行礼,回道:“禀师伯,我二人见独孤施主神色疲倦,将他接入厢房了。”
“如此,那你二人带我去见他吧,其余人去做早课,本善师弟,你跟我来。”
本空面无表情,散了一众僧人,朝前走去。他的背后跟着一位高高瘦瘦的僧人,正是本空的师弟,圆一圆兴的师父,本善。
当下几人出了大殿,朝着独孤问情的所在的客房走去。
“本善师弟。”路上,本空突然开口,说道:“你这几年是不是很不开心。”
本善说道:“师兄何出此言?”
“师弟,自从我做了方丈之后,无论什么事情你都要给我下绊子,想必此时的独孤施主,已经被你这两个徒儿惹怒了。”
本善仿若未闻,也不作答。
前面走着的圆一和圆兴听着方丈和他们师父的对话,也装作未闻。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忍让你,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本空却直接停下来脚步,说道:“你觉得师父为什么让我接任方丈?因为我悟了。”
“你悟了什么?”本善也停下脚步,冷声冷语道:“明明就是师父偏袒你。”
本空却未理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外人不得入院,这是师父定下的规矩,已有百年,虽然现在师父早已隐居后山不问事,但我是万万不敢破了师父定下的规矩的。”
“哦?那你还让独孤问情进院?”本善冷笑一声。
瞧着本善的神情,本空似乎苍老了几分,答非所问的道:“你本来是不是打算将此事告诉师父?而且抱有把我拉下方丈之位的想法?”
本善又装作未闻,低头不语。
但他们身前的圆兴和圆一却是满头冷汗,虽然他们也料想到了本善的想法,但此时从他们的师伯本空口中听到这番话,让他们有了不好的预感。
本空似乎停不下来了,依旧叹着气说道:“我说我这几年一直忍让你,你肯定不信。但我若说那独孤问情,是师父下令让我开门迎接,你信不信?”
本空此话一出,立时让本善额头见汗,前面站着的圆一圆兴二人更是后背发冷。
“我下令开门迎接独孤施主,你说让圆一圆兴二人去迎接,我本不想答应。但那时师父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耳边,让我答应下来,你信不信?”
本空一口气说了太多,但依旧还能在说完之际叹一口气。
“师父隐居后山,但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这几年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这一次的事情是对你的一个考验啊!”
本善此时已经是双目瞪得斗大,颤声道:“那……那……”
“先去见见那独孤施主吧,现在只有他能帮你在师父面前说说好话了。”本空摇摇头,甩袖对圆一和圆兴道:“走吧,你们跟我一起去见那独孤施主。”
“咳咳,咳咳咳。”
四个僧人已经来到了客房外,还未进屋,便听到了一阵连续的咳嗽声,心情顿时提到了顶点。
只见本空摇了摇头,上前高声道:“贫僧本空求见。”
咳嗽声停下,一阵清风吹来,吱呀一声,房门打开。
独孤问情此时却是换上了一幅笑脸,看了一眼本空和本善,恭恭敬敬的对他二人行礼,道:“见过方丈,长老。”
他刚刚被圆一和圆兴两个小辈气得不轻,咳嗽连连,此时见了本空和本善两个老辈,更加小心翼翼,神情恭谨。
毕竟,他没有把握强过寺内的一众僧人,毕竟,他有求于人。
想他独孤问情在大陆上素有威名,虽后来隐居一小城内威名渐消,但依旧称得上个人物,此时却为了沈易之事,来专门找罪受。
他们这个层次的人物,面子几乎快要比性命重要了。
说来沈易之所以重义,天性算一部分,独孤问情四年来对他的影响也是一部分。
“罪过罪过,施主客气了。”本空与本善连忙回礼,圆一和圆兴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倒让独孤问情有些诧异,他见那圆一和圆兴的德行,还以为他们的长辈也好不到哪去呢。
“屋里请。”
独孤问情虽然心中奇怪,但还是当先把四个僧人请进屋中。
待独孤问情、本空、本善三人在屋内落座后,有了短暂的沉默,他们各怀心思,气氛不是很好。
独孤问情平时沉默寡言,半辈子几乎没有过求到别人头上的遭遇,此时倒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了,不过他被别人求过很多次,也知道些大概步骤。
当下只见独孤问情掂起茶壶,要为本空和本善倒茶。
“万万不敢,万万不敢,圆一圆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本善瞧见独孤问情掂起茶壶,急急忙忙起身,口中连道“万万不敢”,同时招呼自己的两个徒弟倒茶。
本善现在是怕极了,他的师父是位传奇人物,已经隐居多年,他本以为他师父已经不问世事,潜心修佛,没想到,居然在今天突然给了他一个考验。
再细想,很有可能不是考验,不得外人入院的规矩已经百年了,师父怎能为了考验我,便让这人入了院?
其中定有蹊跷。
本善越想越是不对,一颗心已经算在了嗓子眼中,又瞧见他那个有些愚昧的徒弟圆一竟是要先给自己倒茶,当下怒斥道:“尊卑不分!先给独孤施主倒茶!”
这一声怒喝让圆一的打了个激灵,暗骂自己愚笨,急忙去给独孤问情倒茶。
见此情景,独孤问情已经完完全全的回过来味了,但却想不通这本善为何对自己如此的恭敬,似乎,有求于自己?
这倒奇了怪了,刚刚见面,怎么就有求于自己了?独孤问情想道:“我身上可没有舍利子。”
气氛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