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霖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温言还在白宥亭的办公室里给他汇报工作。。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
只是,她汇报工作的时候,异常的心不在焉。
在她说着话的时候,从心口深处传来了一阵心悸,强烈得她的话戛然而止,捂住了‘胸’口。
白宥亭不由得担心了起来,“不舒服?”
“我——”
温言拧起了眉头。
一股说不清的郁闷袭上心来。
“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一下吧。”白宥亭体贴的说。
温言摇头,正要说话,她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掏出手机看了下,见到肖霖的来电的时候,她是有几分惊讶的,她看了眼白宥亭后,接起了电话,“喂?肖霖?有——”
“温小姐,先生出事了!”
肖霖那边声音异常的着急。
“拍!”她手中抱着的文件跌落在了地上,脸‘色’骤然刷白,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温言?”
白宥亭忙过来将她扶起来。
可刚将她扶起来,她就好像发疯一样推开了他,红着眼眶一边听着肖霖的话一边冲出了白宥亭的办公室,什么都不说就跌跌撞撞的跑回去了办公室,带上自己的包包,离开了公司。
白宥亭担心她,所以一路的跟着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也听到那边说叫她立刻过去京城。
这么说来,应该是容域祁的事了。
跟肖霖聊完了后,温言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白先生,抱歉,我想我得请一段时间的假。”
“去吧。”
温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公司,直接坐车去了飞机场。
四五个小时之后,她到了京城。
肖霖去了机场接她。
她见到肖霖眼睛立刻就红了,抓住他的衣衫问:“怎样了?找到人了吗?”
肖霖打电话过来给她的时候,他说容域祁出事了,连人带车掉到了海里。
她上飞机时,警方和容家的人都已经派人出来找他了,结果还没出来。
“还没。”
肖霖的眼眸黯然了下来。
温言‘腿’一软,踉跄的后退了一步,肖霖忙扶住了她,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现在车子没找到,人也没找到。今天早上风又大,天气又冷,先生虽然水‘性’不错,可是——”
肖霖脸‘色’‘阴’沉,没有继续说下去。
在‘波’涛汹涌的‘浪’‘潮’里,一辆车和车里的一个人被海‘浪’卷走是轻而易举的事。
温言抱着自己的双臂,发抖的没有说话。
四十多分钟后,他们的车子到达了容域祁出事的地方。
从被撞破了的水泥围栏山坡泥地的滑痕可以看得出来当时的车速非常快,跌入海里的情景可见得有多惊心动魄。
陪着温言在周围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温言泪痕已经干枯,只是因为她在飞机上一路哭到了京城,眼睛一片红肿。眼眸黯淡无光,没了神采。
“肖霖容老夫人和老先生在那边,您……要不要过去见一见他们?”
温言咬‘唇’。
“因为容老夫人和老先生情绪都很‘激’动,他们也知道了少爷的存在,也知道了您就是少爷的母亲,我想……您可以这个时候去见一见他们。”
温言不说话。
她现在心口一片‘混’‘乱’,可脑子却一片空白。
她蹲在了地上揪着自己的衣衫哭了起来。
她跟容域祁的结局,她幻想过无数遍。
无论她怎么幻想,都只有两种结局:各自安好或者白头到老。
可她从来没有想过他有一天会出事,离她而去。
他忽然出事,她的心就像被人血淋淋的挖出来了,那种痛让她无法呼吸,可同时心口空‘荡’得不粘一片尘土。
肖霖认识温言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见到她哭,只能默默的递上纸巾,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肖先生,那边有消息了。”
而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有先生的消息了?”
温言听到肖霖的话,骤然从地上站了起来。
“不,没有。我们只搜到了先生的车子,里面——没有人。”
“什么?”
肖霖瞪大了眼眸,心里大喜,高兴得双手直发抖,“查一下附近。”
“是!”
“有他的消息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肖霖刚放下电话,温言就揪着他的衣袖急切的问。
肖霖点头,眯起了眼眸,笑了下,“找到了车子,可没有找到人。这已经说明了先生应该没有事。”
温言大喜过望,捂住了自己的‘唇’,喜悦的泪水从眼眶里涌出来,眼眸凝视着眼前汹涌如‘潮’的海绵,伸手擦拭着自己的泪水。
容域祁,你最好没事!
※※※
打捞查找的工作从早上十点左右一直到晚上,除了找到了车子之外,没有任何进展。
俗话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打捞了一天,既没有见到容域祁的人,也没有见到容域祁的尸体。
这么多人不知疲倦的找了这么久,整个海面都翻出来了,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你觉得,他在车子掉进海里的时候跳海的几率……会是多少?”
到了晚上,温言和肖霖打算在海边周围的房子住一晚。
“我……不清楚。”肖霖垂眸,现在天‘色’已晚,他看了眼温言:“你中午没有吃饭,现在也这么晚了,先吃点东西吧。”
温言不说话。
而此时,肖霖的手机响了起来。
肖霖接起来后,应了几句话就放下了手机,“恐怕吃饭得推迟了,容老先生打电话叫我们过去。”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到了海边附近的一栋别墅里。
别墅的大厅里坐满了容家的人。
容家所有人都到了。
肖霖见到容柏锦也在,脸‘色’微沉,不过,他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除了容老爷子,容域祁的母亲和容柏锦,在其他容家的人里温言都是陌生的。
所以,很多人也将视线转移到了温言的身上来。
容域祁的母亲见到温言,忙站了起来,似乎有话想要跟她说。
不过,在她开口前简老爷子已经开口道:“肖霖,柏锦,跟我上楼去谈。”
“爸,谈什么为什么得上楼去谈?不能在这里谈吗?”
容域祁的母亲眼睛也红了一圈,她用怨恨的目光盯着容柏锦。
最近公司发生的事她多少知道一些的。
她觉得容域祁会出事,容柏锦肯定脱不了干系。
容域祁现在生死未卜,暂时来说,就容老爷子而言,她觉得就算是容柏锦做的,容老爷子也不会跟容柏锦追究,反而会保住他,因为他一定要有一个得力的继承人。
对于容老爷子,她的心就像明镜似的,看得真真切切。
容老爷子淡声道:“我有些事‘交’代他们。”
容域祁母亲不服气,“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交’代?”
容老爷子脸‘色’微沉,目光却平静的凝视着他,那威严极具压迫感的眼眸里却含着包容,语气也算得上平和,“有些公事得谈一谈。要是真的有什么大事,没有大家一致的意见,我也不能妄自下定论。”
容老爷子话说得模棱两可,容域祁的母亲无从反驳,毕竟他们一个是长辈,一个是晚辈,容老爷子要做什么,也轮不到她这个做儿媳的来质问。
之后,容老爷子跟容柏锦还有肖霖就上楼了。
反锁了房间的‘门’后,容老爷子才坐了进去一直上,而容柏锦和肖霖只能站着。
容老爷子一坐下来,脸‘色’就沉了下来,怒喝,“柏锦,不跟我说说你到底都做了什么吗?”
容柏锦笑了下,“爷爷,不知您要我跟您说什么?”
“你以为……我真的相信他那套说辞?”容老爷子指了指肖霖。
今天早上,最先发现容域祁出事的人是肖霖。
也是他一手通知的所有人。
所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自然是由他来告知大家了。
肖霖的说辞是想容域祁今天早上开车时发现自己车子有问题,停不了车。至于其他的,他什么都没有说。
容柏锦笑容淡淡的,“爷爷,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容老爷子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不过,容柏锦不说,他又将如刀般的视线落在了肖霖的身上,“我这个人最讨厌的事别人的欺瞒,有什么事,最好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肖霖也很淡定,“董事长,我跟在先生身边已经这么多年了,如果我真的是背叛先生的人,您觉得先生他会看不出来吗?”
容老爷子眯起了眼眸。
三人均陷入了沉默。
半刻后,容老爷子开口,“你,先出去。”
肖霖点头,转身离开了。
剩下容老爷子和容柏锦时,容老爷子眼眸人锐利柔和了几分,不过语气里还是有几分责备,“你做了什么,爷爷都知道。”
容柏锦沉默。
“仅此一次,出去吧。”
容柏锦沉着的点头,离开了书房。
他刚走出书房,就见到肖霖在不远处等他,他顿了下,淡淡一笑,“走了过去,肖特助是在等我?”
肖霖脸上没有丝毫笑容,他掏出了手机,从手机里翻出了一条信息来给容柏锦看:这是先生在危机的时候给我发的最后一条信息:我出事的原因不要告诉任何人。
容柏锦脸‘色’骤然沉了下来,攥紧了拳头,嗤笑,“你以为我——”
肖霖打断他的话,“先生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揭发你。如果先生真的要揭发你,他将证据直接‘交’给司法部‘门’不就好了?还用得着跟你‘交’易?”
容柏锦脸‘色’‘阴’鸷,“你想说什么?”
“先生从来就不想跟你争什么,先生手里的那些股份是容老先生自己转让给他的。容老先生知道先生无意跟您争什么,他就制造了这一个事端,就是为了让您怀疑他对容氏集团有企图心而已。”
他说完,嗤笑了下,“先生其实也想跟您开诚公布的说的,可是先生知道您是不会相信他的,所以,他之后一直都没有说。”
容柏锦脸‘色’微变,不过他隐藏得很好,寻常人难以看出分毫。
“容先生,如果先生真的死了……您,好自为之!”
肖霖说完,就转身下了楼。
他刚下楼,就见到其他人都围着温言转,似乎在问温言什么。
温言本来就不善言辞,被这么多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问着,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肖霖帮她解围,“温小姐,您还没吃饭,我现在还是送您到附近的酒店里吃个晚饭吧。”
“温小姐还没吃饭?”
容域祁的母亲这次面对温言的时候脸‘色’好了很多,也很温和,不过‘精’神不是很好,毕竟自己儿子生死未卜,哪个母亲不担心?
温言点头。
“我晚饭也没吃到什么,我跟你们一起吃点东西吧。”
温言没意见,肖霖也不敢有意见。
容域祁的母亲就拉着容域祁的父亲一起跟温言他们出‘门’了。
其他人也想跟过来,可都被容域祁的母亲给拦住了。
温言和容域祁的母亲坐在后座,一上车,容域祁的母亲就‘抽’泣的拍了下温言的小手,“听说你给我们域祁生了个儿子,我们域祁……就算没了,也,也算是有,有后代了……”
虽然她是不喜欢温言,觉得温言没背景配不起自己的儿子,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要是容域祁真的没了,有个孙子,他们心里也多了几分安慰,对孙子的母亲自然也是客客气气的了。
温言咬‘唇’,眼眶微红,没有说话。
“要是……要是域祁这次能平安回来,那以后你们两人的事,我也不会阻止了。”
容域祁和温言两人的事她也知道一些的,她的儿子‘花’心惯了,有过的‘女’人无数,能在他身边呆上十个月的屈指可数,更别说十年了。
既然儿子如此喜欢她,她这个做母亲的就当是成全他又如何?
“谢……谢谢您。”
温言说着,眼泪不断的涌出来,泪如雨下。
※※※
寻找容域祁的工作依旧没有停下来,可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短短几天,容域祁的父母和温言都憔悴得不‘成’人形。
知道延延的住址的除了容域祁大概就剩下肖霖了。
知道容域祁有个儿子后,就叫肖霖将人接回来。
在容域祁出事两三天之后,肖霖叫人将延延从欧洲接了回来。
延延回来的当天,容家全部人几乎都过来机场接机了。
算起来,延延已经超过了四个月没有见过妈妈了。
一下了飞机,见到温言,向来不会怎么泄‘露’自己情绪的小孩眼眶立刻就红了,挣脱了保镖的手,朝着温言扑了过来,“妈妈!”
温言也红了眼眶,一边抱起他,一边亲着他的小脸,‘揉’着他一如他父亲那样乌黑浓密的头发。
延延趴在她的怀抱里,小鼻子在她的脖颈蹭着,嗅着温言身上熟悉淡雅,又让他倍感安心的香味:“妈妈,延延好想你。”
温言抱紧了怀里温软的小团子,心口化成了一滩水,可是看到了延延他跟他父亲一模一样的脸庞,那潭水瞬间变得苦涩,化成了眼泪,从眼角滑下,“嗯,妈妈……妈妈也想延延。”
“叫延延是吧?让‘奶’‘奶’抱一抱?”
容域祁的母亲在见到延延的刹那间,眼泪就掉下来了。
容域祁是她自己一手带大的,自己的儿子小时候长什么样没有人比她这个做母亲的更加清楚了。
在见到延延那张跟儿子儿时一模一样粉雕‘玉’琢的小脸庞,她内心虽然难受,可也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激’动。
这可是真真切切的自己的孙子啊!
又或者……是自己唯一的孙子了。
延延抱着温言不肯撒手,闻言看了眼过来,见到自己‘奶’‘奶’那殷切的眼神,收回了目光,抱紧了温言,不肯应声。
温言在他乌黑的后脑勺上亲了几下,“那是延延爸爸的妈妈,也就是延延的‘奶’‘奶’哦,‘奶’‘奶’在这里等延延好久了,延延就过去让‘奶’‘奶’抱一抱?”
延延抱着温言,不动,将小脸埋在了她的脖颈里,闷闷的问:“爸爸呢?他怎么没有来?”
温言心脏骤然收紧,抱着延延,忽然间说不出话来。
延延皱眉,抬起了小脸,“妈妈……”
温言忙将脸上的难过收起来,挤出了一抹笑,“爸爸他工作忙,去……去出差了,等爸爸出差回来延延才能见到爸爸哦。”
延延盯着温言看了几秒,最后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似乎是相信了温言的说辞。
温言见容母还在等着,‘摸’了‘摸’延延的后脑勺,“那延延给‘奶’‘奶’抱一抱?”
延延没有说话,就看着容域祁的母亲,在容母伸手过来的时候,还是给她抱了。
“唉,真乖。”容母抱过了孙子,仔细的瞧着延延的小脸蛋,悲喜‘交’加,红着眼眶对丈夫说:“你来看看,是不是跟我们域祁小时候一模一样?”
容父点了点头,也‘摸’了‘摸’延延的小脸,叹了口气,沉默了下来。
容母和容父是第一次抱到孙子,儿子生死未卜心里惆怅伤心难过是自然的,不过有了延延,也相当于多了几许曙光,心情好了几分,抱着延延自然就舍不得撒手了。
这次,容老爷子也来了,他见到容域祁的孩子,也笑了笑,放开了拐杖,“延延是吗?让曾爷爷抱一抱?”
容母还没抱够,自然舍不得撒手,不过,既然长辈都开口了,她哪有不给抱的道理。
只是,她抱着延延过去容老爷子身边的时候,容老爷子都伸出手来了,延延却别开了小脸,抱住了容母的脖颈。
显然,是不想给容老爷子抱。
延延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了下,包括温言和肖霖。
温言将视线落在容老爷子的身上,不知为何,脑子里浮现起了她怀着延延的时候,容老爷子威胁她去医院打胎的事。
那个时候的事温言现在想起来,心里也是发怵的。
容母以为延延怕生,哄他,“延延让太爷爷抱一抱?”
延延瘪着小嘴巴,不说话。
“怎么不给曾爷爷抱?”容老爷子笑了下。
延延不说话,就是不看他。
容母自己说服不了延延,对温言说:“要不,你跟孩子说一说?”
延延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听温言的话的,只要温言开口了,延延基本上都会同意。
可这个时候,温言却低了头,淡淡的笑了下:“孩子怕生,可能迟一些就好了。”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