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花璇玑反应过来,身后就已传来了铠甲震动的清脆之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军营带的时间太久,花璇玑竟对这种清脆的声音极为敏感,听到铠甲的碰撞声,花璇玑的第一反应就是烨华。
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原来他刚才没有阻拦都是做戏,果然他还是没放过自己么?
只是,轻歌为什么知道这件事情。
“上马车。”玉无瑕首先做出了反应,将花璇玑和轻歌塞到了马车之中,然而就在踏上马车的那一刻,身后突然传来了轻歌的尖叫,花璇玑惊觉的回过头,只见一个将士的刀已朝自己砍了过来,就在刀刃碰到自己的那一瞬,一阵刀锋掠过,擦过她的面颊,只见轻歌不知道从哪弄了一把匕首,闪身挡在了花璇玑前面。
匕首狠狠的一刺,只听到咔嚓一声,那匕首从对方的肩头劈下,一路砍到了胸膛。
鲜血的腥甜气息立刻遍布在空气之中,花璇玑愣住了身子,眉头疑惑的蹙起,没想到轻歌竟然会武功,那之前在王府中被打……
更多的疑团在花璇玑脑海中泛起,然而此时却不是考虑这么多的时候,花璇玑知道自己的武功只适合逃,对付一些三脚猫可以,但是真要对付这些人可就难了,于是便乖乖的躲在轻歌身后,不让自己作为她的累赘。
那面的玉无瑕不知从哪召唤来了一群暗影,一时间,刀刃相加,无数人在花璇玑周围打得不可开交。
刀剑的叮当声中,玉无瑕挥剑斩了两个侧身的将士,快速向着花璇玑这面移动,温润的眉眼终于带了几分变化,将轻歌身前的障碍扫开,淡淡道:“你们快上马车,快走,前面是绝情崖,这面交给我绝对没有问题,你们在那里等我就好。”
绝情崖,真不算是一个好名字,然而此时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虽不知玉无瑕和自己并未太过熟悉就这样倾尽全力帮自己是为什么,但想着自己武功不足对玉无瑕说不定也是累赘,花璇玑不再多想,点了点头,和轻歌飞快的钻进了马车。
“驾!”一个暗卫在玉无瑕的指示下帮助二人行驶起了马车,马蹄起起落落溅出层层尘土,花璇玑掀起帘子,望着后面的厮杀的众人,看着一个个无辜的生命因为自己而失去,花璇玑心越发的痛了起来。
攥着胸口衣料的指骨泛出了青白色,指尖也是冰的彻底,花璇玑的眼中不自觉的泛出了一层氤氲,冷冷的抽了一口气,花璇玑抬头向着远方的军营望去,一面在心里喃喃道,烨华,你真真的要斩尽杀绝么,我已经选择离开你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马车渐渐离战斗的场地越来越远,刀剑相碰的声音也慢慢变得模糊起来,一切,好像彻底分离了开来。
看着渐渐迷糊的景色,花璇玑伸手抹了一把脸上冰凉的泪滴,深深吸了一口气,止住了自己的抽噎。
烨华,我们真的越离越远了。如果可以,其实,我宁可你从未出现。
花璇玑转过头时,见轻歌还在不断颤抖着,以为她是惊魂未定,连忙伸手拍了拍轻歌的肩膀,小声的安慰道:“轻歌,没事了。”
“小姐。”轻歌突然抬起眼,黛墨的眸子一瞬不瞬绞着花璇玑绝美艳丽的面庞,伸出手紧紧的抓住了花璇玑伸过来的手: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谁?”这个问题,轻歌记得自己之前已经问过了一遍,然而现在,她还是想问。花璇玑,这个女子到底是谁?
她为什么总是带着她看不透的秘密,可以让人不自觉的将她作为中心,她的身上就像带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让人忍不住去将她捧在手心,让人忍不住去喜欢她。
所以,自己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因为她改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一次,又一次。
“轻歌,你怎么了?”花璇玑不解的小声询问道,微微一愣,随即淡淡一笑:“我就是我啊。我是花璇玑。”如果是以前,花璇玑一定会说出自己以前的名字。然而,此时,她终于明白,从自己继承自己这个身体的那一刻。夜果果就早已死去了。
她就是她,她是花璇玑。
“小姐。”轻歌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让花璇玑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轻歌咬了咬牙,突然再马车上噗通一下给花璇玑跪了下来,微微抬头,看着花璇玑,眸光坚定的一字一句道:“小姐,对不起,我欺骗了你,其实,我是…….”
“小姐小心!!”正在花璇玑疑惑之中,轻歌双眸突然不自觉的放大,还没等花璇玑反应过来,轻歌喊了一声后,突然一伸手用力的将她向侧面狠狠推去。
“噗。”刚刚褪去的血腥之气再次传来,花璇玑被轻歌那么一推,脑袋恰恰撞到了马车的板子,再开睁眼时,轻歌突然如纸片一般缓缓的朝着马车的底板倒去。
而她的胸膛,赫然插了一把带着白色尾羽的朱红长剑!
“轻歌。”花璇玑嘶声裂肺的吼了一声,一把扑上前将轻歌扶起,手指却一不小心触碰到了那鲜红的血。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手指缓缓流下,花璇玑一瞬间变得茫然无措。
这时,轻歌突然伸手无力的覆上了花璇玑的脸庞,她的手指很凉,甚至像冰,滚烫的泪珠顺着她惨白的脸庞缓缓留下。轻歌突然扯起嘴角,苦涩笑了起来。
“这是对我的惩罚吧,呵呵呵呵,像我这种人,吃里扒外,早就该死,早就该死!”
“轻歌你别说了什么也别说了,会浪费力气的。”花璇玑颤抖着手,一遍遍的对着轻歌说道,一面抬头对着那个开车的暗卫毫无形象的喊道:“周边有没有什么城镇,快,快带我们去。”
“小姐。”马车突然再一个摩擦下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了暗卫焦急的声音:“城镇离我们是相反方向,我们现在面前就是绝情崖了,没法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