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府喜得一子,不止全府上下喜庆连连,其影响深远乃至举国上下阶层。
只因,在朱雀国,但凡一提及洛郸夜家儿郎,人尽皆知,无人无竖起大拇指,夜家人,好样的!
神州四分为东玄武,中朱雀;西白虎;北青龙。朱雀国在四国中实力最弱,主因极其不利的地势原因,朱雀国毗邻三国,位处扼要心脏,常年饱受三国战火欺凌,令朱雀国国势日渐消弱。
每每一到危危可及时,是夜家儿郎,率领夜家军,一次次以无数鲜血性命力挽狂澜,方保得一方平安。
朱雀国开国四百余年,夜家九代,世代忠义,功勋昭著。
传至第九代时,本枝叶茂盛的夜家,数十年间只战剩一人,就是当今的御封忠武公,镇东大将军,夜英男。
如今夜府天降一子,繁衍至第十代,正是久旱逢甘露。
一晃眼,又是十五年,当年呱呱落地的婴儿已长成翩翩美少年,成为夜家第十代,夜英男之子,夜少白。
此时的他正在自家书房内来回走动,只见他一手托着果盘,一手取出果肉,吃得津津有味,啪嗒作响,百无聊赖地走动下,满屋果香四溢。
书房内,还有一人,一位美婢端坐书桌前,她手执毛笔,行云流水,一个个秀娟小字从她笔中飘出,跃然于纸上。
时值傍晚,华灯初上,夜少白跳到美婢跟前,调笑道:“唔,蔓蔓的字是写得越来越好了。”
那名叫蔓蔓的女陴仍是笔下不停,嗔道:“少爷好不讲道理,先生布置给少爷的功课,却要奴婢来完成。”
夜少白放下果盘,长长地打了个饱嗝,百无聊赖地说道:“这《国传》我早倒背如流,先生还是要我天天念,夜夜写,天天如此,没点新花样,甚是无趣。”
蔓蔓手中一停,道:“少爷天资聪慧,可是万一老爷夫人检查少爷功课,少爷的字奴婢是如何也模仿不来,区别甚大,岂不是会容易露陷。”
提起老爷,夜少白心中咯噔一跳,府中他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老子夜英男,夜少白心悸之余,乐观道:“放心吧,父亲尚在东梁,听母亲说,没有十日半月是不会回来的,至于母亲那面,若是检查起来,我去应付便是了。”
蔓蔓哦了一声,又再埋头苦干,夜少白见她神情认真地一丝不苟,心中一时玩心大起,悄悄趋近她的耳边,细声道:“蔓蔓,手若是抄酸了,少爷我可是会心疼的哦。”
温润如糯米的声音钻入耳畔,蔓蔓立即红霞漫上娇颜,手中慢了下来,却是不敢去看夜少白,低声娇羞道:“少爷好坏,又要来捉弄奴婢了。”
夜少白心中立呼过瘾,他最是喜欢看蔓蔓被调戏地娇羞难耐的样子,他闭眼再趋近一分,鼻子微吸芬芳,只差半分便要触及粉颈,赞道:“唔,好香,花香也不及蔓蔓香啊。”
呼出的热气喷来,蔓蔓娇躯微微发抖,手中不由地停了下来,细如蚊呐道:“少爷,不要,好痒啊。”
这种似有若无的身体接触实在令蔓蔓吃不消,夜少白见她娇躯微微起伏,动人之至,他眼珠灵动地一转,轻声命令道:“香一个。”
蔓蔓啊地一声,面色涨得通红,红得简直可以捏出水来,她乖乖地闭上美目,嫩得如一个鲜嫩的蜜桃儿般,露出一副任君采摘的可人模样来,她明知夜少白有心逗耍自己,偏生又心甘情愿地被他捉弄。
果然,夜少白轻佻地勾起蔓蔓的下巴,仔细端视一番后,促狭的笑声响起,一下跳了开去。
蔓蔓睁开双眼,夜少白正站在对面嘻笑连连。
蔓蔓娇嗔地抛了夜少白一记秋波,夜少白适可而止地笑道:“蔓蔓生气的模样最是令人心动了,好啦,不招惹你了。”
瘾已过足,夜少白快步走进内室,换过一身外出的衣裳。
蔓蔓抬头一愣,讶道:“少爷又要出去啊?”
夜少白晒然道:“什么叫又,一月才出去一次,天天在家闷都闷死我了。”
蔓蔓急道:“可是少爷呀,被夫人发现了怎么办?”
夜少白挤了挤眼睛,道:“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知道,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的。”
蔓蔓问道:“那少爷要去哪里?万一夫人问起,奴婢好找人寻少爷回来啊。”
夜少白故作神秘,嘿然道:“世花馆,嘿嘿,怎样,是个新鲜的好地方吧,少爷我还是第一次去呢。”
蔓蔓大惊,那可是洛郸城最出名的烟花之地,心想要是被老爷或夫人知道了,可是了不得的大祸事啊,而且听说那里的女人都挺坏的,个个都是狐狸精,吃人骨头还不吐皮,少爷这么俊,呀!蔓蔓越想越惊,不敢想下去,急急劝道:“哎呀,我的好少爷,您就别去了,奴婢求您了。”
夜少白学着蔓蔓的语气,讨好道:“哎呀,我的好蔓蔓,你少爷我都快憋疯了,你就让我去次嘛。”
蔓蔓急的眼泪都快掉出来,情急之下,垂首郝然道:“少爷求求你别去了,好么,奴婢今夜.......今夜任您捉弄。”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夜少白心中一动,恬静如蔓蔓,竟会说出挑逗人的话来,还摆出一副任你为所欲为的娇羞模样,夜少白顿感刺激,食指大动,虽然很想留下,却毅然道:“这次其实是应相国府衡晤之约,少爷已答应了人家,说出去的话如射出去的箭,岂能爽约。”
夜少白拍拍胸脯,昂然道:“好蔓蔓,别担心,我自有分数,天塌下来有少爷我一人扛着。”
蔓蔓自知主仆尊卑有别,不敢逾越强加阻止,只能怜声道:“可是...”
夜少白颇有乃父之风,断然道:“没有可是。”说完,捧起蔓蔓的娇颜下,亲了一口充满弹性的粉嫩脸蛋儿,道:“乖乖等我回来。”
夜少白带起一阵风,走了出去。
书房内,蔓蔓双手握紧放在心口,如祈祷般紧闭双目,喃喃有声道:“老天爷公公,请您保佑少爷平平安安地快些回来,可千万不要被外边的坏女人吃了哟。”
祷告完,她神情又可爱的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想起刚刚夜少白那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脸又烫了起来。
夜少白溜到后门,心情像是出笼的小鸟般,哼起欢快的小调来。
后门口已有一仆人牵着马等候,是夜少白的心腹,阿牛,体格强壮如山,光是粗大的脖子就令人生出怎么掐都掐不断的感觉来,阿牛正傻呵呵地笑等夜少白。
夜少白是偷偷溜出来的,自然不敢带家将,人多口杂,一个不小心,传到父亲大人的耳朵里那可不大妙。
世花馆,我来也!夜少白心花怒放,一夹马腹,对自己发出冲锋的号令。
阿牛也不问少爷去哪,依旧傻呵呵的笑着,紧跟在后面。
夜少白虽未去过世花馆,但大概方位还是知道的,一路飞驰,引来行人无数道炙热的目光,男的看得羡慕,女的秋波频送。
夜少白无暇他顾,心早飞到世花馆,一马当先,不多时,便来到世花馆。
夜少白抬头望去,眼前建筑平淡无奇,与普通楼阁差不多,只是建筑格局稍微大些,门梁上古朴无华的澶木招牌上,世花馆三字却写得极为秀丽,给人于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夜少白还未下马,门口已迎出一男一女,男的一身下人装扮,那男仆急速跑到夜少白马下,不等夜少白下马,已是四肢着地,横着弓起笔直的腰身,看情形是要做夜少白的人肉踏板,用自己身体方便夜少白下马,卑微之极。
在这个尊卑有别的年代,夜少白早见多不怪,但若要他踩着人的身子下马,不知怎地,即使出身贵族大户的夜少白心中也是不情愿,他一跃下马,堪堪避过那男仆身子,动作潇洒如风,爽声道:“有赏。”
阿牛立刻抛出一张银票,男仆接过一看,嘴巴笑得裂到后脑勺。
女子笑颜如花迎来,声音沥沥道:“夜公子,这边请。”
眼前女子淡扫蛾眉,清淡高雅,毫无一丝风尘之意,夜少白随女子而去,边走边问道:“姐姐怎知我姓夜?”
女子轻移莲步,走在前头,轻笑道:“奴家猜的,传言夜家公子相貌俊美可比嫦娥,奴家也还是第一次见到公子这般龙武凤姿的人哩。”
夜少白被夸得身轻骨酥,不管这女子说的是真是假,喜道:“姐姐嘴巴好甜,说的好,说得少爷我高兴,有赏。”
一张面额一千两的银票从阿牛手中挥就而出,夜少白眼也不眨一下,一千两可够普通家庭吃一辈子了,女子淡淡含笑接过。
夜家殷富,九代积累,夜少白含着金钥匙出生,哪知人间疾苦,对于钱财,在他看来,只是个刻板无情的数字,只有人,才是生动有趣的,就比如恬静可人的蔓蔓。
待得进入大院,夜少白眼前豁然开朗,没想古朴的外表下,内中却是别有洞天,脚下流水潺潺,水质清晰可见鹅卵石,无数条红鲤鱼四下游弋,一条长约五丈的木索桥驾接前后两端,摇摇晃晃的很是动感。桥身两面,小巧的假山林立水中,栩栩如生的小假山上栽有奇花异草,清风明月般的丝竹声传来,夜少白顿觉心旷神怡。
夜少白浏目左右,女子察颜辨色,刻意走得慢些,让夜少白尽兴欣赏。
夜少白心中感慨,原来烟花地,是这般清新高雅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