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如果这是你要的。”
安灼两排睫毛重合，浓密厚重，把脸上的肌肤衬得冷冷泛白，甚至嘴唇也失了血色。
顾曲幽止了哭，摸了摸屁股，抹了眼泪水，再扭头，就见他两手撑在身后，仰坐在床上，眼睛紧紧闭着，眉头皱在一起。
她从来没有见他这样过。
“安安……”
她爬到他面前，裙子因为滑落，上身只有两瓣透明的胸贴贴着，而下身暗红色的长裙缠着她的腿，层层褶皱叠在白色的床单上，像绽开的玫瑰。
“安安……”她跪在他跟前，伸手抱他脖了，额头抵上他的，睫毛像羽毛一样划到他脸颊上，轻轻地痒痒的。
“安安，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他不应声。
她吻他的脸，低低地哭：“你要不是喜欢，我们不做就是了……”
虽然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很可惜，但如果他不高兴就算了。
没有什么比他的心情重要。
他缓缓睁眼，眼里的血色退了去，眸光柔中带亮，“好了，别哭。”
然后揽过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放到自己腿上，圈在怀里，垂头，嘴唇印到她的额头上，鼻梁，鼻尖。
她疑惑地眨眼，突然变得这么温柔，完全不知道他到底生气还是不生气。
“安安……”
她又喊，却被他轻声打断：“嘘，别说话。”
话落，抬起她的下下巴吻了下去，因为她刚吃了药，有一点苦，但他细细地轻轻地吻。
虽然没有用力，她却感觉魂都快被他吸了去。
他要她了吗？
他真的要她了吗？
她不确定。
直到他一边吻她一边解开她的胸贴，掉到地上，然后扯着她腰上的带子向下，她才确定，他真的决定要她……
她配合地扭了扭屁股，再踢了踢脚，利索地把那两跟带子和裙子甩到了地上，而他把她平放在床上，整个人覆了上去……
*
白色的床单被折腾得全是褶皱，顾曲幽像吃饱的婴孩儿一样趴在上面一脸满足。
她的身和心终于被他填得满满的，就算现在真的死掉，她也死而无憾，她想。
而她身侧，安灼缓缓起身捡起地上的衬衣裤子往身上套。
她诧异，懒懒翻了一个身问，“安安，你要走吗？”
这么晚了，明天再下去也一样。
安灼背对着她呲啦一声拉上拉链，看不见表情，听不清语气：“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了你。”
“？”
顾曲幽不明所以，慢慢爬到床上坐着，小声地问：“安安，你怎么了？”
明明刚刚还那么热情，弄得她不要不要的……唔，腿好软，站不起来。
安灼扣好袖口回头，目光冰凛，薄唇如刀削：“但我要的东西你给不了。”
顾曲幽更云里雾里，爬到床边，抓住他的手：“安安，你要什么？”
不管他要什么，只要她有，她就给，哪怕要她的命也行。
安灼面无表情地抽回手，垂眼瞅她：“我要一个能陪我一辈子的女人，但你赶着去死，不合适。”
黑色的衬衣衬得他一脸肃杀，似乎没有半点人情。
“！”
顾曲幽感觉自己像晴天里被一道惊雷给劈了，脑子里轰鸣一片。
“安安，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她茫然在眨眼，又要拉他的手，但他却后退一步让捞了个空，她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扑到地上。
安灼纹丝不动，冷眼看着她，一字一句口齿清晰：“字面上的意思，我们两断，以后再没瓜葛。”
顾曲幽心头顿时咯地一声，泪珠子砸到地板上四分五烈。
他不要她了？他嫌弃她有病了？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从来没有嫌弃过她……
“不可能！我不信！安安，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
她猛地抬头，两眼湿红。
他说过他不要她不愿意，没人能把她从他身边带走的。
他明明说过的……安灼冷冷掀了掀眼皮子：“以前是觉得你还有救，但现在觉得你无药可救，只能算了。”顾曲幽：“……”
他果然还在气她吃了那个药。
明明刚刚才和好，她再也不要离开他！“不要！安安不要……”
她嗷地一声嚎了出来，爬下床想要抱他，但因为腿软，一下子摔到了地上，她又爬地过去抱他的腿：“安安，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吃了好不好……我发誓！我保证！你相信我！”
安灼站着不动，黑沉的目光落到她脸上平静得像一口死水：“起来，别动不动就哭，流再多眼泪我不会因为你有病就可怜你，更不会因为你是妈生的就同情你，我安灼不是做慈善的。”
“……”
顾曲幽傻愣着眨眼。
他不可怜她不同情她？
那他以前对她那么好为了什么？
喜欢她？
是的！
他说过他喜欢她，爱她。
明明说过的，为什么现在不要她？
她反应了半晌，吸了吸鼻子，死死抱着他的腿继哭得更大声：“安安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你说过你喜欢我爱我的，你说过的……”
“说过又如何？喜欢有什么用，爱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反正人马上就要死，人一死化成灰什么也没有，还不如在你死之前把所有感情断个彻底。”
他声线清冷，说得云淡风轻，好像死的不是人，而是路边的一只啊猫阿狗。
顾曲幽嘎然止了声，望着他目瞪口呆。
他要把对她的感情断个彻底？
他不再喜欢她？不会再爱她了？
感情又不是水龙头，怎么能说断就断？
她没反应，他又道：“怎么？不信？难会你以为我会像西子一样守着一个死人过一辈子？我没那么蠢！”
顾曲幽：“……”
她是不信！
打死也不信他会说这么绝情的话。
哪怕那天她在医院破口大骂，他也没有这么狠心，甚至连骂都没有骂她一句。
“安安……安安……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在乎我的……”
她不停地抽泣不停地流眼泪，但他却掰开她的手：“连你自己都爱你自己，我爱不起。”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嚓地一声带上门。
一个人不自爱，别人再爱，也爱莫能助。
不管他耗多大的心力、人力、物力，哪怕把全世界刨跟究底也要救她，如果她不想救自己，那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
他快步如飞地穿过走廊进入电梯，到了五楼又步朝自己房间走，几米之外就见一个女人踟蹰地站在他门口，女人见她眉头微蹙的脸蛋立马挂上一抹恬静的笑：“你回来啦？”
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表情，放慢脚步走过去，平静道：“景夕，怎么还没睡。”
杨景夕抿了抿唇笑：“你忘了，我说了等你的。”
安灼伸手看时间，凌晨一点，他已经在楼上呆了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以前，杨景夕进他的房间说有重要的话跟他谈。
但还没坐下去顾曲幽的电话就响了。
他挂了电话淡淡道：“抱歉景夕，我临时有事，有什么话晚点再谈吧。”
杨景夕善解人意地点头：“好，我等你。”
话落，顾曲幽的知道又来了：安安救命。
救命？冷冷吸气：“我出去一趟。”
一去就是三个小时……
他揉了揉额头吐气：“抱歉景夕，我没时间，有什么事改天再说，你也回去休息。”
说着就拿房卡刷开门打算进去。
杨景夕呼吸一颤，眼眶红了起来：“安灼，你故意的对不对，故意避开我，不跟我说话对不对？”
“没有。”
安灼头也不回。
杨景夕吸气：“不，你有，你在气我当年没有给你做证……”
安灼背着她摇头：“不，我在气我老婆乱吃东西，把肚子吃坏了。”
杨景夕神色剧变：“你……你老婆……”
“嗯，就推你那丫头，她脾气坏，难伺候。我有点累，你也早点休息。”
安灼进到屋里，轻轻带上门，留杨景夕目光呆滞地站在门外。
他不是圣人，能救她的命，但顾不了她的心情，因为没有人顾他的心情。
他没有开灯，房间里一昏暗，他轻车熟路地走到床边坐到，掏出烟和打火机，嚓，火花跳动，把他的脸照得惨白。
他的确气，气得五脏六腑都快冒青烟。
可除了气之外，更多的是失望。
她不信他。
从来不信！
不管他说多少遍她不信。
她不仅不信他能救她不跟他站在同在一条战线，甚至还把他的时间一口吞掉了半年。
半年！
半年可以做多少事！找多少人，说不定就被她一口吞掉了活希望……
她从来都只顾自己心里顺畅。
自私自利小肚鸡肠小心眼，他从来都知道，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他又不要她当圣母。
只是没想到……
可仔细想，他又何尝不自私？
不然不会困着她不放，更不会用尽一切办法也要留住她。
死很容易，活着却很难，但他偏偏要强她所难。
他才是最自私的！
他重重吸了一口烟，却突地被烟味呛得一连咳了好几声。
咳得他太阳穴凸凸地跳，抽抽地痛，越来越痛，痛得他捏紧拳头使劲往头上敲。
敲到最后，他又停了下来，勾起唇角冷冷一笑，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他眸光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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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来晚了一点，这是补昨天的货，删减的部份已经放到群里，有兴趣妞自己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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