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四少又岂是好招惹的主,对着妻子,门面上仍是宠溺的笑,“是,夫人。”继而对陆少廷道:“陆总长,没想到你从政没多大远见,选女人的眼光倒是不错。”
“四少谬赞。”陆少廷与娇妻十指相扣,一手的缠绵。
敏之皮笑肉不笑地轻抬脚跟,重重踩向四少脚背,由浅入深地碾压,在他耳边咬牙含糊道:“这么说,你的眼光很差喽。”
烟雨见状,扯了扯丈夫衣襟,他即刻会意,“四少,你们慢玩,陆某去那边叙个朋友。”
“陆总长请便。”
敏之对着她,却极是热情,“三姨太,若是得空,随时欢迎你和陆总长到北地来,相信我父亲也很愿意见到你。”
“谢谢四少奶奶,我会的。”
两人在舞池内依偎着随着轻歌慢摇,“我一直以为我陆少廷的妻子惯会吸引狂蜂浪蝶,没想到你对付女人也有一套,说说,你是用什么方法说服那位娇矜的四少奶奶的?”
烟雨食指覆上他的唇,“嘘,别破坏了这首曲子的氛围,这是女人间的小秘密,你不必知道。”
傅大帅在二楼握着酒杯,冷眼看着这场戏,想起日前探子的回话,对这个来历不明的上海女人又多了几分顾忌。傅夫人见到周家的小家伙,又亲又抱,喜欢的不得了,难免牵动了作为母亲的心思,在傅锦霖身边絮叨。
“咱们在这里享清褔,每天大鱼大肉的,可怜立琛一个人在金陵,被什么军事化管理,又不让我接济,指不定受着什么罪呢。”一面说着,一面应景抹泪。
“这大好的日子,你看你,又来了,我又没说会一直让他在金陵不回来。”
傅夫人见他好不容易松了口,越发来劲,“现在局势动荡,不知什么时候战火就烧起来了,你自己都知道找好后路,跟北地结盟,还把儿子一个人扔在金陵,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死给你看!”
傅锦霖无法,只得先安抚着,“好好,这几天我就让人去接他回来,你满意了!”
周孝仁收到军部急电,面色铁青地上二楼回话,“回大帅,向上海方面征税有消息了。”
“怎么说?”
“沈佩孚最近连电话也不接了,只让他的副官打了电话来,如您所料,他拒绝纳税,并且……还以戴锟得罪公使馆,工厂大批倒闭为由,连江浙两省的赋税也一并扣下了。”
傅锦霖忍住怒意,“那财政部方面的情况怎么样,要是开战,能撑多久?”
“一直以来,财政的主要收入大部分来自这几年休养生息的中部四省与西边的重工业,其他省会大多只能自给自足,万一开战,若是……”
“有话直说!”
“若是陆老弟受了蛊惑倒戈,那我方……”
傅锦霖按着手边欧式围栏,看向陆少廷,“他是老子看着长大的,老子相信他!”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今时不同往日,西匪那件事在北平闹的沸沸扬扬,如今赫连家这次结盟也多是看重他,大帅还是谨慎些为上。”
而此刻沉浸在温柔乡的青年总长却不知道,上有小人作祟,外有旁系虎视眈眈,烽火乱世中,他挣来的三年多安稳生活即将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