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他的心思(1 / 1)

“卧槽?你这也太有异性没人性了,你这一句哥我直接输掉两千块啊!”张楠连粗口都爆了,忍不住怀疑:“你们俩串通了吧?”

就听付朝阳的声音大笑声传来:“你们不了解,他好不容易把我妹糊弄到跟前儿,怎么舍得陪你们一群老爷们儿浪费青春?”

还好我手急眼快,不然就听不到‘不了解’后面的话了。

还好不容易把我糊弄到跟前儿?他也好意思说?我冲着电话对付朝阳好声好语的说:“我的亲哥哥,糊弄里头你也是出了力的,俗话说青山不改咱们绿水长流,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啊。”

那边顿时爆笑。

苏昊伸手抽走了手机,顺手挂了装回口袋,问:“陪你逛街拎包不好么?”

“你很享受?”

“是,感觉很好。”

我有点儿惊讶:“你是第一个给‘陪女人逛街’这个话题打好评的人,很多男人都视其为一种灾难!”

“应该让他们尝尝失而复得。”苏先生很认真的说道。

他的话让我莫名一惊。

失而复得…

我捏着吸管搅着奶茶,去看窗外人来人往,竭力把这个尴尬的话题跳过。

有过无数次跟宋娜逛街逛累后,坐在甜品店里看“女盆友购物,男盆友拎包’的经历,今天身临其境,切身体会,心境真的会有差别。

怎么说呢?

该称之为虚荣感吧?

当我两手空空,无比悠闲的走在苏先生身前时,心情还真是非一般的好,就像带着一个养眼的男仆,或者管家。

最近这类漫画貌似也挺红的。

想想就觉得雪耻了,不管他以前带给我多少负面情绪,起码这一刻,他像个跟班儿似的,看惯了他的高傲,像这样的低姿态,很容易就让我有“大仇得报”的感觉。

我决定把过往恩怨一笔勾销,不再耿耿于怀于过去,我想从他给我的魔障里,走出去。

一杯热奶茶喝下去,整个胃都暖了起来,疲惫渐散,就开始想念家里两只小萨摩,这个时间段,应该是在大厅里翻滚,毛绒绒的两大团,也不知道吃过饭了没有。

我打开手机看照片,想起了邹阿姨,就问他:“邹阿姨是小时工,还是保姆?”

“小时工。”

我抬头看他一眼:“今天听她讲故事了,原来你也有热心到那种程度的时候,可为什么,她只是个小时工?”

“你发现了什么,还是感觉到了什么?”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目不转睛:“告诉我,你怎么想的?”

这话问的好有内容。

“上述问题都没有,我只是觉得奇怪,小时工一当就是四年,你不觉得长了点儿么?”我想了想,又补充疑问:“你帮她打了官司,甚至帮她孩子搞定了学校问题,帮忙帮到这个份儿上,又怎么会计较小时工跟保姆?”

小时工需要通勤,工作时间不定,内容不定,但是保姆有固定工作时间,工作内容更多,后者还可以住在主人家,只要是别墅的,都会特意给保姆、司机这类的工作人员设计出专门的居住区域,开一道专用的门,可苏先生却让邹阿姨做了四年多的小时工,这不是很奇怪?

所谓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断没有帮到一半吊着人的道理。

他给我的这种感觉,就是大风大浪都帮着过了,然后忽然收手了,莫名其妙的就把人扔在风平浪静的大海上,抽身而走了。

如果说苏昊只是为了让她有时间去学习专业的家政服务,可邹阿姨证都快拿全了,她依然只是个工资高一点的小时工。

苏昊对于此的回答,只是微微一笑:“帮的太多,就容易变成理所当然。”

我歪头:“邹阿姨看起来…不像这样的人呢。”

他姿态懒散,几乎是用睨着的看我:“你用哪只眼睛看的?”

“……”

他每次问哪只眼睛,就是在提醒我要用心眼,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容易忽略许多潜在的问题。

可是邹阿姨看起来,并不像是那么容易忘恩的人呢,她把苏昊的帮助看的理所当然了么?但她言语里对苏昊的感谢与感激还是真实存在的,那么问题出在哪里?

我有些想不明白。

但这些事与我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联,纯粹只是好奇,便很轻易就能将此事揭过,扫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哎,十一点四十了,可以开中午饭了,你准备请我吃啥?”

我把手机装进口袋,听他问:“今天不该你请一次我么?”

抬头看他,就看见了他里侧椅子上的购物袋,我心情愉悦了,大方道:“那我请你吃必胜客,还有超值午餐~”

“啧,一上午当司机,当跟班儿,当提款机,就舍得拿一个超值午餐打发我。”他颇有几分痛心疾首的样儿。

然后在我整理好衣服后,猛的伸手拽住了衣领,往下一带,就准确无误的吻上了我的唇,用一种我在上,他在下,任谁看都好像是我在吻他的姿势。

然后又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放开了这个吻,顺手整了下我的衣领,笑道:“带你吃宫保虾球。”

这是我最爱的一道菜,隔壁俏江南的。

我们点了一对儿小草饭,过桥排骨,干煸四季豆,干锅娃娃菜,还有我爱拿来配菜的泡菜土豆泥,当然还有宫保水晶虾球。

别看我们两个人点翻倍的菜,真心是精品菜的量摆在那里,按人头吃很可能会吃不饱。

在饮品上他又跟我争,我要喝蜂蜜柚子汁,他非让喝雪梨润肺茶,我怒了,作势站起来,叹息道:“那你等我会儿,我出去买一杯…”

服务员一脸好笑的看着我们,苏先生也是无奈了:“给她点上吧。”说着把菜单递了回去,说着:“再给她点个木瓜炖官燕,补补胸。”

我真心…无语望天了。

如果对面的人是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一个人,如果我手边要是有方便扔的东西,这会儿早就丢过去砸他脸了!

当着服务员的面儿,他就这么直白的戳人硬伤的,谁不知道木瓜补胸?还用他多说一句?

再说了,我的贴身衣物他经手了这事儿我也很困扰,他知道了我的size我也很困扰,小时候跟现在有些东西是不一样的,但他完全就是自动过滤了他想忽略的事,最可恨的我除了有些时候难免的尴尬了点儿,竟然还挺习惯这种模式…

真是‘习惯成自然’害死人。

他到底把我当的什么啊?

我看见服务员抿嘴忍着笑似的说了声“请稍等”,离开关门时还抬头看向我们,一脸的看了一场戏似的笑容…

忍不住捂脸,听他说:“明天去把科一到科三考了,下午回去我带你练车。”

我脑子里的弦一绷:“所以说这顿是断头饭?考不好我就惨了?”

他又哭笑不得了:“就不能想我点儿好的?”

“谁让你脑子弯弯绕绕那么多,谁知道你一句话几个意思…”完全不能按面对正常人的方式对待他,有话都不直说全靠猜的,我也很无语好不好?

“所以,”他话锋忽然严肃而郑重起来,直直看着我的眼睛,启唇道:“付樱兮,你觉得我对你是什么意思?”

“你对我有意思?”我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连吻都吻了,无非就那几个意思中的一个。连忙补救的“咳”了一下,偏开头道,嘴硬道:“心思复杂的人问的一个复杂的问题,我坦白承认,我猜不到。”

“说我么?”他低低一笑,叹声唤我的名字:“付樱兮啊,我的心思很简单,简单到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你是误会了什么,才拒绝跟我联系的对么?”

“误会?是么?”我很怀疑,尽量平静的问道:“什么样的误会会让你拒绝我之后,带着女朋友登我家的堂入我家的室?还不顾我的抗议反对,宁可争吵也要成双成对的出现来打击我?”

说到这儿,我不得不深呼吸平复一下情绪才能继续:“就因为我那时年纪小迷恋你,让你困扰了,你就带着她,连知会我一声都没有就出国了,这叫误会?”

他听着,眉头一点点的皱起:“谁告诉你她是我女朋友?”

我嗤笑:“形影不离成双入对,她也亲口承认了的,难道是我听错了?”

他沉默了一下,凤眸微眯,闭目,又睁开,才静静的道:“你没听错,但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也从来没说过她是,女朋友么…从来都没有别人…”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否认,还是因为后面一句委婉的表态,我忽然鼻子一酸,下一面就泪盈于眶,又拼命忍回。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我仍然害怕他站在我面前,微笑温柔的告诉我‘她是我女朋友’,而那个‘女朋友’不是我。

我抬手抹掉眼泪,见他似乎一个深呼吸之后,才重新开口:“那时你才十四岁,什么都还不懂的年纪,而我呢?大你七年,该懂的不该懂的,都明白了。从小我对你是什么感觉,你知道么?”

我张了张嘴,概括来讲也就是:“你疼我,宠我,惯着我,你对我很好,不是一般的好…”

他弯唇笑了笑:“你说的都很对。”又恢复了认真的表情:“但在我这里,这些感觉都是表面的,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五岁,在樱桃园里摘樱桃,带着蝴蝶结的发夹,穿的像个小公主,却在爬树。”

他声音里多了几分愉悦,我在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时我就知道你是付朝阳的宝贝,他总一脸无可奈何,说你是个两面派的皮猴儿,那天我见识到了,你大概不记得,你提着裙子跟我见了一个西洋礼,甜腻腻的喊我‘昊哥哥’。”他忽然低笑:“喊的我整个人都酥了…那时我就想,把你从付朝阳手里抢过来好了,我喜欢你给我的那种感觉,连以往都不觉得他提起你有什么不好,可那一刻我竟然嫉妒的咬牙…”

这时敲门声响起,他松了口气似的应了声“进来”。

服务员请示可以不可以上菜,他就点了点头,对我一笑:“先吃饭,回家再说。”

看着满桌的美食,我深深后悔起不该在吃饭场合谈起这件事,就像蹦极被吊在了半空,比无人解救还悲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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