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上是一幅墨色山水画,笔触干净利落,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落脚处的轮子还是青玉制成的,晶莹圆滑。(最稳定)再看看四周的陈设摆件,莲纹青玉盘,白玉棋盘,青花茶壶,苍山狼嚎等等,每一样都是稀释的珍宝,看的谢夙卿也不禁要惊叹了,应接不暇。
谢夙卿自然记得还有正事要办,流连一番后款款绕过了屏风,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玉树般的背影,宝蓝色的衣袍,散发着贵气,却没有一点儿俗气,腰间一根宽宽的月牙白玉腰带系着,腰间两侧一旁挂着香囊,一旁挂着玉佩。
香囊是一个粉色的,用金丝线系口,上边绣着一对鸳鸯,一看就是女儿家送的,绣工还很是精湛。再看那男子,正在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画,画上是一女子在河畔浣纱,女子的笑容甜美优雅,容貌可谓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旁的花儿都失去了颜色。
谢夙卿看见这幅画的时候终于明白过来了,为何此处有太多的感觉让她很是熟悉,她曾记得,宸妃最爱的香就是檀香,而她所用的檀香是传自边疆的,她曾经化身男子行军仗的地方,谢夙卿方进来时,闻见的味道竟与宸妃宫中的一样,再者就是这幅画,画中之人眉眼之间都神似宸妃,其他书友正在看:。
谢夙卿情不自禁的将目光移至了那男子的腰间,那个香囊之上,她大胆的猜测,如果这人真的与x妃存在种种联系的话,是不是那香囊也是宸妃赠予的?
“佳人浣纱,遗世独立。”谢夙卿轻启唇瓣,一字字从她的嘴里迸出,有如落珠的清脆声响。
男子在听见谢夙卿开口说话之后,爽朗的笑了起来,徐徐转身,谢夙卿终是看见了他的样貌,只是这一看,她也怔住了。
“民女参见六王爷。”谢夙卿朝着男子跪了下来,道。原来,这家**真正的主人是六王爷,原来,这家**能够屹立不倒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六王爷!
“谢姑娘这般客气,坐吧,今日你不再是谢宫令,我,也不是什么六王爷,。”怪不得都说芝兰玉树的六王爷是宫中女眷心目中的白马,他温润如玉的声音就足以俘获少女芳心了,一双丹凤眼,更是具有魅惑力。
这不是谢夙卿第一次见到六王爷,但这是第一次与六王爷有交集,从前做典赞的时候都只是匆匆一瞥。只是,谢夙卿了解的朝廷局势,三皇子是一方,太子楚胤是一方,还有一方中立的六王爷,这六王爷到底要站在谁那方,是一直以来的问题,谢夙卿不知道,六王爷是否也有雄图霸业的意愿。
谢夙卿也很知趣的坐了下来,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六王爷饮了口茶,谢夙卿闻的出来,这是洞庭的碧螺春,像是刚刚进贡上来的这一批,素闻,宸妃泡的洞庭碧螺春最出众,连苏姑姑都比不上,皇帝也最爱喝宸妃泡的这茶,谢夙卿将这些小思绪暗暗的压在了心底,宫中秘闻这样的东西,知道的越少自然越好。
只是,六王爷像是无意隐藏,在不久后,谢夙卿也应证了这两人之间关系的猜想。
“为何兴师动众的来大闹**?你想得到什么消息?”六王爷的话不带遮遮掩掩的,开门见山。
谢夙卿笑了笑,道:“不知道这背后的主人是谁,自然想看看了,另则,我想听一个人。”六王爷丝毫不隐晦,谢夙卿自然要做的亮堂,和盘托出了。
“你想听谁?”
“昨日从你们这儿赶出的人,说是欠了赌债,白净的脸,却像是刻意的蓄了山羊胡子。”谢夙卿说道,六王爷不知道宫中请了佛陀山法师的事情,应该不会怀疑什么。只是谢夙卿想的太天真了,六王爷在四处的耳目众多,又怎会不知道这回事?
“你说的是那个假扮佛陀山法师的人?”六王爷似笑非笑的看着谢夙卿,一双眼睛格外的清明。
谢夙卿窘迫的点了点头,自以为别人不知道的事,其实别人知道的比自己还要清楚,这宫中到底有多少是六王爷的耳目,她不知,她只盼六王爷不会是楚胤的敌人,不然就太可怕了。“正是。”
六王爷的神色一眼,目光偏离了谢夙卿,带着几分遗憾道:“就在昨晚上,他已经死在了城郊,尸体被丢弃在了乱葬岗。”
“昨晚上?”谢夙卿直愣愣的看着六王爷,这个答案让她措手不及,不过一日的光景,自己要找的人就这样没了,怎会有这般的巧合?
谢夙卿垂下了头,仔细思索着,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昨日自己在云烟与彩月房中抓了个正着,两个人夜出门,鬼鬼祟祟,还见了晋安侯府的人,如果她们就是去通风报信的呢?况且,自己发现假法师的事情只有她们俩知道,自己今日要来调查这一事的时期,也是告知了她们的。
莫不是,晋安侯府也在其中插了一足?
“我知道了……”谢夙卿虽有无奈,却也无能为力,随后她又勉强的起了精神,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也是其他任何时刻都无法问出的问题,其他书友正在看:。
“不知六王爷,三皇子与太子的阵营,心蜀何处?”谢夙卿问的够直白,够大胆,就连六王爷在听见这话的时候也不禁多瞧了她几眼。
六王爷轻笑,没有回答谢夙卿的问题,而是自顾的啜了一口清茶,微微摇头。
谢夙卿从**处出来,整个后脊都是凉飕飕的,扑朔迷离的关系到底什么才是真相?蔺阳侯府,晋安侯府,三皇子,六王爷,势力的混杂让人分不清是敌是友,楚胤的每一步是不是都如履薄冰?
谢夙卿想起那张英俊挺拔的面孔,想起脆弱有着小孩心性的他,想起陪伴在自己身边,救自己于危难之中的他,好看的:!不,她要帮他!
回到宫中,去到永乐宫中给太后请安,并如实地说明了情况,太后的脸色不是很好,想想也能理解,皇帝的病已经有起色了,并且是在佛陀山法师来做了法事之后,这时候提出那法师是假的,又拿不出证据来,这不是她的脸么,谢夙卿也没法子,只好先放下这个问题,不再多言。
“谢宫令回来了?”小宫女见着谢夙卿热情的着招呼,穿着一身粉嫩颜色的宫女装,小脸俏丽,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十分招人喜欢,谢夙卿不禁留意了几分。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宫的?”谢夙卿开口问道。
“奴婢蕙兰,是刚刚进宫的,由李公公指派过来的。”蕙兰的眼睛一眨一眨,目光就像一汪清透的泉水,没有任何杂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里总夹杂着淡淡的忧伤。初来皇宫,很多人都是这般单纯的吧,只是时间久了,不知道又会变成什么样子。这让谢夙卿不忍又多问了几句。
“为何要进宫来?皇宫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也许会羁绊住你一。”
蕙兰的眼神却是一黯,她伸手撩起额前的碎发,一道袖叉图样的刺青现在她的额角,这刺青谢夙卿见过的,是罪臣及其宗族世世代代都要继承的刺青,象征着侮辱和毁灭的刺青,原来,蕙兰是某名罪臣的血脉。嫂索/重之锦绣庶后
谢夙卿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点情绪的波动,这让本来自卑的蕙兰眼睛一亮,原来还有人不在意她是罪臣之女的身份。她看向谢夙卿的眼睛里透露着感激。
“在我这儿没有地位的高低贵贱之分,倘若要做事就好好做,而我,也不容背叛,明白?”蕙兰使劲的点点头,她想,被发配入宫还能遇见一个好主子,也不算太坏。
因为云烟与彩月的背叛,谢夙卿现在是更加多疑,心思缜密,不敢相信任何人,即使是让她颇有好感的蕙兰,也会提防三分。只是身边没有贴身伺候的人,蕙兰就被她提升为一等宫女,留在自己的身侧。
只是她不知道,这一个举动在将来会招来怎样的祸患。
谢夙卿独自一人来到云烟和彩月的房间,方一拉动门闩,里面就立马有了动静,开门一看,两人却安安稳稳的坐在小圆木桌前,谢夙卿挑了挑眉,眼神在她们的身上审视了一番,再量了一遍周围,发现被钉死的窗柩已经有几个钉子被撬了下来,虽然不起眼,但还是被谢夙卿抓了个正着,毕竟自己早就有所提防,才将木窗都钉死了。
云烟心里燃起一股子恼恨,好像自己做什么都逃不过谢夙卿的眼睛。谢夙卿一脸似笑非笑的在那两人的对面坐了下来,自行倒了一杯热水,饮了下去,随后才开口道:“饿吗?一天没吃饭了,应该没有什么反应吧,那么三天四天呢?明天可连水也没的喝了。”
谢夙卿已经下令,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此地,也不让她们两人吃饭,等到明天,连水也给绝了。谢夙卿没等她们说什么,继续说道:“偌大一个皇宫,你们又能逃到哪里去?更何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使你们逃出去了,又能躲到哪儿去?让我想想……你们不会是想回晋安侯府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