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夙卿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帕子收好,藏进自己的袖子里,然后从袖中拿出另外一张纸,上面写着的便是谢云婧的名字和辰八字。(最稳定)
谢夙卿拿着这张纸,在谢云婧的眼底下晃了一下,成功地看见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之后才缓缓笑着道:“妹妹我这还要感谢姐姐呢,若不是姐姐,二妹我这般愚钝的资质,哪里想得到这般高妙的招数?呵呵,姐姐这招无中有用的还真是好啊,先是让四妹在老夫人面前说些有的没的的话——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姐姐你的课业学得可真是好,还懂得学以致用,这一点妹妹还是要向姐姐学习的。”
谢夙卿顿了顿,将那张纸缓缓地在桌上的烛台上点着了,神色淡漠地看着这张怀揣着无数肮脏恶意的纸在一瞬间被火舌吞噬得干干净净,然后接着说:“之后便是借着这次偷盗之事,买通我院子里的人,让她在我的房间里放下诅咒用的巫蛊之物,等着人来搜查的时候便可以好好看一场好戏了,是也不是?”
谢云婧脸色苍白,唇不停地颤抖着,她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不由地反驳:“不……不是这样的……你瞎说些什么!”
“我原本还想不通呢,四妹究竟是在老夫人面前说了什么,竟然让老夫人都对我严厉了起来,”谢夙卿根本不搭理谢云婧,只是眼神带了些嘲讽,轻轻在谢云婧的身上扫过,“看到你那个人偶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四妹说的估计就是我要对你不利之类的话吧?老夫人本是在大宅院里摸爬滚了无数年的人,听到这话难免是要怀疑我的,好看的:。我只不过是一介庶女,若是当真威胁到了嫡长女的安危,这可不是本分的做法。大姐啊大姐,我扪心自问是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谢云婧骤然对上谢夙卿的眼眸,只见那眸中的光芒冷厉得好像万千刀光剑影都在其中一般,一种仿佛是穿越了时空的震慑感笼罩在她的身上,谢云婧不知怎么的,顿时浑身一震,感觉到一种难以掌控的惧怖,竟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谢夙卿缓缓吐了口气,不由有些自嘲地笑笑,自己和这个才不过十五岁的女孩子纠结什么呢?和前世的谢云婧斗过了,也在宫中见过了那么多沉沉,这个时候再看谢云婧,她竟然稚嫩得让谢夙卿都不能够将她和后来那个心机深深的女子相提并论。(最稳定)
谢云婧虽然是年幼,但是心性是永恒不变的要强和好面子,当即就强撑着自己道:“呵呵,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事儿有谁看见了?又有谁作证?我当你是嫡亲的好姐妹,你竟然不惜用这样的恶意来揣测我,我便是你的亲姐姐也是心凉了,!”
说罢,她便拂袖而去,脊背挺得直直的,若不是走路的时候隐隐有些不稳,看起来还真是镇定无比了。
谢夙卿觉得有些好笑,随即摇摇。这个时候云烟担忧地走进来,仔细看了一会儿谢夙卿,才放下心来。然后才颇为气愤地道:“到底是谁啊,竟然这样陷害小姐,太过分了!”
谢夙卿摇摇头,目光落在了窗外的一树桃花之上。
云烟在旁边看着,竟然有种自家小姐不是在看树,而是透过树在看什么别的深不可测的东西一般。云烟毕竟不是彩月那样的鲁莽性子,当即就摇了摇头,道:“小姐,我去给你熬点汤,给你压压惊。”
这厢里的提刑官毕竟是京城之中经验丰富的官员了,且是在天子脚下贵人身边,怎么能不把这件事尽快查出来?他心中有和谢夙卿一样的疑惑,一下子就看出来这张纸条显然是和盗贼行事风格不一样的,简直出现得太突兀了,让人无法忽略其中的不妥之处。
然而很快地,福伯没有搜到盗贼反而搜到了巫蛊之物,提刑官是浸淫权术之中多年的人物,否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京中当了这么多年的提刑官也没有被降职,这全是他托能够精准判断形势的直觉以及一手和稀泥的好本事的福。因此提刑官很快就明白过来,只怕这件事是卷进了晋安候的宅中内斗之中了。
于是他将这件事隐晦地和晋安候讲了,晋安候本来就因为家中被盗一事丢尽颜面了,此时又出了这档子事儿,他是当真怒了,面色阴沉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多谢大人体贴,家宅之事本候自然会处理的,大人只管查案便是。”
提刑官原本便是不想被卷入家宅斗争之中,否则到时候夹缠不清只怕是不仅落不得好,还会被晋安候埋怨。朝中的贵人是一个都惹不得的,随便惹上哪一个,自己的日子都是不得好过的,听见晋安候这般说,提刑官自己也是舒了口气。
随即又传来好几个侯爵家中被这个大胆无比的江洋大盗偷了个遍,一瞬之间,全城的权贵都紧张戒备起来,便是皇宫也加强了警备。提刑官这下可忙碌起来了,这件事既然已经牵扯到了这么多个侯爵,若是自己没办法抓住他,只怕头上这顶乌纱也不必要了。
这里提刑官是忙得焦头烂额,那里晋安候也不轻松,当天晋安候就把家中所有人都聚集起来,在大厅里来了一次自从谢夙卿到来济南后附以来就没有见过的最大的阵仗。
晋安候面色不虞地对着谢夙卿道:“老二,你来说说当时发的事。”
谢夙卿走上前去,敛裾跪了下来:“是,父亲。当时福伯进去搜人,女儿心想这瓜田李下的,虽然是个人,但是自己进去也不好,因此便在门外等着了。然后姐姐就来了,跟姐姐聊了几句之后,福伯便拿出了那……那腌臜物出来了。”
谢夙卿似乎是说不下去了一般,深呼吸了几下才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继续道:“女儿不知道究竟是谁竟然和女儿有这等的深仇大恨,着实是惶恐无比,这几日连着都睡不好……还望父亲为女儿做主,!”
晋安候自然是知道当时事情过程的,这个时候张了张嘴,突然之间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转头过去问谢云婧:“云婧,你去老二那里干什么?”
谢云婧不愧是后来将谢夙卿耍得团团转的角色,脸色竟然变都不变,就道:“回父亲,当时女儿的院子已经搜查完了,想着妹妹素来柔弱,若是贼人就藏在她的院子里那可怎么办?担心之下便去找了妹妹,其他书友正在看:。”
晋安候嗯了一声,便对着谢夙卿道:“你仔细想想,近日来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过?”
谢夙卿愣了一下,轻轻皱着眉想了一会儿道:“不寻常的事……这倒没有,近日来都是些寻常事啊……若是非要说的话,那就只有女儿的那个贴身侍女彩月已经病了很久了,女儿的房间一直都是另一个侍女怜香代劳扫的。”
晋安候扬手道:“来人,将怜香带过来审问!”
谢云婧定了主意不承认,决定如果谢夙卿将祸水引到她身上,她便反咬一口,说这件事是谢夙卿故意为之,为的便是陷害谢云婧,取**于上。因此此时也不是太过惊慌,只是冷眼看着发的一切。
很快怜香就被带上来了,只见她被重重地一推,整个人便是五体投地地摔在地上,她都来不及痛呼就赶忙端正地跪好:“见过侯爷,见过各位夫人小姐!”
晋安候冷冷地望着她,厉声道:“大胆贱婢,竟然敢在二小姐的院子里这种邪秽之物,谁给你的胆子让你竟敢这样做?”
怜香连忙磕头辩白:“候爷明鉴啊!怜香绝对没有做这等事啊!侯爷明鉴!”
晋安候也不多废话,挥手道:“来人,将她拖下去痛二十大板,看她招不招!”
怜香一边喊着冤枉一边被拖下去,很快外面就传来砰砰作响的声音以及怜香的惨叫。晋安候面色阴沉,他不说话,大厅中的人也没有一个敢说话的,一个个都是面色凝重地坐在椅子上。
只见怜香很快就被拖了上来,趴在地上奄奄一息。重之锦绣庶后:
这次不等晋安候说话,一旁的福伯就已经开了口,暴喝道:“贱婢还不快从实招来!我已经去二小姐的房中去查实了,发现彩月喝的药根本就不是治愈的药物,彩月是虚寒证,可用的药物却是滋阴的,显然是有人不想让彩月好起来才会这般。彩月不能痊愈,产的结果便是能够让你在二小姐房中当差,你究竟有何用意,还不速速招来?!”
晋安候不紧不慢地啜了口茶道:“不招便再二十大板,我便不信了,一个小丫头嘴能有多硬!”
怜香终于崩溃了,她原来也不过是受了一些好处,这才鬼迷了心窍,做出这种事来,如今人证物证皆有,自己也不想再受皮肉之苦,当即就要招了,哭叫着说:“侯爷!我招!奴婢这就招了!”
晋安候目光如电,直直地望着她道:“是谁指使你干的?”
怜香的目光缓缓地落在谢云婧的身上,只听她道:“是……是大……”
谢夙卿看到怜香的目光所指之处,眸子渐渐瞪大了,但是就在怜香就要说出来的时候,她大喝一声,断了她的话:“大胆贱婢!竟然还真敢胡乱指认?!”
然后她站出来,跪在堂下,深呼吸了一下,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眼眶都是袖的:“父亲,女儿想起来了,这贱婢原是我院子里的一个粗使丫鬟,曾经因为手脚笨拙被女儿好好训斥过,此番只怕是怀恨在心,才这般报复的,父亲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