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他问我,“吃饭了吗?”
我嘴硬地回答,“吃了。”可是,五脏庙却不争气地发出悲鸣。
那时候,我真想在车窗上撞一脑门的血。
他嘴角轻扬,没有说话,但是我知道他在笑我。
我红着脸,手指摩挲着雨伞,想着该如何挽回面子,他却突然停下车。
我望了一眼车外,看出来这不是我家附近,而他却说,“这里有家不错的餐厅,我也没吃,一起吃个饭吧。毕竟我们许久没见了。”
他说的许久没有丝毫的歉然,似乎我们许久没见面之前,是很友好的再见面。
我和他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他死党的生日宴上,时隔几天,他才突然发短信,告诉我一个我撞出一脑门的血来确定不是梦的好消息,但是,那时候我才知道,有时候,痛不代表真实,它代表的是,更为深切的梦。
我撑着伞,下了车,才知道他说的不错,是我打死也不会掏钱买单的餐厅。
我踌躇了一会说,“我可以回家煮点面,不用……”
我话还没说完,他挤进我的雨伞,和我站得很近,和我们第一次见面一样,他站在我的伞下,我们靠的很近。
霓虹灯下,我看得清他眼角下,一颗很小很小的红痣,他曾经说,那是美男痣。
只不过我能看到的时候,很少,因为,我们靠得很近的次数,也很少。
他接过我的雨伞说,“你确定我们要站在餐厅门外,看别人吃的津津有味?”
我默然,他笑了一声,丝毫不知避讳地牵着我的手,往餐厅里走去。
而我不敢反握,只能颤抖着手指不知所措。
我们落座之后,我一直低着头,数着餐桌上的餐布的花纹的花瓣,而点餐都是他点的,但是我却依稀听到,有几个菜名,是我喜欢吃的。
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睛又酸涩起来,莫名地想哭,眼睛却始终只是酸涩,流不出泪。
“落落。”他问,“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低着头,摇摇头。
他也没说话,我猜他已经点完菜了。
他给我倒了一杯姜茶,说,“喝点姜茶,驱驱寒,毕竟已经秋天了,很容易感冒。”
我应了一声,喝了一口茶,我们没有再说话,低着头,研究着餐布花纹,直到上菜,我依旧低着头,不过研究花纹,改成安静吃饭。
一场无言的晚餐,在我始终沉默下,拉上了帷幕,直到他送我回到了家门口,我们一直都不再说话。
我觉得,我们也没有再说话的必要,最好以后,不再见面,不再说话,不再听到彼此的消息,从此以后,转身成陌路。
我打开车门,才发现雨停了,我正打算离开的时候,他问我,“落落,我结婚的时候,你来吗?”
我一瞬间全身冰冷,我依旧保持着一只脚踩在地上,屁股还留在车位上的姿势,过了许久,或许只有几秒,我才说,“你结婚的时候,我不来,你就不结婚吗?”我停了停,又说,“既然都要结的,我来不来,又有什么区别?”
我说完,下了车,关上车门,转身就要上楼,而他却突然说,“如果我说是呢?”
我怔住,我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让我去?难不成我看着他和别人结婚,他特有成就感?还是说,我去了,他会有安全感?
突然想起一首歌里面有个念白大概是:我结婚的时候,你一定要来哦,因为看到你我会有安全感。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自己结婚关他前女友什么事?这不是故意给人家难受吗?
这不明白,直到现在依然是不明白。
我只能背对着他回答,“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安全感。”
说完,我逃一样的回到家了。
只有家,才会给我安全感,即使是一片黑漆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