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按照常理来看,这几个人也是该死的。首先他们要抢劫,而且动用了乙醚,身上又带着刀刃这种凶器,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杀我们,这种情况我杀他们,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更尤其,这边还有一个非常特殊的群体,叫做军人。军人的特别之处并不是他们享受着多少的特权,虽然这也是其中一个方面,他们应得的一种不同,但是,最关键的问题,对方可以从他们手里抢到枪。
枪,这在我华夏管制无比严格的绝对不能轻易流出的重要杀器,不论流落到何处,都极有可能给这个社会带来极大的危害,这种时候,我杀掉那几个人,不但不是问题,反而绝对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这些,都是后面我专门询问才知道的。
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一点,只是看着那个老司机,我就说,要是你呢?你怎么办?
那老司机把烟放到嘴里抽了两口,就点点头,说,要是我,要是有这个机会也有这个本事的话,我肯定也得宰了他们,其实我刚才就打算动手了,他们得去拿枪,枪肯定不能被他们拿了,不过还没等我动手你就先动了,所以我就坐在这里看热闹了。
靠,这老家伙,原来早就在一边看热闹了,从头到位一直在那里看热闹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不过,显然,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就说,既然这样那不就结?换了你你也得杀,是我我也得杀,这不就没有问题?
我最关心的,当然还是责任这个问题,只要,这一次的杀人,可以明确地认定为正当防卫就好了,别的我都不管。
但是,那老司机一根烟抽烟,慢慢在地上摁灭,却问我,说,不过一个关键问题,我们是军人,可你不是军人,甚至还是犯人。
是的,我不是军人,不是警察,我不是兵痞也不是条子,这些事情管我什么事情。
也或者,是因为愤怒和抗争,我有了第一次的杀戮,然后,从那第一次开始,我就有了些不正常。心理,不自觉地就开始有些扭曲,整个人就开始变得有些不对,杀戮这种想法。
不说那些人该死还是不该死,但是会萌生出用杀戮来解决这些问题的想法,甚至,我会变得有些嗜血。
我虽然是小祸害,但是这样,真的还是我吗?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只好像忽然就惊醒了一样,这老司机好像忽然就点醒了什么,我忽然就感觉,我绝对不能这样下去了。
不过,老司机的话还没说完,扔了上一根烟,又点上一根新的,那老司机就说,像你这种的可是个人才,你要不要考虑到我们军队里来?从小兵做起,很快就能当班长,好好干的话,当个团长旅长之类问题不大,你这基本得是个当将军的料。
草,我当时只当他是在说笑,于是就摇了摇头,说,得了,就我这种的,一辈子野惯了,除了我爹妈还有我女朋友谁也管不住我,我要是去当兵,非把部队给搅乱个天翻地覆不可。
然后,也没别的,只是将那三个当兵的都扔上了车子,老司机继续开车,而我,则是坐在了副驾驶,然后,一路又是几十分钟的时间,我们才回到了部队那边。
明明是他们去押解我这个犯人,结果到了最后我这个犯人却坐在副驾驶跟司机有说有笑,一起回去,反倒是那三个当兵的不醒人事,这感觉还真是怪异,我分明看到那边接人的几个军人还有个看穿着大概是长官的人脸都绿了,不过有老司机帮我解释这事情,也就没啥。
或许有人想问,那边路上的那几个死人怎么办,反正那司机打过了电话,也不知道这种事情到底是该属于谁来管理,反正这种事情也不需要我来管。
然后,就是那老司机在跟那个长官汇报情况的时候,就是那些小兵把三个昏睡过去的人带走的时候,我也被人给带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手铐和脚镣,更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是被关进了什么监狱,而是关进了一个看起来好像是传说中小黑屋一样的地方。
是的,小黑屋,一个黑漆漆的小房间,房间没有只有一个凳子和一个桌子,严实的铁门把屋子封得严严实实,外面的光线根本穿不进来,只隐约还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当然,这屋子也不是完全的黑暗,因为头顶上还有一个白炽灯炮,大概只有二十五瓦,散发着晦暗的光线,勉强还能照亮这个房间,然后能看到这房间无比简单的陈设,还有看到屋顶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不分昼夜地转折,显得人性化了很多。
然后,我就在这小黑屋里呆着,一连几天的时间也没有个人过来管我。
是因为他们暂时没有抽出时间来管我,还是要先在小黑屋里关我一段时间,作为惩罚?
然后我就感觉,这其实还好,比起警察局的那些大型是好多了,虽然无聊了一点,但是至少不用承受那些疼痛,感觉真的挺好的,军中果然是一个比较有规矩的地方,果然比警察好多了。
但是,很快,我也就知道了,事实绝对不是我所想象的样子,小黑屋,绝对是一个非常严重的惩罚。
一天两天的还好,你只是会感觉无聊,睡睡觉,想想事情,怎么的都也还能把这时间给打发过去,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会发现睡觉这种事情真的好无聊。
因为没有人跟你说话,没有跟你聊天,你看不到任何新奇的东西,也听不到什么,没法跟外界进行交流,一切都是那么单调,单调地让人受不了,单调地让人要阵亡一样。
慢慢的,头顶的那白炽灯灯光都变得格外好看,慢慢的,那唯一还是动的排气扇都变得很是有趣,慢慢的,我会贴着门口蹲着,听外面的声音,这却是我能做的极少的有趣的事情,再然后,我甚至试着自己说话给自己听,却又感觉自己的声音竟然好是陌生。
时间短,或许不算是什么,但是时间一旦是长了,过了一个周,过了半个月,甚至过了一个月,你就就知道这天底下最最严酷的刑罚是什么了,当然,最关键的问题还是,你根本不会知道自己在那里呆了多少天,甚至根本数不清。
真的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更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有什么意愿,甚至也不知道外面现在都在发生什么。
我不知道我的消息是否被小赵哥和向军生传回去,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办法在营救我。我更不知道,常白雪,那个漂亮美丽的常白雪,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她现在人在哪里,她还会不会再想起我。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好像无尽的虚空,我并不知道哪天才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