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人燥热不安心神不宁的暧昧甜腻气息慢慢平复下去,汤哲恢复了往日的沉着冷静和从容不迫。
蔡桦一脸稳操胜券地模样,双手枕在脑后靠在皮质软绵的床头前,肆意掠夺的光-裸视线无数次的光顾躺在身侧的一动不动的汤哲,仿佛是一头猎豹在计算等待优质猎物的最佳入口时机。
汤哲再平心静气也忍受不了被人明目张胆地窥视,闭着眼磨牙,“能不能别看了!”
“不能!”随时随地的简单粗暴,蔡桦感到一团焰火凝聚在胸腔,正在焦急地等候破空而出的那一刻。
汤哲气也不是骂也不是,心想这人什么时候学会泼皮耍赖了,还是他的血液里本来就流淌着强盗因子,只是以前自己没发现而已,
“我们就不能打个商量么?你这是强制性的侵占!”
蔡桦好整以暇,果断反驳:“我不认为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
汤哲几度头痛欲裂,快一个小时了,两人就围着这个敏感的话题你来我往,到现在也没得出一个结论,达成共识,他不是一个瞻前顾后的人,可这人软硬不吃,而这种双方均不退让妥协的情况根本无法让人继续谈下去。
“我目前不会接受任何情感,未来我不保证。”他还是喜欢女人,也许某一天就会和一个女人对上眼,一见钟情,说实话,他非常期待。
平静无波的蔡桦猛然间睁开眼睛,仿佛猜透了那一瞬间汤哲的所想,不再打太极或以柔情相攻,身上的气息徒然一变,强悍野蛮不留余地,
“你再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我现在就上了你!”
真是无理取闹!
“你……”汤哲被他粗俗无礼的话一噎,面色如土,这人一直表现的那些精明冷酷的形象,都他-妈是假的吧。
“睡觉。”说完就上前粗鲁的扒汤哲外套,管你愿意不愿意,爷们就是看上你了,追了这么长时间早就该洞房花烛了。
汤哲正心烦意乱悔不当初自己没守好地盘,让这人误以为他软弱可欺,正待准备强势反转时却被蔡桦突如其来地豪迈潇洒的举动惊的毛骨悚然,这他妈的还动上手了?!
他很想做一个护胸的动作,可脑子里却极快地否定了,他不是娘们。
所以本来还算相敬如宾头脑冷静的一场爱情辩论赛,结果在某人暴力不合作下迅速演变成摔跤格斗抗衡大赛,一瞬间战鼓齐鸣,鸡飞狗跳,呃,偶尔还能听到咒骂声……
*
姜姿侧躺着翻书,可书里的字一个也没入的了他的眼,从半个小时前的二十六页到半个小时后的一百页,只剩最后一张书皮,再瞧瞧他不似以往地冷静自持的面容,这会儿眼底竟流出丝丝笑意,只是身体一动不动,却也丝毫感受不到麻木。
汤愉静坐如钟,双腿盘立,两只手心里各握一个鸡蛋大小的晶核,里面的能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汤愉只感到身体里的能量忽而稳固忽而流窜,仿佛有某种力量牵引一般,朝着某一个方向蜂拥而去,又一瞬间如烟花般暴开,这种让人摸不着规律的怪异的感觉却让他精神一震,非常棒!
无限循环,无数次的或聚或离,直至感到体内雷电之能不再做那种极限冲刷运动,而是逐渐沉稳地窝于一处,转而像陀螺一样旋转凝结,不急不缓,不骄不躁,周而复始,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团雷光最终缓慢下来,直到停止不动,光芒渐失,只剩一个皮球大小的沉甸甸的东西卧于丹田之内。
汤愉并没有立刻睁眼,而是过了十几息之后才缓缓地打开眼帘,宛如璀璨明珠的光华忽闪而过,通体舒畅,身姿轻盈,宛如新生。
将手里的粉末倒掉,转头便看见呼吸均匀却没有脱去外衣的姜姿,愉悦之情溢于言表,附身亲吻那只沾一丝血色的凉唇,为了不吵醒他,汤愉只是轻轻一碰便立刻分开,拿过床头柜上的表看看时间,满目愕然,竟是第二日了!
尽管汤愉的动作已经很轻了,可极度敏感的姜姿还是悠悠转醒,闭着眼在哲胸前蹭蹭,心内清明一片,这是过级了么?
“媳妇你行啦!”汤愉欢喜雀跃地叽叽喳喳,他的力量变强了,可以更好的保护他的宝儿了。
姜姿似有所感,心有灵犀地一笑,“感觉好么?”
汤愉微微一怔,而后深情相望,“我很好,我们都会很好!”这是他的誓言。
“别玩温情痴恋那一套。”姜姿不喜,破坏气氛。
“遵命,我的夫人。”汤哲盲从敬礼,声音如雷。
姜姿惊的捂住耳朵,心肝发颤,怒目而视,“就不能让我安静会啊。”你那嗓子是擂鼓么?
“你不都安静一晚上了么?”汤愉委屈撇嘴,声如蚊呐。
姜姿黑脸,“你现在越来越懂得反抗了?”
话一出口又感觉不对,“你越来越有主见了。”
感觉又不对,姜姿气恼,疾言厉色:
“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一见媳妇生气,汤愉立刻谄媚讨好,“谁说的?我时时刻刻分分秒秒把你放在心里,别瞎想,怎么可能,你是我的心肝宝贝,你是我……”
“停!”姜姿粗暴打断,“这些粗瘪肉麻的词你倒说的挺顺口,亏你还能考上博士,就不能换个花样么?怎么跟个无赖的大□□一样黏人。”姜姿感觉自己有点无事生非,心里讪讪的,于是神色缓和,换个话题道,
“起来吧,去大哥那看看有什么需要。”
汤愉眼见姜姿又欢喜起来,自动过滤掉前面的话,勇敢地为自己争辩一句,“谁让你是让人眼馋的天鹅呢?”不等姜姿发飙,立刻堵住他说,“媳妇你先去洗脸,我去找大哥。”
飞快地偷了一个香,汤愉顿步而飞。
姜姿茫然无措地在床上坐了一会才去洗漱,他发现自己最近情绪起伏的频率过高,不行,不能这么任性下去,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才感觉精神起来,自我回归本心。
姜姿擦好脸,又在脸上涂上一层空间里的泉水,在这个干燥的季节它比那些奢侈的擦脸油强上百倍,门响,随手把手巾扔进空间去开门。
“小姿,睡得好么?”温华笑语晏晏,尽显芳华。
“很不错,快进来。”姜姿轻笑,往里让了一步,“我还没叠被子,见笑了。”
“呵呵。”温华不见一丝反感,“男人嘛,总是邋遢的,我那屋比你着还乱。”
*
汤愉打开大哥房间门的一瞬间以为自己进错了地方,反复确认后才在无比惊悚中踮着脚合上门,实在是没有下脚的地方,眼过之处如龙卷风扫荡,汤愉费劲巴力在一堆不知是被子还是衣服的小山下面找到憨憨沉睡大哥,此情此景,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见,头皮一遍一遍地发麻,四肢僵硬如柱。
几次张了张口也没发出声,嗓子像被堵了一块铁疙瘩,汤哲把离他最近的扣在床脚的椅子扶起来给自己找了一个座位,就那样目瞪口呆心胆俱裂地消化眼前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