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丁怀仁就把陆慎行叫到书房,许暖一个人在客厅坐着无聊,于是就去庭院散步了,谁知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丁知宁站在那边打电话,语气听起来很不耐烦。
“……不好意思,我晚上有事。”
“有什么事和你什么关系?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我?”
“……赵公子,拜托你以后不要给我打电话,你妹妹都说了我根本就配不上你,你为什么还要纠缠我?”
看样子是赵怡冠打给她的,据说赵怡冠还在继续追她,还立下“不追到她誓不罢休”的誓言。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太爱面子了,所以容不得自己被人拒绝,尤其还是赵怡冠这种许多女人争着倒贴的富二代,自然更容不下这种“侮辱”。
也许,赵怡冠并不见得真有那么喜欢丁知宁,只是被丁知宁拒绝觉得丢了面子,所以才会越挫越勇吧!
陆慎行和丁怀仁在书房里呆了大半个小时才出来,回去的时候许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他丁怀仁和他说了什么,陆慎行也没隐瞒。
“宏远集团遇到了一点困难,资金周转不灵,想要我帮他一把。”
“你答应了?”
陆慎行没有回答,轻轻握住她的手,片刻之后才道,“我答应了。”
许暖闻言眉头控制不住地蹙了起来,不过也没说什么,毕竟这是他的事,也不花她的钱,她无权干涉。
陆慎行察觉到她眸底有些不悦,于是便道,“宏远集团毕竟是你爷爷的心血,你也不希望看着它倒闭,是吧?”
是啊,宏远集团是许宏远一辈子的心血,许暖当然不希望它倒闭,何况她手头上还有点宏远集团的股份,可是,一想到这是在帮丁怀仁,她又有些不高兴了。
第二早上,陆慎行就让李骏给丁怀仁转了五个亿,不是用长陆集团的资产,而是用他自己的钱,也就是说,是他个人投资了宏远集团,而不是长陆集团。
钱转过去后,陆慎行就给丁怀仁打电话,“别忘了你和我之间的约定,要是你敢让暖暖知道那件事,我一定会让你倾家荡产。”
丁怀仁刚收到钱,高兴的心花怒放,满口应承,“你放心,既然答应你了我就一定不会说出去。”
挂了电话后,陆慎行便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
阳光洒在他身上,晕出一圈淡淡的光,然而他的眼眸却是冷的,再温暖的阳光都化不开的那种冷。
几分钟后秘书打电话进来说有人求见,“前台那边说是个女的,姓白,说是有很重要的话要和您说。”
一听说是姓白,陆慎行就知道是白萱,顿时有些担心起来,何况她还说是“很重要的话”!
她担心是许暖的情况不好,所以白萱才会亲自来找他。
幸好,不是关于许暖,而是关于许敏的。
进来后,白萱并没立马坐下,而是坐在那里环顾了一下他的办公室,干净,整洁,看起来有些冰冷,看得主人不是热情之人。
陆慎行让了坐,又让秘书泡了茶进来,喝过茶后白萱就平静地叙述了自己十五年前的所见所闻。
说完后,她把手中的资料袋递给陆慎行,“这是许敏当年在清江精神病院就诊的材料。”
当初,她是说要收集病例写博士毕业论文,许敏的主治医生才把许敏的病历复印给她,不过因为涉及到病人的隐私,所以他给的不多,只有一些基本资料。
陆慎行接过来看了下,作为一个外行人他自然看不懂,何况这些医生还喜欢鬼画符,尤其是病情那几页,医生趣÷阁迹潦草得不得了,陆慎行根本就看不懂。
不过不要紧,虽然看不懂病历,可是白萱的话他都听懂了。
“所以说,您怀疑许敏当年根本就没病,是被人强制送到精神病院的?”
“十几年关于精神病人病情鉴定的制度还不完善,只要家属同意就可以把‘病人’送到精神病院,现实中也出现很多根本就没病却被家属强制送到精神病院的案例,所以说……”
白萱顿了顿才道,“许敏也有可能是这样,不过我也不好判断,因为具体情况得看过病历才知道,我拿到的病历并不完整,再说了……”
白萱犹豫了几秒,因为作为一个专业医生是不能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的,何况这一切只是猜测,可是不知为何,她眼前突然浮现出许敏那双澄澈的眸子,还有她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的样子,于是鬼使神差地开口了。
“就算拿到完整的病历也无济于事,因为病历也有可能造假。”
如果医生没有职业道德,配合家属造假病历的话,那么许敏就很有可能被“诊断”为精神病。
陆慎行也没说什么,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当初你看到许敏的时候,她的状态如何?”
许敏大致描述了一下,陆慎行闻言没有再问什么,可是垂在身侧的手却控制不住地捏了起来。
过了片刻,他才低声道,“谢谢您来告诉我,不过这件事我不希望我太太知道,您可不可以帮我保密?”
许暖刚经历过那件事,这会儿还没完全恢复,要是知道这些,他怕她受不了刺激。
白萱笑了笑,“既然我选择先来告诉你,那就说明我尊重你的意见,如果你不希望我告诉她,那我就不会告诉她。”
经过这几次交谈,白萱对许暖的内心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这姑娘这些年一直关闭心门,在心里筑起了一道厚厚的墙,哦不,确切地说应该是筑起了一道水坝。
水坝外面的人看了,以为这是一座城墙,殊不知墙后面却是深幽幽的水,温柔的,冰冷的,可以滋润万物也可以冲毁一切。
如果贸然凿开那堵墙,墙里的水就会流出来,溃不成堤。
所以说,白萱不敢告诉许暖,因为她知道许敏对她来说有多重要,也许这件事会把许暖彻底击垮,她会崩溃。
要是堤坝崩溃,那么将会是一场浩劫。
白萱离开后,陆慎行又把那些资料拿出来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说实话,他真的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白萱说得没错,如果这病历是造假的,那么他们一定会把假病历做得万无一失。
所以,只能去找当年给许敏治病的主治医生。
于是,陆慎行就让高虎去查查当年给许敏治病的主治医生,高虎也不敢耽搁,立马就去查了。
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查起来有些费劲,高虎走了好几趟精神病院,找了好几个退休老医生才找到当年那个主治医生的地址。
谁知到那边一看,那个主治医生竟然已经去、世、了。
接待他的是主治医生的妻子,老太婆已经七十几岁了,满头银发,走路都有些不利索,一说起自己去世的老公就忍不住落泪。
“老头子是得肺癌死的,抽了一辈子烟,肺都烂了……临死前很痛苦,我看了都不忍心……”
“他年轻的时候身体可好了,又注重锻炼,平时连感冒都不会……退休后身体就开始一天比一天差,还经常失眠,做噩梦,我经常被他给吓醒……”
“最后那几个月,他都病得神志不清了,晚上还会做噩梦,说是梦到一个女人……大半夜的突然叫起来,说那女人要把他带走,我都快被他吓死了……”
老人家孤单久了,难得有人愿意听她说话,于是就拉着高虎罗里吧嗦地说了一大堆,末了又哭哭啼啼地抱怨子女不孝,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高虎坐在那边听得都不耐烦了,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借口告辞,离开后就给陆慎行打电话,说那主治医生已经去世了。
陆慎行闻言沉默了片刻,又让高虎去查当年那个精神病院的院长,高虎又查了好几天,最后终于得到消息。
原来,那院长退休后就出国了,说是他儿子在国生意做得很好,他跟着儿子享福去了,一家人已经十几年没回清江,根本就没人知道他们在哪里。
陆慎行又动用关系去查当年的案件记录,得到的消息是许敏确实是溺水身亡,解剖结果显示肺部大量积水,嘴唇、指甲发青,身上没有其他伤痕,也就是说生前没有被人殴打。
正好接下来几天陆慎行要去日本出差,而且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于是他就把这件事暂时放在旁边,没有继续追查了。
许暖又去了白萱那里几趟,说是治疗,不如说是聊天,感觉很轻松。
许暖对白萱渐渐信任,到最后白萱提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时,许暖很平静地叙述和回忆了一遍,已经不再害怕,只是觉得恶心。
每次想起石文平那张油光满脸的大肥脸,她就觉得恶心,“……有点想吐,心情也瞬间不好了。”
白萱知道症结就在这里,因为对石文平感到恶心,连带着对那件事也感到恶心,所以才无法让陆慎行接近,而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用更美好的回忆来覆盖掉那段不好的回忆。
于是白萱就给陆慎行打电话,告诉他接下来就要看他的了。
“刚开始也不用急,一步一步来,给她制造一些惊喜,最好是让她有点期待,对那件事的期待!”
陆慎行听了实在头疼,惊喜倒还好办,可是期待……到底要怎么制造?!
于是,陆慎行从日本回来的时候就给许暖带了一大堆“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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