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维尔注视着一个看上去很强壮的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走上前。这个男人面露不善地看着他。
“先生,我想你不会介意我仔细检查一下这些桶吧?”
艾维尔在心里舒了一口气,然后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显得友好而不是厌恶:“请便,先生。”
男人走上前,踏上艾维尔的船,然后掀开葡萄酒桶的盖子。他看见里面都是酒红色的液体,散发出迷人的芳香。
“看来是没什么问题。”男人说道,他的目光还未从葡萄酒上挪开。
艾维尔并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圆滑世故,一桶酒和一个方便,他会选择后者。
“看上去您也很喜欢喝酒,先生。”艾维尔说。
“哦,是的。”男人开心地说道,“酒是迷人的东西。上帝化水为酒也是不无道理的。”
艾维尔将酒桶的盖子盖好,拍了拍桶:“既然这样,我这桶酒,就送给您,先生。出门在外,也为行个方便。”
维奥拉听见一个酒桶被搬上岸,然后艾维尔与那个冒出来的男人寒暄了几句。接着,就是船前进时带出的水声。从孔洞里,她看见了架在房子和房子之间的桥梁。
现在他们已经在维特尔之中,一切都比想象中来的容易。
艾维尔将船停在了自己家楼下。在夜色的笼罩下他可以安全地将这些客人安置在自己家中。
艾维尔搬开了酒桶,打开暗门。
“我们到了吗?”克洛维问道。
“是的,恐怕你们要暂时住在我家中躲避一阵。”艾维尔说着伸手帮助维奥拉和卡特琳娜两位女士从暗舱里出来。
“谢谢您,罗杰斯先生。”维奥拉说道。
“不用谢,小姐。请叫我艾维尔。”
维奥拉这才得以观察这个城镇。修建在水上的维特尔,在夜幕中显得格外美丽。天空中布满了星辰,潺潺的水流流过维特尔,前往大海。河道两边的房屋错落有致,有些之间连着桥梁。每一座房屋下面都泊着几只小船。维特尔的居民每天都要靠船来出行。
艾维尔领着他们上了楼,他打开大门。
“爸爸,你回来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扑进了艾维尔的怀里。
维奥拉看见那是个才不过十岁的孩子,有着他父亲一样的头发和眼睛。
“这是我的儿子,阿历克斯。”艾维尔介绍道。
阿历克斯看见了这些奇怪的客人以后,怯懦地缩在了他父亲的背后。
“他看上去很可爱,艾维尔。”
“是的,”艾维尔宠溺地看了一眼他的儿子,“他的母亲,生下他就去世了,这是她送给我的宝物。”
“还没有自我介绍,”维奥拉说道,“我是维奥拉·雷弗诺,这是我的朋友克洛维·雷弗诺,卡特琳娜和维克多。希望我们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并不会,维奥拉,你介意我这样叫你吗?”看见维奥拉摇了摇头,艾维尔继续说道,“我只是觉得与你们遇见是上帝安排的,而且我的父亲从我小时候开始就教育我要尽可能地帮助别人,这样以后某一天,自己会得到别人的帮助。”
维奥拉点了点头。
“我的家比较小,没有太多房间,这样吧,阿历克斯和我睡一起,阿历克斯的房间,就给几位先生,我妻子的房间,就给几位女士。”艾维尔说道。
“谢谢你。”克洛维说,“请问,我可以换一身衣服吗?这些是那些大蜘蛛的绿汁,恶心透了。”
“大蜘蛛?”小小的阿历克斯说道,“你们去过黑暗森林?爸爸经常和我说黑暗森林的故事。”
看见孩子眼中的渴望,克洛维眨了眨眼:“你最好别对去黑暗森林冒险充满热情,你去了以后就会发现,那里相当可怕。”说着,克洛维做了一个怪物扑食的动作,小男孩被逗得笑了起来。
“阿历克斯,你先去我的房间里。”艾维尔说道,“我带客人们去找房间。”
男孩乖乖地点了点头,跑上楼去了。
艾维尔带着克洛维他们走上楼,指出了两个房间:“右边是女士,左边是男士。”然后他转向了克洛维,“先生,如果你要买些体面的衣服,只能等明天去商店挑选。那边是浴室(艾维尔指着一个小房门),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将我的衣服借给你。”
“谢谢。”克洛维感激地说道,“我可不想包着一堆绿汁过夜。”
维奥拉坐在原本属于艾维尔妻子的房间里,卡特琳娜躺在床上大睁着眼睛,看上去在思索什么。维奥拉偏了偏头,看见了床头柜上的一张小小的画像。上面画着一个漂亮的黑发女子,正对着维奥拉微笑。柜子边上倚着卡特琳娜的长枪和维奥拉的杖。房间里还放了一个简陋的衣柜和书桌。床边上是一扇窗户,遮着淡色的窗帘。
艾维尔说自己的妻子去世已久,然而这个屋子还是这样的干净整洁,可见艾维尔深爱着自己的妻子。天花板上挂着一串蓝色的风铃,看上去是手工制作的,吊着几个金属做的星星。
“维奥拉,我一刻也等不了。”卡特琳娜说道,“我们为什么要住下而不是直接从这里去黄金之城?”
“卡特琳娜。”维奥拉笑着拍了拍魔族的肩膀,“这里的检查关口绝对不止入口。艾维尔让我们住下一定是因为只有白天我们才可以离开。况且克洛维想要换掉他身上的那些衣服,维克多也需要穿一些体面的衣服让他看上去没有那么糟糕。眼下我们只能相信艾维尔了。”
卡特琳娜不开心地叹了一声:“我总觉得,还要发生什么事情。”
“现在,魔党和密党还在暗中较量争夺圣器。虽然我们暂时获得了一些平静,然而,我已经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风雨。”维奥拉说道,“希望亚瑟那里一切都好。”
“你别担心亚瑟,他是雷弗诺家族的亲王,还是有些本事的。”卡特琳娜说,“况且伊洛斯·梵卓和亚瑟有点交情,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维奥拉点了点头:“明天我们就询问艾维尔离开这里的事宜。”
维奥拉看着透过窗帘的淡淡月光,发现月光慢慢地被云层所吞噬,只剩下一片黑暗。
习惯了黑暗的维奥拉,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战栗,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