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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风烛残年 树老枝枯(1 / 1)

星期天是丁泰山的‘自由日’,要不是弟弟丁华山叫他起床,他可真想睡觉睡到自然醒,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一番洗漱之后,便开始他这个做大哥的责任——检查弟弟妹妹的学习进度。他这个做哥哥的总不能只给别人做长台老师而不给自己的弟弟妹妹辅导吧。

奶奶端进来一碗白粥和一根油条,丁泰山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弟弟妹妹温习功课。“不知道英子姐姐的事情怎么样了,要罚多少钱,英子会不会跟我借呢?”泰山啃着油条,自言自语。

“哥哥,旧的功课我们都复习完了,可以给我们讲新课了。”妹妹丁香珊看着有点**的哥哥,小手在泰山眼前晃了晃。

“哦,香珊你先来,华山你先自己看,待会儿姐姐再给你讲。”泰山回过魂来,不再想那英子的事情。弟弟上初一,妹妹上初三,在妹妹可以应付的情况下,一般华山的功课都是由香珊来帮助温习,这样泰山也多点时间来为自己辅导。

复习旧功课,赶在老师之前讲新课是泰山一直以来对弟弟妹妹的辅导方法,这么一来一回,这姐弟俩就学了三遍。虽然他们都没哥哥这样的‘颠才’,但在学校同一年级里也是拔尖的人物,香珊自然也是进重点的热门人选。

下午才真正属于泰山的自由空间,他要把一周的学习课程重新过滤,虽然复习的时间很少,作业也很少做,但对他这样的颠才影响并不大。一个下午,把一周的课程过滤,理顺。如果说只有一门课,那还理解,而现在丁颠才是全科复习再备课,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在家吃了晚饭再去上班吧,你很久没在家吃晚饭了。”奶奶很爱这个长孙。自从泰山上了高中以后就很少回家,尽管是住校生,但周六、周日的晚饭也是很少在家吃。奶奶也曾经象妈妈一样疑问,是什么单位这么好,竟然还包吃晚餐。泰山给奶奶解释说这可是班主任介绍的一个大酒楼,在酒楼工作都是包吃的。奶奶听到是班主任介绍的,还是大酒楼,一个劲地夸班主任真是个大好人,以后可要好好报答人家。

“不了奶奶,我还有点事,要提前去酒楼上班。下周吧,下周我一定在家吃,等会儿妈妈回来您再跟妈妈说。”泰山转过身来对着弟弟妹妹说:“你们俩可不要给家里添乱,记得好好温书,如果下周哥哥回来检查发现不合格,小心你们的屁股。好了,准备帮奶奶做晚饭,哥哥要去上班了。”泰山看向奶奶,然后蹬上了他的破二轮。“奶奶再见。”

“哥哥再见”香珊和华山站在门口向着哥哥的背影摇手。

九月的阳光依就那么明媚耀眼,天空布满鱼鳞斑。

太阳正在远处的山顶上徐徐落下,脸儿似乎朦上了一张薄薄的面纱,让整个太阳如大红柿子般的清晰可见,在太阳红光的辐射下,空中的云彩仿佛是游曳着的锦鲤,大地也被裹上一层红妆,真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站在夕阳下的奶奶看着孙子早已消失的方向,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奶奶,你的头发红了。”香珊摸着奶奶的头发说。

“姐姐,你的脸好红啊,还有咱们的房子也红了。”弟弟看向天空。“好漂亮的彩霞啊。”

是的,奶奶满头的银发已经被霞光染的通红,已经老了,感觉自己就象那西边的落日。“孙子啊,奶奶还能看到你的辉煌吗?”

人间天堂二楼的休息室。

英子象小妻子般的伺候泰山吃饭,小姐们都知道,英子哥哥的事情能够顺利解决,泰山可帮了大忙了,看到英子跟他在卿卿我我地吃饭也是见怪不怪,只是把那些男服务生都给羡慕死了。

“派出所通知妈妈明天去交两千元的罚款和赔那家人三千元的医药费,之后哥哥就可以放出来。比起那五万多,现在总算放下心了。泰山,真的谢谢你。”英子再次向泰山道谢。

“你已经谢了好多次了,但你要记住,千万不要再这样帮你哥哥了,那样反而害了他,知道吗?”泰山提醒英子道。

“知道了,我已经跟妈妈商量好,决定以后不再管哥哥这种事,哥哥知道我们的决定后也没敢说什么,希望他好自为之,不要再闯出什么祸事来。”英子无奈的向泰山解释,轻轻道来。

“好了,别象个怨妇似的,放轻松点,笑笑。”泰山为英子打气。“生活还要继续,不要受你哥哥的影响。加油哦!”

“对,加油!为生活加油!”英子的脸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加油!”休息室里的人都喊了起来。

泰山觉得这场面怎么怪怪的,这都什么世道啊,一群夜总会的小姐在喊为生活“加油”。

凌晨两点下班回学校,门卫习惯的给泰山开门。因为校长吩咐,这个“特种人”都是这个时候回来的,所以值班门卫也没多问。

星期一,灵城二中。

虽然每天都睡得很晚,但泰山早已习惯,对早上的学习影响不大。中午再补睡一两个小时,下午学习也有精神。

又开始新一天的学习生活,泰山往往都会提前一个小时到教室,一来可以自己看看书,二来可以跟那些来得早的同学互相交流交流。

他这样的怪人在班里,甚至是学校里都没有任何学生职务。这样的神龙,学校不想给他扣上任何帽子,既不要他加入学生会,也不要他加入共青团。否则他整天见首不见尾的,会影响到其他同学。现在可好,他就一白人,无官无职,他不出现的时候,班主任随便给他找个借口就行。看似无组织,无纪律,但人家的成绩那就一个字儿——牛。其他同学也是郁闷,这人是怎么了,好象都没怎么见他温书,成绩咋就这么好,还说什么呢,继续努力追吧。

“泰山,昨天下午你怎么没去服装城授课。”一个文静可爱,剪着短发的女孩在问。她是泰山同学现在的同桌郑永嘉。从高一开始,郑永嘉一直把泰山当成自己的目标,一定要追上他(当然是指成绩),经过一年半的追赶,上个学期段考后终于如愿以偿地闯进了泰山所在的重点班,并且跟泰山同学同桌。从那以后,她经常去服装城长台帮泰山的忙。

“哦,我在家温书呢,再不好好复习的话,就快被你追上了。”泰山同学解释道:“再说,你不是去了嘛,难道凭你还摆不平他们?”

“那些初中生倒还可以应付,高中的特别是跟我们同样是高三的同学,我可不敢乱冲大头给他们辅导。”永嘉谦虚的说。“而且我有些问题存在疑问呢,喏,就是这些,快给我讲讲吧。”郑永嘉把一个本子放在泰山同学的桌面上。

丁泰山看到本子上罗列着十几个各个学科的疑问。“你的问题下午自习课再帮你解决,反正我们是同桌方便。现在先看看他们有什么问题要跟我探讨,大家早上好。”丁泰山侧过身去向站在永嘉身后的几个同学问好。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个小本子。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得很快,有好些问题还没来得及讨论上课玲声就响了,这些同学只好各自散去。

尽管是课间休息,泰山同学也都很忙,就连上厕所的路上也有同学向他讨教。总之,只要泰山同学在学校,“探讨”便会一直伴随在他身边。这股学习风席卷整个校园,这正是校长方君豪希望看到的。

在校食堂吃了午饭,然后回宿舍看会儿书,再睡个午觉,丁泰山觉得这样很满足。由于是跟一个单身老师住同一单间,所以中午也没人打扰。

“小丁,醒醒,你弟弟来找你。”同宿舍的黄老师推醒丁泰山。

“哦,谢谢黄老师。”泰山同学两眼惺忪,走到宿舍门口,看到弟弟华山正在门外等着。

“哥哥。”小华山满头大汗,有点气喘。“奶奶病了,现在在医院。”

“啊,等等。”泰山转身走进宿舍。“黄老师,我奶奶病了,现在我要去医院看看,麻烦您下午帮我向张老师请个假。”

“好的,快去吧,待我向你奶奶问安,祝她老人家早日康复。”跟泰山相处两年,黄老师对这个学生也是由衷的喜欢。

“谢谢您,黄老师。”泰山说完转身出了宿舍,推上他的二轮,载着弟弟往奶奶所在的医院直冲。

在路上,弟弟告诉泰山,中午奶奶做饭的时候突然晕倒,后来是隔壁阿姨帮打的120。来到人民医院住院部的时候,妈妈和妹妹在走廊外坐着。

“哥哥。”妹妹冲上来抱着丁泰山抽泣。

“香珊,别怕,有哥哥呢。”泰山轻轻的拍着妹妹的后背。转过头去问妈妈:“奶奶呢?”

“正在病房打着点滴,已经睡着了。”妈妈有点忐忑不安的说:“医生说检查结果明天上午才出来,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放心吧妈妈,奶奶不会有事的。”泰山安慰妈妈道。“你们俩也回去上课吧,这里有哥哥就行了。”

把弟弟妹妹送到医院门口,看着他们离开后,丁泰山走向公用电话亭。分别打电话跟学校和夜总会告了假。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十点,奶奶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主治医生说,奶奶的病就好比一部年久失修的机器一样,各个部件都早已老化,风烛残年,树老枝枯,需要好好保养,调理好了还可以过上几年好日子,否则将看不到明年的春暖花开。

“年久失修”四个字足以道出奶奶一辈子的苦,儿子没了,眼看孙子又有出头之日,可现在。丁泰山又悲伤又难受,奶奶,我不会就这么让你去的。调理,对,好好调理,不管花多少钱也要医好奶奶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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