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掌柜笑道,“我看你们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可不像是没有主意的人啊。”如同萧姝让秦掌柜出面解决问题一样,秦掌柜也想试探一下萧姝的底牌,从一开始,秦掌柜就没把萧姝和无名当做毫无根基的普通人对待。尤其是听小明子说,他们一大早赶过来时还有几分焦急,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事儿了,说他们没有想到主意,秦掌柜不信。
萧姝叹口气,脸上带上一丝愁苦,“不然又能怎么办?横竖最坏的结果就是把葡萄酒的方子卖出去,我们还能得一大笔钱财。只要不是伤及到性命的事儿,那都不是事儿。”
那倒是!
秦掌柜无话可说,反过来宽慰萧姝,“此事你们也不用着急,我先使人打听打听,等有了消息再告诉你们。金员外那我也有些交情,我亲自过去探探他的话,看他怎么说。”
“那这事儿可就拜托给掌柜的了。”
“本就是我应做之事。只不过那个金员外自从把女儿送进县令的后院之后,为人就很有些跋扈,养成了不可一世的性子。你们要是生硬的拒绝他,传到他耳朵里恐会多生事端,所以,此事你们还是尽量能拖着就拖着。我这就去金员外的府上走一趟,看看事情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三人商量好,秦掌柜也不耽搁,吃完饭就去了金员外的府上,萧姝和万俟景淳没事,在镇上溜达一圈,买了一些日用品和纸墨布料的带回去。
远远的,就看到王愣子在他们门前转悠。
萧姝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一下,这个王愣子还真是贼心不死,昨儿个挨了一脚,今儿还敢找过来。
王愣子昨天喝的醉醺醺的,压根什么都不记得,醒来后看自己躺在地上,肚子上一块淤青,还以为是自己不下心走哪儿砰的,也没在意。想着金员外许诺送给他的十两银子,他就浑身的劲儿,什么都顾不得,直愣愣的找到萧姝家门口,一等就是一整天。
正等的烦闷的时候,眼角瞥见萧姝和万俟景淳拎着一堆东西回来,王愣子眼睛一亮,脸上乐成一朵儿花的迎上去,“你们兄弟怎么这时候才回来,我都等了你们一天了。你们这是去镇子上了?怎么买这么多东西?”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接万俟景淳手中拎的布料,“这料子得值不少钱吧?我在镇子上,看那些员外老爷就穿这个。”
万俟景淳手一偏,躲过王愣子的手,“不用。”
萧姝明知故问,“你等我们做什么?难道你也想跟着我们上山打猎?”
王愣子本想着趁帮忙拎布料的机会拿一匹料子在自己手里,等走的时候就顺手带走,反正这种顺手牵羊的事情他之前没少做,也没见这兄弟俩阻止过。没想到今儿无名不给他面子,竟然不让他碰那些布料。王愣子撂下脸,就想发作几句。听到萧姝的问话,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仿佛那十两银子就在眼前冲他招手,王愣子也顾不得和万俟景淳计较了,一脸喜色的搓着手凑近萧姝道,“好事,可是大好事!你知道不?你酿造的那个葡萄酒,被镇长的金员外看中了。金员外要出钱买你的方子。金员外可是县太爷的老丈人,你要是跟他搭上关系,以后有金员外罩着,整个石头镇你都能横着走。金员外可比那个什么四海酒楼的秦掌柜腰杆子硬多了!”王愣子也不傻,知道直接说出来买葡萄酒酿造方法的事情,萧姝多半不会同意,所以又扯出县太爷这面虎皮,再点出秦掌柜比不过金员外,绝了萧姝找秦掌柜帮忙的心思。萧姝兄弟仨无依无靠的,要是秦掌柜不帮他们,他们就在再不想卖葡萄酒的方子也不敢不卖,否则他们就别想在石头镇混下去。
萧姝装作没听出王愣子话中的意思,“金员外想出多少钱买我的方子?”
王愣子眼睛微亮,有门!伸出一个巴掌,“五百两!原本金员外就想出四百两的,是我看在咱们同村的份上,跟金员外磨了好久,金员外才同意给你五百两的。怎么样?兄弟够意思吧?等你得了这笔巨款,可不能忘了兄弟我。”手掌摊开,做了个收钱的手势,“兄弟也不贪心,你只要意思意思就行。有这些钱,你这后半辈子吃喝都不用愁了。”
萧姝忍着气,装作没看到王愣子的手势,讥讽道,“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果然让王大山说中了,都是这个王愣子搞的鬼。
“都是一个村的,说什么感谢不感谢的,这话外道了不是?”王愣子收回手,冲萧姝挤挤眼睛,“你要是真感谢我,就把那匹蓝色的料子送给我,过几天我去相亲,正缺一身衣服。”
前世今生,萧姝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时间竟被他气笑,“我觉得,你身上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这张脸皮,只要有这张脸在,哪怕穿的破衣烂衫的,也能在人群中发光,让人一眼就认出你来。做衣服什么的,根本没必要。”这样脸皮堪比城墙的人,还用的着穿衣服吗?反正也不知道什么叫丢人,直接裸着得了!
王愣子压根没听出萧姝话中的讽刺,被萧姝夸得高兴,“还是萧姝你有眼光,我也觉得我这张脸在咱们镇子的男人里面长得是最好的。可惜有眼不识金镶玉的人太多,长得再好也没有用,人们看的还是你口袋里有没有银子。”
萧姝瞅着一双小绿豆眼,蒜头鼻子,一张马脸的王愣子,恶心的差点吐了。
王愣子仍在感叹,“都说人靠衣装,我穿的好一些,也能给我这张脸加加分,我瞅着那匹蓝色的料子挺不错的,正衬我的肤色。”伸手去拿万俟景淳手中的布料,“我的东西就不牢你帮我拿着了,给我自己拿着吧。”
万俟景淳后腿半步,抬脚,王愣子再次被踹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