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若曦书房中,炎无忧执笔,羽若曦说出些作诗题目,间或跟母妃商谈两句,得到赞同后,便让炎无忧写下这题目。
豫王妃周敏和自己女儿说话之间,暗暗将炎无忧仔细打量了一番。心中慢慢下了结论,想来自己这半生见人不少,此女无论容貌风姿,言谈举止都是她所见过女子中翘楚。难怪自己长子正邦会对她一见倾心。
只是这么好女孩儿,又当嫁之年,不知道她可曾许下过人家。这话她当然是不好当着人家问,想来想去,唯有问自己女儿若曦,或者会知道一二。
“若曦,前几日你舅舅从京里来,带了些好玩东西送你,你不,娘替你收着,这会儿你便随为娘去取吧。”
周敏站起身,随便说了个由头,要羽若曦同她一起去自己房里。
羽若曦本想拒绝,但想起自己从回来后就没去她那里请安,如今再不听她话,不知道她又要唠叨些什么了。于是只能对炎无忧说,让她书房中等自己,自己去去就来。炎无忧点头让她去。
母女俩出了书房往前头王府正房大院儿里去。进了正房大院西次间,周敏让女儿临窗大炕上坐了,随后从多宝格上取下来一个一尺来高红珊瑚做笔架,拿来放到炕桌上道:“你看,这是你舅舅送你珊瑚笔架,可还精致?”
羽若曦左右看看,笑道:“难为舅舅还想着送我这么别致文玩,‘赛诗会’上倒是可以拿出来摆一摆。”
嘴中虽这样说,但心中想是将这红珊瑚笔架送给炎无忧正好。
“对了,你那位闺中好友无忧姑娘可曾许配人家啊?”周敏趁着自己女儿高兴看着珊瑚笔架假装随意一问。
羽若曦将眼光从面前红珊瑚笔架上转向自己母妃问:“好好,娘亲问这个做什么?”无来由她对任何人提起无忧姐姐婚嫁都有些紧张。
“哦,我是看她生得如此好,又是待嫁之龄,怕是上门儿提亲人都踏破门槛儿了吧?”周敏轻松笑道。
羽若曦默了一默,将眼神重投到面前珊瑚笔架上道:“那却没有。”
周敏睁大了眼问:“那却没有?你是说这位姑娘无人上门儿来提亲?这可不是怪事么?莫不是她身体有什么毛病?”
“娘,你这是说什么话呢?谁有毛病啊,真是!”羽若曦不满瞪了母妃一眼。
停了停又说:“这是因为我无忧姐姐流年不利……”
周敏追问:“那又是个什么说法?”
羽若曦看自己母妃一眼,本不想说得,但知道她一惯是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性子,今日不说,明日定还会追着自己说。
“嗯,是这样……”终羽若曦还是把自己知道关于炎无忧事全都告诉了自己母妃。
话说完后,周敏发了一会儿愣,心道,原来如此。我说为什么没人提亲呢,原来是命中有这大劫数。前头居然还克死了两位定亲“夫婿”。这样女子才貌门第都好,但是这命数也太过古怪了些。正邦什么人不好喜欢,偏偏喜欢上她。且不说三年后度了劫会怎样,就这先前“克夫”名声,就算自己同意了,王爷也不会同意。如今还是要回去劝自己儿子死了这条心才好,不要再胡闹。若被王爷知道了,小心被禁足。
羽若曦哪里知道自己母妃心中所想,说完了这话后,见自己娘亲没说话。又想着炎无忧还书房中等着自己,便拿了那红珊瑚笔架,说了声:“娘,没什么事,我回去了哦。”
话毕,也不等自己母妃说什么,两手捧着那珊瑚笔架,一溜烟儿跑了。
炎无忧羽若曦书房中将一些拟定诗题写好后,放了笔。不免望着窗外一株桂树发呆,心想,不知道此时那丫头做什么呢?
洛州炎知州府内,汐颜早起到前头婆婆罗氏房中请安,吃了早饭后,回到自己房中依旧绣那个替炎无忧做香囊。坐下来还没多一会儿,便见丫头山茶带了王姨娘房里丫头鹦鹉进来禀告道:“那黄五娘今日一早就来了,姨娘那里等大奶奶呢。”
汐颜有些疑惑,那黄五娘昨日不是说今日吃过了晌午就来,怎么这会儿就来了呢?心中虽这么想,但还是将手中绣活儿放下,起身叫丫头山茶随自己一起去王姨娘院子中。鹦鹉前头引路,刚到正房门口时,鹦鹉突然崴了下脚,走不得路了。
“劳烦山茶姐姐把我扶到西边我房中去吧,我……我这脚好痛……”鹦鹉弯下腰摸着脚踝,一脸痛色。
汐颜见状,便吩咐山茶送鹦鹉去她房中后再来。山茶应了,扶着鹦鹉一径去了。看两人走了,汐颜这才自己进了王姨娘房中,依旧往东次间里去。
进到东次间后却发现房中寂静,并无一人。这是?汐颜只觉奇怪,不是说那黄五娘已然来了吗?怎么会到了这里却不见人。还是自己走错了地方。可是这里来过两次,西边儿是王姨娘卧房,这里是待客之处,不会错得呀。
这房中临窗大炕旁略微站了站,不见人来。汐颜便打算往外走。谁知自己还没挪动脚步,便见那落地罩上垂下靛蓝帐幕被人撩开,一人闲闲走了进来。汐颜还以为是黄五娘来了,便往那人看去,谁知一看之下不由大惊。
只见来人是一位清俊身穿月白锦袍年约十七八岁青年男子,男子进来后看见汐颜不由得眸子一亮,随即赶紧躬身一礼道:“不知姑娘此,大元唐突了,我姑姑呢?”
汐颜赶紧背转身道:“你是谁?这里是姨娘内宅,还不退了出去。”
那男子闻言直起身“噗嗤”一笑,“姑娘说笑呢,这是我姑姑房间我焉能不知。倒是不知道姑娘是谁?竟是我姑姑房中?”
汐颜听他一口一个“我姑姑”方才会意过来,难道这人是王姨娘哥哥孩儿,也就是她侄子。可是这侄子怎么不声不响到这房中来了,此时,这房中又没有人,若是被人看见,说这府中大奶奶和一个外头男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么说得清?
一急之下,汐颜也顾不得其他了,转过身便欲急匆匆走出这房去。谁想刚才走两步,还没走到那落地罩跟前,外头那落地罩上垂着靛蓝帐幔便再次被人挑起,随即便看到王姨娘带着这院子里管事妈妈董嬷嬷,凌罗阁绣娘黄五娘,还有一个二十七八岁女子一起走了进来。
几个人一进来,那位青年男子便走上前一步对王姨娘作了一揖道:“姑姑,我今日奉我爹爹之命,给你送了几匹铺子上出锦缎来,不曾想进房来碰见了这位姑娘……”
王姨娘看汐颜一眼斥骂那青年男子道:“没规矩猴儿,就这么乱撞,你可知你今日冲撞了谁,这是我们府中大奶奶。还不给我滚出去!”
“是,是,我这就滚出去。”那青年男子弯腰不停作揖一叠声说道,一面往外走。走到汐颜跟前停住脚轻声道:“大元冲撞了大奶奶,还请恕我则个。”
汐颜不语,转过身并不看他。那青年男子见状抿唇一笑,步走了出去。
王姨娘等那男子出去后,忙上前拉了慕汐颜手往临窗大炕上让,一面走一面赔笑着说:“他是我侄儿大元,今日来送东西。才将我带着黄五娘和孙小娘去我房中替我选做裙子料子,没想到你这么就来了。大元方才冲撞了大奶奶,大奶奶可不要生气啊。你若要生气,只管朝姨娘撒气罢。”
说实话汐颜真想发火生气,平白无故被一个陌生男子看见了自己,又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会儿,这要传出去,还不定被传得怎么样呢?虽然这人是王姨娘侄子,可这也是大大不妥啊。
看着眼前一脸笑陪着小心说话王姨娘,汐颜又觉得自己发不出火来。自从自己嫁进门儿,这王姨娘对自己还不错,常常送这送那不说,言语上也甚为温和体贴。总不能因为今日一个无心之错就将人家怪罪了罢。
她一惯是个息事宁人脾气,因此心中不舒服,只不过一会儿功夫就过去了。加上王姨娘又陪着小心,一脸殷勤笑着和她说话,喝了半盏茶后,心情也就如平常一般了。
这时,坐炕下一张锦杌上黄五娘就说话了:“大奶奶,我昨日学了你双股针法后,本想今日来教你我们凌罗阁飞仙针法。但昨儿晚上回去,乡下我侄子来报,说我婆婆病重,怕是熬不过这三日了,家里头催着回去侍疾。因此我一早便带了我们凌罗阁中好姐妹来,让她教你那飞仙针法。”
听黄五娘说完,慕汐颜才明白为何今日还上午这王姨娘便让丫头过来传话,让自己过来。原来是因为黄五娘家中出了事,才会提前了。
“难为五娘想得周到,既是家中有事,让人来传个信儿,回去办完了事再来也是一样,何苦巴巴跑了来,还带了凌罗阁中姐妹来教我。我是个学着玩,也不当正经事,没倒让五娘跑这一趟。”汐颜淡淡说道。
黄五娘闻言忙说:“还是大奶奶是菩萨心肠,体恤我们这起子低贱之人。但我想既是和大奶奶约好,又岂能失信。”
说完,又把自己身边坐着那位二十七八岁女子拉了起来向汐颜介绍道:“这是我凌罗阁中结识好姐妹,名叫孙芸儿,她针指上功夫我们绫罗阁中也是数一数二。她听我说你会双股针法,特意求了我,让她代我传你那飞仙针法,只是望大奶奶也将你那双股针法教些与她。”
汐颜看那孙芸儿,只见她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身段儿苗条,倒是长得极好。
孙芸儿上前一步向着慕汐颜蹲身一礼,“孙芸儿见过大奶奶。”
汐颜虚虚抬了抬手,“别客气,起来罢。”
等孙芸儿见过了慕汐颜,黄五娘又说了两句话,便匆匆忙忙辞过了汐颜等人出去了。等她一走,王姨娘就让人拿来针线笸箩,孙芸儿便教汐颜绫罗阁飞仙针法。管孙芸儿教得很是仔细,但飞仙针法毕竟是绫罗阁有名绣技。汐颜学起来也不容易。学了约有一个时辰,便到了晌午。王姨娘让人摆了饭,留汐颜和那孙芸儿吃饭。
吃完饭后,吃了一会儿茶,王姨娘便说:“想必今日大奶奶也乏了,便回去歇着罢。这绫罗阁飞仙针法也不是一日两日能学会。待明日再让孙小娘来教你。”
汐颜自然点头称是,这针法确也不是一日半日便能学会。再有自己还想回去继续替炎无忧绣香囊呢,那香囊只绣了一半,还未绣好。于是汐颜又坐了一会儿,带了山茶辞了王姨娘和孙芸儿往后头自己房中去。
等两人一走,王姨娘便往自己卧房中去,一面对跟前管事嬷嬷说,自己要午睡了,叫院子里丫头都退下去,不要打扰自己。一面又转头对孙芸儿说,让她进房来帮自己挑做衣裳料子。
管事嬷嬷欠身说了声“是”便躬身退了出去,把门阖上,又把门口和廊子上丫头们都挥退了,自己也到后边儿房中去歇息。这是王姨娘院子中规矩,每日晌午过了,有一个时辰午睡时间,满院儿里都是静悄悄。
王姨娘进了卧房后,孙芸儿跟着进来,顺手将外头槅扇门关了。
走到妆台前坐下,王姨娘开始把自己头上簪子和耳间坠子取下来。孙芸儿走到她身后,弯下腰去,一把将她揽怀中,气息火热低头从她颈后一路往前吻去。王姨娘身子一抖,压低声喘气道:“芸儿……瞧你急得……”
孙芸儿不答话,只是一面继续啜吸她颈侧雪白肌肤,一边将手伸到前边儿,扯开她交领衣襟,一双手从敞开领口往下探去,抓握住她胸前丰挺大力揉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