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颜想都没想,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炎无忧往右侧一推。两人随着那倒下石碑一同倒地。只听得“轰隆”一声,尘土弥漫间,石碑重重砸了土台上。
事出突然,等尘土散开,炎无忧只见自己身上压着慕汐颜,将自己死死护身下。转眼看她,只见她头紧挨着自己右边侧脸,脸**惨白,双眼死死闭着,纤长微卷长睫不停抖动。
第一个冲上心间念头便是这丫头有事没有?有没有受伤?
想到此便忙伸出手去推她肩膀,急切喊道:“汐颜!汐颜!”
过了好一阵子,慕汐颜才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人,虽然心中仍有惊怕,但看到炎无忧脸上一脸尘土花脸模样,却慢慢笑了起来,后笑出了声。
“你这丫头,还笑得出来……”炎无忧双手撑地慢慢支起身来有些嗔怪说道,随即往后看了一眼,只见那石板砸慕汐颜脚后不过几寸开外,若是再偏一点,那丫头一只脚怕是要废了,看到这情景,炎无忧心中不由得好一阵后怕。
转眼回来,见慕汐颜仍然笑着,她绵软身子压自己身上,透过衣衫似能感觉到对方**前起伏曲线,炎无忧就觉得蓦然身子一僵,心咚咚乱跳起来,看慕汐颜眼神就有些不自然起来。
慕汐颜笑了一会儿,忽地看到自己压身下炎无忧那被灰尘扑花了脸上浮上了一抹红,眼神也闪烁不敢看自己,略微愣了一下,即刻就发觉自己压对方身上,这姿势极其暧昧。猛然回味过来,汐颜自己羞涩起来,赶忙从炎无忧身上下来,再一把将她拉起,替她拍打身上灰尘。
恰此时,从两人身后不远处石梯处传来丫头山茶和彩书惊慌失措喊声。随即便见两个丫头如一一阵风似跑过来。原来虽然炎无忧叫两人不要跟来,自己去庵堂里转一转,可是山茶和彩书哪能真丢开两人自己去转,就远远跟炎无忧和慕汐颜身后。谁知道两人刚刚爬上这山上面一级石梯,竟然看到了才将惊险一幕。石碑砸下来那一瞬,山茶和彩书自然是被吓傻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一回过神,自然尖叫着跑过来了。
等两人跑到炎无忧和慕汐颜跟前,见两人并没有伤到,只是灰头土脸,衣裙都脏了,才放下了一颗提起心,长长松了一口气。两个人就上前替自己**侍人拍去身上灰尘,拿出绢子擦脸,一面七嘴八舌说:“吓死我们了,若是姑娘和大****有什么事话,我们怕是脱不了**系,到时候夫人还不知道怎么责罚我们呢,少不得被打被卖……”
炎无忧却说:“是我自己不要你们跟来,就算有事也和你们无关。”
彩书接话道:“话虽这样说,但夫人却是断不会听进去。”
一旁山茶紧张点头道:“幸好,幸好,说起来多亏了大****眼疾手,否则,真是不堪设想。”
汐颜笑笑忽然问:“这石碑怎会好好就倒下来了呢?”
于是众人都去看那石碑坍塌之处,只见那石碑倒伏下地方裂开了一条大口子,而其源头竟然是一个鼠**。鼠**就土台之下,也不知有多少年月了,将那土台下打得千疮百孔。恰巧今日炎无忧和慕汐颜都上到土台上来,将土台下脆弱中空土层踩松了,才出现了石碑倒下惊险一幕。
看见那土台下地**中还有些老鼠爬来爬去,炎无忧只觉好一阵恶心,忙对汐颜说:“走,我们下去罢,下去洗洗……”
“好。”汐颜点头,看看自己双手和衣裙确是很脏,这一次出来又没带换衣**,这一下出现婆婆等人跟前怕是要出丑了。
而炎无忧此刻想却是才将自己打算弄清楚自己心思之前,不和那丫头有亲密接触。可是刚才那样“投怀送抱”却是自己无法拒绝。若不是她舍生忘死一扑,此刻自己也许会被压成一滩**泥了吧。摇摆心经过那么一下,却是缓缓向着那丫头倾斜过去。
众人下到山下普渡庵中,罗氏等人见了自然吃了一惊,便问两人身边**侍丫头山茶和彩书到底是何事如此?两个丫头结结巴巴把先前发生事一说,罗氏自然大吃一惊且害怕不已。焦姨娘不免说:“你瞧瞧,无忧媳**儿就是她命中贵人,张天师命批得一点儿不错。这才多久,已经救了大姐儿两次了。”
罗氏一听也不断点头,把汐颜拉到身边儿好一阵夸。王姨娘也一旁一脸笑得赞成。
因为出了这事,晌午知州府**眷便****用过了斋饭打道回府。只叫静真领着普渡庵内众****将那消灾延寿**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多念两遍。静真忙应了,率领一众****将罗氏等人送出来。本来汐颜这一次来打算找素清说会儿话,可是肃清今日一直大殿内念经不得空。这得空了,却又要回去了,只得约了等她下次随静真来知州府再说话。
汐颜等人回了府,便各自回房洗漱了换了衣裙,吃了晚饭歇下。
第二日起来,汐颜进书房中去**侍炎无忧读书,不免想问她关于那丢失印石事,可见她安安静静坐着看书,目不斜视又觉不好打扰。于是汐颜就依然书房后面坐着,做一会儿针线看一会儿前面人。一天下来,除了晌午吃饭时,炎无忧和颜悦**叫她和自己一起吃饭,便没有多话说。
汐颜还有点发怵上次和她吃饭时那些火辣辣菜,炎无忧似知道她心中所想似,只说了两个字:“放心。”
果然到菜端上来时候,一半菜是清淡菜**,是她喜欢吃,而另一半菜**是辣菜,是炎无忧喜欢吃。
下午书房中炎无忧写字画画后,晚间竟然破天荒还是叫她一起吃饭。吃晚饭时,还殷勤给她夹了好几筷子菜。汐颜受宠若惊之余不免有些狐疑了,心想,炎大****这是怎么了,怎么对自己突然变得这么好起来?
这种情况持续了三天,汐颜再也忍不住了。中午炎无忧又叫自己一起吃晌午饭时,拉住她衣袖问:“姑娘,那丢失印石事你可有眉目了?”
炎无忧却淡淡说:“先去吃饭,再等等,了。”
“这都好几天了,你也不和我说那事,我心里不安,哪里吃得下饭?”汐颜嘟着嘴看向炎无忧嗔道。
炎无忧反手握住她扯着自己手打趣道:“你不吃饭,那印石就会自己跑回来了吗?稍安勿躁,再等等,别急躁。这事**给我就好。”
这是她第二次牵着自己手,被她微凉手握住,汐颜竟然莫名觉得真得安心起来。心道,她那么镇定自若,想来是成竹**了。况且她言之凿凿说这事情**叫给她就好,那么自己是确太沉不住气了,便将提起心放下,随着她一起去吃晌午饭。
谁料到当晚掌灯之时,那丢失印石事竟然真如炎无忧所言有了动静。不过这动静也太大了点。竟然是罗氏领着外头专炎文贵书房伺候李管事媳**子,带了数个前头书房内**侍丫头婆子到了炎无忧院里,一进院子便吩咐婆子把院门关了,又把这院内丫头婆子都叫了廊子下立着。
炎无忧和慕汐?*脖唤辛顺隼矗惶奘弦豢醇孜抻蔷蜕锨吧斐鲆恢杆钔飞洗亮艘恢膏凉值溃骸拔宜的闱凹溉展芪乙闶榉恐姓瞬崮兀淳故浅隽苏舛в∈笫拢∧阏獍懵髯诺降滓郊甘保俊?br/>
“娘是如何知道这事?”炎无忧皱了皱眉问道。
罗氏却不答反问:“你这两日是不是悄悄去问长松他们,前几日他们到媳**儿房里玩儿可有进了书房?可有谁去开箱子玩了你印石?”
炎无忧点头,“我是这么问了他们来着,可是他们说,他们都不曾进去过呀。”
罗氏接话道:“你知道什么?后来长竹回去就王姨娘跟前哭起来,说你这做长姐不相信他,别人只问了一遍儿,可你却连着问了他两三遍,想来定是疑他是贼。你爹爹今日散了衙去王姨娘房里,她就拉着你爹爹好一阵哭诉,你爹爹这才知道原来你房中印石不见了。不免大怒,忙吩咐了他前头书房中管事媳**子带了人来,让我领着到你院子里来好生搜一搜。”
“我问了长竹两三遍?”炎无忧喃喃自语,想了想又问:“可是娘亲又怎么知道那丢了印石还我这院子里?”
罗氏还没说话,那站她身旁李管事媳**子就说:“老爷吩咐了,这丢印石定是姑娘这院子里亲近之人偷,先搜一搜,再逐个审问这院子里**侍丫头婆子们,就不信**不出一丁点儿错漏出来。”
这话说完,罗氏看她一眼,有些不喜她抢话。但这也是个理,怨不得老爷发怒,这还有两天就是豫王府赏石大会,这会子出了这事情,那原本计划就落了空,怎不叫人生气。
“好了,凡是这院子里**侍大姐儿和大****丫头婆子们都站这里不许动。李管事家带着老爷跟前人随我一起到各房中去搜一搜!”罗氏不耐挥了挥手说道。
于是那李管事媳**子就问:“太太,先从哪里搜起?”
“自然是从东西厢房丫头们住地方搜起。”罗氏扫了眼站廊子下缩着肩站立一众丫头仆**们。
李管事媳**子就说:“好,那就请太太和我们一起去看一看。”
罗氏点点头,一群人便先往丫头仆**们住东西厢房中去。搜了约有半个时辰,罗氏等人出来一无所获。于是罗氏便正准备叫人把这院中丫头仆**们一个个叫到跟前拷问。那李管事却看了看慕汐颜说了句:“太太,这院子里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搜?”
“哦,是什么地方?”罗氏不解问。
李管事就低下头去万分恭敬说:“恕奴婢大胆,还有正房没有搜……”
她这话说得含混,虽然说得是正房,但罗氏明白正房显然是不包括炎无忧住那东次间和梢间,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自己偷自己东西吧。那说起来剩下正房便是这刚娶进来媳**儿慕汐颜所住那西梢间和西边儿耳房改成宴息处了。
罗氏摇摇头,这进门儿媳**儿人品她是相信,绝不可能去偷什么印石。虽然说这印石是她进书房中当差以后才丢失,难免有嫌疑。但是她就是不相信。
于是便听得她说:“媳**儿我相信她,她绝不可能做这样事。”
一旁汐颜听了这话只觉心中一暖,抬起头来感激看了罗氏一眼。
“可是老爷吩咐过,这院子里从上到下都得搜一搜。就算是避嫌也应该搜一搜正房,一则跟老爷有**代,二则也能堵住众人口。走一走过场,对大家都好。”李管事家一旁低声说道。
罗氏想一想这也确是个说法,便点了头说:“那好罢,我随你们去走一走。”
那李管事家一听便吩咐跟随左右丫头仆**们往西梢间那边去,先搜一搜大****住地方。罗氏摇摇头跟着众人身后进了汐颜卧房。李管事家一声令下,众丫头仆**们就开始翻箱倒柜搜起来。
罗氏站一旁无聊等着,心想,这些人待会必定会无功而返了。
谁料一个趴地上翻着床榻下东西丫头却踏板之下角落里摸出了一包东西,打开来尖声叫起来:“找到了!找到了!正是姑娘丢失两方印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