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们三人都送到院子门口后,那些村民渐渐地散了,春纤提着裙摆自己回到房里去,而房中来了两名侍女,还算客气的把他们引到一处桌旁坐下,还很恭敬地倒了茶。
本来还跟在他们身后的村长,这个时候没了踪影,那两个侍女又端上了果盘和一些坚果。
看来村长见他们还有商量的余地,所以这个时候并不打算撕破脸,反而开始讨好起他们来了。
三个人坐在那里,虽然因为四处奔波,此时有些口渴,也不敢喝他们的茶,怕他们在里头加了东西,失了行动能力,就不好了。
此时外面的歌舞声隐隐约约还可以传入耳中,还能听见放烟花的声音,吟唱的声音。
“咱们本来是来看篝火晚会的,现在倒成了人家的阶下囚了。”
常愈双手拍了拍袖子,语气有些埋怨。
顾恙知道他是在说闰月不明情况,就把他们带到这里来,但是顾恙眼中,闰月毕竟只是一个小姑娘,也只是好心的想带他们来玩,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他们到底什么计划,盐史后天便要到了,他们必须尽快从这里出去。
闰月在一旁垂头丧气的,现在她特别想家,如果说上一次大骂黎珠燕,被黎家抓走的事情给了她一个警示,那么现在因为自己的贪玩,让众人都陷入无法可解的地步,给她的就是一个深远的影响了。
从前爹爹和哥哥都说过,她鲁莽,不想事情,总是任性,这样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是大忌,做生意讲究的是大方,爽快,诚信,耿直,却绝对不是没头没脑的横冲直撞。
“顾恙姐姐,咱们明天能够出去吗?”
闰月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顾恙安抚的说道。
“别怕,起码他不会伤害我们,现在他虽然拘着我们,可实际上是在求咱们呢。”
说着顾恙又望向四周,对闰月使了个眼色,示意现在村长家的侍女都还站在一旁,不方便说话。
闰月低下头,想了想,还是决定对常愈解释。
“哥哥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盐史不是要后天才来吗?要是我爹发现我不见了,他一定会来找我的,你就别生气了。”
常愈就是一个冲动一时的人,听了闰月正儿八经的道歉,反而不生气了。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算了算了,也是我们自己贪玩,才落得现在的境地,我也不怪你了,只是你以后不要再轻易相信别人了。”
“嗯嗯知道了。”
常愈略略打量了一下这两个侍女,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顾恙说。
“这村长不是说,村里面没有女子配她的儿子吗?这两个不也和你一般大吗?她怎么就看不上了?家里不是有现成的吗?”
顾恙练了这么多年的射箭,眼睛比常愈毒许多,在这昏暗的烛光下,也看清了那两个侍女的面容。
顾恙拿手推了一把常愈。
“你瞎呀,那两个女子看起来都已经是三十多岁了,要说配村长还差不多呢,怎么能配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可是才十三岁呀!”
说完又非常不满的添了一句。
“我看起来就有那么老吗?”
常愈听了赶紧细细打量,这一看才发现她们眼角的皱纹,和不再光滑的皮肤。
“说村长这小儿子才十三岁,怎么就急着找媳妇呢?既然他觉得他这个村长这么好,外头随便找个女孩子进来不也可以吗?”
“我问你,若不是这次闰月带我们来,你会知道这个地方吗?”
“不知道呀,我们在青成郡的山上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说也算是半个青城郡人,可是这地方连听都没听过呢。”
“对呀,这个地方不仅没几个人知道,而且离城里又这么远,还得划这么久的船,再加上最近有很多女孩子都失踪了,谁家会愿意把女儿嫁到这个他们认为鸟不拉屎的荒僻地方来?”
“你是说村长,因为最近女孩子失踪的事情,觉得自己这个地方是再难有人进来,所以才心急起来的?”
“我只是这么推测罢了,谁知道呢。”
闰月在一旁听着,突然发起了疑问。
“之前老伯伯说,村长是在外头生的,后来才被他的母亲带进来,那他的父亲能够娶到外头的女子,他自己怎么就没信心,给自己的儿子娶外头的女子了?再者,他很小的时候就回到了青溪,是在这里长大的,他的儿子,又是和谁生的呢?”
眼看闰月越说越大,常愈赶紧提醒她。
“嘘,小声点,这旁边都是她们的婢女,被她们听去了,可怎么办?”
闰月把声音放低。
“咱们到底能不能在明天就回去呀?虽说盐史后天才来,可是你们明天要是不在,他们应该会很着急的。”
“顾恙,我说要是我们今天晚上了无音讯,明天又真的一整天都不出现,一定会把凌卓给气死的,就他那个怪脾气。”
“是啊,而且这本来就是他帮我们,我们一点都不积极,反而没了踪影,他会不会甩手走人?直接回京都啊!”
闰月越听越急躁,因为上次爹爹和她说,这个凌公子十分的聪明,很多的点子都是他想的,对全局的看法和规划也都是他在打理。
如果他真的生气,回去了京都,那么他们的助力不就少了一个吗?而且还是一个十分得力的助手,要是宋老爷,知道是因为自己带他们出来玩,间接惹恼了凌公子,怕是会迁怒于父亲的吧!
虽然这么多年宋老爷,一直待父亲很好,但是这次盐史来巡视,关乎宋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命脉的事情。
宋老爷又那么宠爱她的女儿,要是知道女儿日后可能会失去倚仗,想必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情,毕竟他可是能为了保护女儿,把女儿关在家中这么多年的一个狠心人。
为了保护宋晋瑶,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你说村长现在还不出现,会不会是叫他的儿子去了?”
闰月担心的问道。
“不会最后真要我嫁给他儿子,我们才能从这里出去吧!”
闰月扶着椅子,焦虑的摇摇头。
“不可以呀,不可以!我绝对不能嫁给人家做童养媳,虽然我只比他大两岁,可是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人,我也不想嫁到这里来,爹爹说了,我以后要嫁的人,必定是要爱护我一辈子,保护一辈子的,可不能是个小黄毛孩子呀!”
听着闰月明明只比人家大两岁,却把人家称作小黄毛孩子,顾恙心里直发笑,村长这时候,定是叫他的儿子去了,有了闰月这个年轻的小丫头,那村长想必不会把这么“光荣”的重担引到自己身上来。
但她唯一担心的,是常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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