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亚,你在干什么!”
迪亚吓的手上一个不稳,好不容易做好的石碑顿时掉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前几天你到底在乱跑什么!我们跟你屁股后面正正围着森林绕了一整圈啊我的天!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累,你什么时候跑的那么快了,是不是想贪走我的弓!“
“要不是我能感受到那张弓的大体位置,我真能被你转晕!”
迪亚僵硬地转过头,映入眼前的是三个人,一人是克莱儿,他的样子比较惨,右边胳膊齐根而断,浑身脏兮兮的,满脸恨恨。
另一人是位高大的光头男子,披着一身灰色氅衣,脸上爬满了像蛇一般的狰狞疤痕,最后一人则有些矮,低着头,全身包裹在宽大的黑色斗篷里,除了脚下的鞋子,什么东西也没露,就连眼睛也看不见。
“迪亚,你在做什么。”
克莱尔表情诧异的来到迪亚身边,眼睛一撇,似乎在破碎的石碑上看到了泰恩希特之类的字符,这让他心里一跳,突然升起了一股很不好预感。
他仔细辨认向石碑上的字......克莱尔·泰恩希特。
“......”
继续向前移动视线,映入眼前的是一个1.5X1.5码的坑,坑后面有石碑压过的痕迹,以及一颗还在缓慢生长的树木。
克莱尔眼角微微抽搐,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收敛起想要打人的冲动。
迪亚讪笑道:”我还以为你死了呢,这不想着给你立个衣冠冢。“
克莱尔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那你能告诉我,这衣冠冢里的半块面包是什么意思么。”
“这特么和衣冠冢有什么关系!!来来,你看看面包上面的牙印,你确定这不是给你自己立的吗。”
“咳咳,那两位是谁。”迪亚自知理亏,赶紧打了个哈哈,引开话题。
克莱尔也懒得和他在这件事上纠缠,自从认识他后,或许是被气习惯了,原谅能力比以前强了何止几倍!
他心中暗想:算了,他还只是个孩子,他还只是个......他还是个屁的孩子!不行,再这样被他气下去,我绝对会折寿!要想办法反击,必须要想办法反击!
“哦,你说那两位啊。“克莱尔顿了顿,直到吊足了他的胃口,才说道:“你怎么不自己去问。”
迪亚:“......”
见两人瞪起了眼,那个光头男子赶紧走上前,摸着头尴尬说道:“你好,我是来自北地的冒险者,你可以称呼我......汉肯,那位是我的弟弟托里,他是个哑巴。”
“我从克莱尔那里听说过你的名字,迪亚。”
”大约在四天前,我和托里在赶路的时候碰上了昏迷中的克莱尔,当时的他可真不幸,一只鬣狗正贪婪的啃食着他右手,当然,幸好他碰上的不是鬣狗群,否则我们可能就要在鬣狗的粪便里寻找他了,哈哈~哈,哈......“为了缓解气氛,汉肯开了不太好笑个玩笑,但当他发现只有自己在笑时,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克莱尔打量了迪亚一眼,惊讶的说道:“你能使用那张弓?”
“有什么问题?”
“我劝你最好不要用它。”
“为什么。“
”这张弓被称为不详之弓,相传每个使用过它的人到最后都会......“
迪亚心里慢慢紧张起来:“都会怎么样?”
克莱尔瞥了他一眼:“都会长不高。”
“你给我滚!”
看到迪亚气急败坏的样子,克莱尔心情一下子开朗了许多,心中的郁气一舒而散,就连断臂的事都不怎么在意了。
他心中暗想道:“坑不过你,我还气不过你吗。“
”而我就不一样了。“克莱尔走到迪亚面前,低下头俯视向他,随后伸出手比划了下两人的身高差,又一把夺过魔龙之角。
迪亚咬着牙看向他,“你变了克莱尔,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你右手都没了,还怎么射箭。”
克莱尔瞥了他一眼,”看好了。“
他从箭壶中拿出一根箭,用嘴咬住,随后左手持弓,用牙将弓箭搭在弦上,身体带着脑袋后仰,嗖——。
“你可以去看看,那支箭是不是射中了三十二米处的一只甲虫。”
“我还能用脚射给你看,你信不信?”
迪亚瞠目结舌,还有这种操作的吗?
“你的右手还能恢复。”汉肯突然说道。
“如果你能找到一位强大的牧师,施展再生术,你的右手完全能再长出来。“
“能施展七级神术的牧师可不好找。”克莱尔饶有意思的看向汉肯,等待他的下文。
“紫罗兰王都,晨曦大教堂,艾文菲茨大主教。”
“哦?你好像对那里很熟悉。”克莱尔敏锐的察觉出了什么。
汉肯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他就又恢复了平静,笑道:“艾文菲茨大主教的名字我想没有多少人没听说过,就算是我们北域,这也不例外。”
“既然我们都需要前往紫罗兰王都,不如干脆结伴同行算了。”克莱尔叹了一口气。
汉肯:“这是我们的荣幸。”
迪亚略带疑惑的看了克莱儿一眼,但并没有多说什么,直到汉肯声称他要保护弟弟去‘方便一下去’,迪亚才问道:“别对我说你看不出他们很有问题。”
“看汉肯的身高,比你都高一头!再看他那个所谓的弟弟,比我还矮一点点,这怎么可能是亲兄弟。”
”尤其是他那个哑巴弟弟,全身都裹在黑色斗篷里,要不是还得喘气,我看他恨不得连鼻子孔都得捂上似得,说没有问题,琪露露都不信。“
“我知道。”
“他们的确很有问题,我能看出那个所谓的哑巴弟弟其实是个女人,尽管她已经在很努力的掩饰,但她吃饭时的动作,和一举一动的姿势,无不表明了她曾经受过严格的贵族女性礼仪教育。“
“联想下我们在草原见到的那幅画像,和不久前的那场暗杀,答案已经很明朗了。”
“你是说他们就是鸢尾花骑士团团长之子哈伯特,和鸢尾花国王的女儿艾芙娜?“
“不过汉肯和画上的那个男人长相差距也太大了吧。”
克莱尔叹了一口气,从小腿口袋中拿出一把匕首,在脸上虚划了几下。
迪亚倒吸一口冷气,心想:我敬你是条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