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家专门扒各大豪门恩怨情仇的报社,在报社官方微博上甩出了一系列照片,照片中的一男一女正是楚云苓和白泽宇,九宫格照片,有背景是酒吧的,也有两个人站在路旁的,甩巴掌,砸手机,让人叹为观止。与其同时,博主还将此前“楚家千金订婚宴被未婚夫抛弃”的新闻重新顶了上来,并且发表了一篇长微博总结这位千金大小姐和前未婚夫之间的恩怨情仇,总的来说,就是女方先看上了男方,不择手段和对方在一起之后,却被看穿了真面目,纯真善良的大小姐其实心机深沉,而且在此期间还利用男方给自己的姐姐使绊子,要知道女方的姐姐才是名副其实的大小姐,女方不过是小三上位的罢了。整篇长微博,用词犀利,三观端正,似乎一点也不怕得罪了楚家这个豪门。
明眼人可以看出来,报社老板背后肯定有人撑腰,要不一个小小的报社,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和楚氏叫板。但是大部分民众心里并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豪门的生活离他们太遥远,作为单纯的吃瓜群众,他们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根据博主的揭秘,几乎是把楚云苓骂得狗血淋头,微博底下一整排都是谩骂。虽说楚云苓和白泽宇这两人都不是娱乐圈的人物,但是华国的老思想观念,总是对女人更为苛刻,楚云苓的出身本来就让人诟病,此前又导演了一波好戏陷害自己的姐姐,现在再被爆出来原来被前未婚夫抛弃完全是自作自受,几件事叠加在一起,已经成了广大网民心中心肠歹毒的代表人物。偶尔有网民开口为楚云苓说话,也会被那些义愤填膺的网民喷得狗血淋头。
于是当楚静宁看到网上的消息的时候,点开一看,几乎全部都是谩骂楚云苓的声音。她昨晚就知道晓晨君他们给白泽宇下套,但是现在看来,情况似乎和她所想的相去甚远。白泽宇安然无恙,反而倒是楚云苓的形象一落千丈,说是一落千丈也不对,她之前的形象就已经受损了,现在只是受损程度加剧罢了。不管怎么说,楚云苓也是楚氏的大小姐,她的形象受损,对于楚氏其实也会有影响的,可能会影响到楚氏的股价。按理说,楚氏不会坐视不管,但是事实就是,这条新闻一大早就发出来了,楚氏却始终没有发声,仿佛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这件事。
怀着疑惑,楚静宁拿着平板去找了晓晨君。晓晨君点开那条已经被顶上热搜头条的长微博一看,顿时乐了,对记者的文笔赞不绝口。楚静宁坐在一旁看她边看边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问道:“你们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冲着白泽宇去的吗?怎么今天的舆论全部都集中在楚云苓身上?”
晓晨君放下平板,轻咳了一声,缓缓解释道:“东哥那边找了个记者,昨晚的事情都交给那个记者负责了,不过他手头的照片我和越霖都看过,也吩咐了他什么该写什么不该写。”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看了眼楚静宁,“白泽宇和楚云苓争吵的过程中有提到一个她,我猜是和嫂子你有关,就让记者把这一段去掉了。其实我们原本的目的就是楚云苓,白泽宇只是顺带的,估计他现在也不好受吧。”广大群众确实看不出来其中的猫腻,但是白泽宇当初的确是设计了楚云苓,而且手段极其恶劣,白家的根基本来就是在大京,他现在留在N市,想必也是顶着家里的压力。现在这个新闻一出,白泽宇想要留在N市,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楚静宁沉默了片刻,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受。晓晨君见她脸色似乎不大好看,有心想要安慰几句,可是想到自己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又默默闭上了嘴,感情这种事,本来就分不清对错,白泽宇的心思,她委实不好多作评论。
两个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儿,何端正好从外头进来,看到她们两个面对面傻坐着,气氛似乎有些怪异,就开口打趣道:“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还没睡醒吗?”
她走过去,坐在另一条凳子上,取下身上的背包,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楚静宁被打趣了一句,回过神来,掩饰地笑了笑,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你昨天没被吴老批评教育吧?”
何端闻言眉头皱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批评教育倒是没有,不过遇上了一个讨厌的人。”
“讨厌的人?男的还是女的?吴老的其他弟子吗?”楚静宁本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还能听到这种事,顿时就担心起来。何端虽说被吴老收作了关门弟子,但是吴老以前肯定也收了不少弟子,感情都是处出来的,对于何端凭空而来的小师妹,那些师姐师兄们心里是什么想法是说不准了,毕竟吴老对何端很看重,很容易就碍了别人的眼。
见楚静宁担心的看着自己,何端自己一暖,笑了笑,“你别担心,对方不是老师的弟子。是老师好友的儿子,似乎以前想要拜老师为师,但是老师没有同意。所以知道老师收了我之后,他特地来找不痛快的,说话阴阳怪气的,看着就让人心烦。”
楚静宁一听放下心来,晓晨君则是在一旁说道:“这种人打一顿就老实了,典型的闲着没事干,欠抽。”
她的语气太过认真,楚静宁和何端听了齐声笑起来,晓晨君虽然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不过看她们两个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容。
“要不下回何端过去吴老那边上课,晓晨君你跟着她过去吧,遇上那个阴阳怪气的男人就狠狠揍一顿,这样他就老实了。”楚静宁看着晓晨君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眼底的笑意却泄露了她的恶趣味。
晓晨君一听就知道她是在开玩笑,配合地说道:“行啊,以后我就改行给何端当保镖,负责送她去吴老家上课,时刻准备替她打跑那些居心否侧的家伙。”
何端支着下巴直笑:“好啊好啊,以后晓晨君就给我当保镖,不过我付不起工资怎么办?”
“付不起工资就拿人来抵呗,当画来抵也行啊,反正我都稀罕。”晓晨君浑然不在意地说道,眼睛还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何端,似乎是很满意对方,点头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楚静宁笑得直接扑倒在何端身上,三个姑娘这边有说有笑,浑然不知道有个人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准确来说是看着笑面如花的何端。
许弘文今天是特地空出行程来找何端的,尽管上一次的见面不欢而散,并且何端之后立刻给何佩瑜换了医院,让他想去看一看何佩瑜也没办法。但是在许弘文心中,他永远都是何端的父亲,只要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何端肯定会体谅他这个父亲的不容易,是以他今天才会让秘书送自己来画廊,亲自上门来找何端,也可以体现自己的诚意。
原以为这个画廊就是小打小闹,但是进来之后,许弘文却发现这个画廊似乎远比他想象的要上档次,而当他走进来之后,他见到了一个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何端,她笑得那样开心,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脸色粉红,眼睛微微眯在一起。这个可爱的女孩子,是他的女儿啊。这一瞬间,许弘文的心情是那样的复杂,这个被他抛弃的孩子,原来笑起来是那样好看。
他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一步,就这么一步,却发现坐在何端对面的女孩子旁边的女孩子淡淡地看了过来,眼神淡漠,似乎只是在打量一件东西。许弘文不悦地皱了皱眉头,觉得这女孩真的是没有家教,眼神竟然这样放肆。他轻咳了一声,刚想出声喊何端,那个女孩却支着下巴笑了起来,“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许市委吗,许市委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这个小画廊啊。”
听到许市委的那一瞬间,何端脸上的笑就收了起来,她坐直了身体,冷冷地看着几步之外身穿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男人,冷冷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许弘文心里一梗,不由往前走了两步,脸上露出几分痛楚,“何端,我是来找你聊一聊你妈妈的病情啊。”
何端看着他道貌岸然的表情,气得手都在发抖。楚静宁看了她一眼,默默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给予她力量。
晓晨君担忧地看了何端一眼,转头看向许弘文的时候,已经全面开启了战斗模式:“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许市委应该没有改名换姓过,你姓许,我们何端姓何,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两个姓,什么时候何端多了你这么一个便宜父亲?”
她往前走了两步,停在许弘文跟前,眼尾上挑,露出几分不屑:“你这张面皮还真的是不怎么样,老得跟枯树皮一样,我们何端长得这么软萌,怎么可能是你的女儿。”
许弘文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英俊男子,要不霍颖也不会明知道他又妻子却还是不可自拔地爱上他并且使劲手段嫁给了他,可是岁月不留情啊,二十多年过去,翩翩男子也变成中年大叔了,许弘文比起一般的大叔来说已经是颜值出众的了,加上他身居高位多年,身上自有一股凛然的气势,走出去还是很有派头的。但是,他面对的不是别人,是晓晨君这个毒舌女,那张尚算可以的脸庞立刻就被贬低的和老树皮一样了。
被一个小姑娘如此贬低,许弘文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最后只能怒视着何端,质问道:“何端,为人子女,你见到我就是这个态度吗?”
何端冷笑一声,还没来得及开口,唯恐天下不乱的晓晨君就接着接茬道:“哎呦喂,我说许大叔,我都说了何端不是你家闺女了,你怎么还厚着脸皮乱认闺女呢。你的女儿,应该是现在嫁给钟三少的许欣吧。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个许欣可是破坏了钟三少的婚姻,把人家原配推得流产了,最后奉子成婚的啊,你们华国人把这个叫什么?”晓晨君故作深沉地想了想,眼中闪过一抹光芒,“狗男贱女,天生一对是吧?不过许小姐会做出这样的事,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呢,许市委当年可也是抛弃妻女……”
“够了!”许弘文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这个小姑娘一番话,又准又狠,说得他哑口无言,更让他心惊的是,她不仅对许欣嫁给钟臣远的原因如此了解,还连自己的过去都了解得一清二楚,这说明什么,说明她也是出身豪门,要不根本不可能了解得这么细致。他闭了闭眼,视线掠过小姑娘,看向她身后的何端,带着几分恳求说道:“何端,和父亲聊一聊吧,我真的只是想和你说说话,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替你的母亲想一想吧,这么多年她的病毫无起色,你就一点也不着急吗?”
这恳切的语气,良好的演技,还真的是扮演了一个慈父和好前夫的角色啊。何端冷笑一声,身边的手慢慢攥成了拳头,“可惜了,我一点也不想和你说话。至于你说的,想要见一见我母亲的事,别痴心妄想了,我特地给她换了医院,你找不到她的。我母亲吉人天相,一定会好过来的,不牢你操心。你就好好当你的许市委吧,我祝你官运亨通,步步高升。”
说完这些,何端转头看向楚静宁,对着她低声说道:“我去画室里静一静,这个人麻烦你们打发掉了。”楚静宁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放心吧,保证等你出来的时候再也见不到这个碍眼的人。”
许弘文被何端那番话震在当场,刚刚反应过来就见到何端要走,想到今天的目的,他顿时上前一步想要拉住何端,却被晓晨君挡住了去路,晓晨君双手环胸看着许弘文,明明比他还矮了一些,气场却比他强大了不是一点点,“客气一点叫你一声许市委,不客气一点,”她哼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捏着自己的手指,“你不过就是靠着霍家的一条狗,既然是狗就要当狗的自觉,不然我不介意让你学学怎么当一条听话的狗。”
许弘文的脸冷下来,没说话,他当官这么多年,仕途顺利,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见过话,就是那些和他不对盘的对手,表面上也要对他客客气气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要教他怎么当一天听话的狗。
气氛异常的凝重,晓晨君却好似没有感觉,仍旧一脸漫不经心地捏着自己的手指,楚静宁看看她,又看看许弘文,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喂,是大东日报的王记者吗,我这里有件有趣的事……”
大东日报的记者,许弘文眼神暗了暗,冷哼了一声,甩手而去,晓晨君看着他愤然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扬得老高,她走到楚静宁身边,懒懒地靠到她身上,“嫂子,你什么时候还认识了什么王记者。”
楚静宁晃了晃手机,笑了,“给我哥打电话呢。”
电话那头,容柯听着两人的对话,无奈地捏了捏眉心,“静宁,你那边怎么回事?”
楚静宁听到容柯的声音,意识到电话还没挂断,就推了晓晨君一下,让她站好,自己则是坐了下去,有些心虚地说道:“哥哥,没什么,刚刚许弘文过来了,我看他厚着脸皮不走,就吓他一下。”
“许弘文过来干吗?”容柯沉默了片刻,开口问道。
本来已经准备好被教育的楚静宁,眼睛亮了亮,声音都响亮了起来:“过来乱认闺女呗,估计是嫌弃许欣太丢人了,就来我们这里骚扰何端,真是没脸没皮啊。”
许弘文和何端到底是不是父女关系,容柯心里闷儿清,听着楚静宁那句“乱认闺女”有些想笑,想起今天收到的消息,他的眼神冷了下来,“许欣生了一个儿子。”
“什么?”楚静宁愣了一下,“许欣怎么现在就生了?孩子足月了吗?”
容柯被她问住了,好半晌才幽幽地说道:“我要是知道她孩子是不是足月生的,你嫂子该把我逐出家门了。”
楚静宁问完之后也意识到自己问错了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听到容柯这怨念的话语,忍不住就笑了,“我也有些时候没见到嫂子了,昨晚臣南还请嫂子帮忙了。”
容柯推开面前的文件,靠在椅子上,高高地翘起二郎腿,“是啊,大晚上的扰人清梦,要不是你嫂子心地善良不跟他计较,我非要揍他一顿不可。”
楚静宁微微睁大了眼睛,表情有些不可思议,“哥哥,那个时候,还没有十点吧,你最近睡得这么早?”
“是啊,早睡早起身体好。”容柯本来就是随口胡说,哪里还管得着昨天那个时候到底是几天,听了楚静宁的问话,就信口胡诌,反正就算他说自己八点就睡了,对方也没法反驳。
楚静宁果然沉默了,过了片刻,容柯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邀请楚静宁中午一起吃饭。
楚静宁想也没想地答应下来,想了想,又说道:“我要带一个朋友一起过去。”路遥肯定是要过来接何端去吃饭的,她总不能自己跑去吃饭,把晓晨君一个人扔下吧。
容柯对于她要带朋友的行为一点意见都没有,“你爱带几个都行,要我开车过去接你们吗?”
“不用,我们自己开车了,你约好嫂子了,直接告诉我时间地点吧。”
挂了电话后,楚静宁扭头看晓晨君,对方优雅地喝着茶,眼底笑意浮动:“中午要带我去见你哥哥嫂子吗?听说你嫂子长得很妖孽啊,是不是真的?”
楚静宁点点头,一脸骄傲,陈妙妙那个长相,要是在古代,妥妥的就是一个祸国妖妃,真的是堪称妖孽了。
晓晨君见她竟然承认了,顿时来了兴趣,双眼放光地看着楚静宁,问道:“有没有你嫂子的照片,给我瞅一眼,别到时候吃饭了我盯着人家看个不停,把脸都丢光了。”
楚静宁掏出手机翻了翻相册,找出一张陈妙妙斜靠在沙发上的照片给晓晨君看,晓晨君看了一眼,瞪大了眼睛:“我去,这张脸绝了。”再看一眼,晓晨君咂咂嘴,“你嫂子有点瘦啊,不是刻意减肥的吧。”
楚静宁闻言沉默了片刻,不过晓晨君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有没有你哥哥和嫂子的合照。这么妖孽的脸,要是放到娱乐圈,那就是大杀四方,绝无敌手啊,而且竟然还是纯天然的啊纯天然的,不去演戏真的是太可惜了。”
楚静宁轻咳了一声,“我嫂子的爱好是修图,水平很好,去演戏才是真正可惜了。”虽说娱乐圈的女人,混得好的名利双收,每天发条微博底下无数人喊女神,但是那个圈子太复杂水太深,楚静宁对于那个圈子的感观并不好。
晓晨君不知道楚静宁的心思,犹自在那边看着陈妙妙的照片可惜,还顺手传到了自己手机上。楚静宁看在眼里也没制止她的行为,起身缓步走去画室,去看看何端的状态怎么样。
画室里,何端站在窗前,单薄的背影,看上去有些无助。楚静宁的脚步一顿,轻轻关上门,朝着何端走了过去,“那个人走了。”
何端闻言身体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转过身,看着楚静宁笑了笑,“我没事,你别担心。”
“我知道你没事,我也不担心你。”楚静宁伸出手抱了她一下,“我就是心疼你。”
心疼你从小就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一个人苦苦支撑着走到今天这一步,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却还用父亲的名义来束缚你。
何端垂着眼,过了一会儿,缓缓抬起手抱住了楚静宁,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我好想路路遥啊。”
“想路遥了就给她打电话啊,她接到你的电话肯定会很开心的。”楚静宁摸了下何端的脑袋。
何端轻叹了一口气,压下那一刻的心动,“还是不打电话了,不然她又要扔下工作跑过来。她最近本来就很忙,还每天要浪费时间接送我……”
“什么叫浪费时间接送你?”楚静宁开口打断何端的话,表情看上去很严肃,“路遥要是知道你的想法,一定会感到很难过。”
何端闻言表情有一瞬间的无措,楚静宁看着她样子,心里一下子就软了,摸了摸她的头发,“路遥是你的家人,家人之间不必太过计较,她真心真意待你好,你也真心真意待她好,不要总把自己看作负担,要知道,你可是路遥心中的大宝贝呢。”
何端怔楞地看着楚静宁,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以前都没有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能够遇见路遥,她一直觉得是耗光了自己所有的运气,是以心里不免忐忑不安,不是不相信路遥对她的感情,还是不相信自己会得到上天的眷顾。可是今天楚静宁却告诉她,她是路遥心中的大宝贝,她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了,一会儿就打电话让路遥接我去吃饭。”
楚静宁闻言嘴角勾了起来,拍了下何端的脑袋,“这才对嘛,不过你今天可别走得太早啊,我和晓晨君中午要出去吃大餐,可能会早一点走。”
“没问题,你们随时走,画廊有我看着呢。”何端笑着说道,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地看着楚静宁,过了好一会儿,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晓晨君怎么会对许弘文那些熟悉?”
她当时被许弘文的厚颜无耻气昏了头,站在画室里平静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当时并没有和晓晨君说明许弘文的身份,但是晓晨君不仅一语道破了许弘文的身份,而且还知道许弘文当年抛弃妻女的行为,似乎是很了解许弘文这个人。但是晓晨君为什么要费心去了解许弘文,还有见过几面的叶先生,似乎也对许弘文抱有很大的敌意。
她看着沉默不语的楚静宁,心里提了起来,“怎么了,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地方吗?”
楚静宁抬眼看了何端一眼,叹了口气,“确实有不方便说的地方。”许弘文和叶云飞之间,那是隔着一条人命,如今钟臣南和越霖在做的事情,就是要让许弘文一败涂地。不管何端对许弘文的感情有多复杂,对方到底是给了她生命的人。她不确定,如果自己告诉何端叶云飞他们在谋划的事情,何端心里会怎么想。
何端的眼神颤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攥紧,“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
楚静宁握紧她的手,心里千回百转,最后做了一个决定,“坐下来,我慢慢给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