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他就不愿意她被他们训练成千人一面的大家闺秀模样。他宁愿她走路虎虎生风,也不愿意她扭扭捏捏地跨着小碎步装腔作势。
那样很不顾平安!
平安在周姑姑退下之后恶狠狠瞪了一眼慕钦扬:“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你没见我很辛苦吗?”
慕钦扬却开心地笑了:“顾平安,好好骂。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才不爱。本公子觉得你自从跟周姑姑学习礼仪了之后有女人味儿多了,你看,这一颦一笑一皱眉一瞪眼,多么有娇嗔的味道啊。本公子喜欢!”
好吧,当着秦姝雯和徐嘉辰的面说这些……平安一脸黑线!她哼了一声:“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转身往外走。
慕钦扬朝徐嘉辰说:“表少爷要不要在这里吃过晚饭再走?我们平安的手艺可是很不错的呢。虽然,平安答应了本公子这辈子都要亲手替本公子做晚饭,但是本公子不在乎让表少爷尝一尝。”
一句话气得徐嘉辰……!
“对了,她说了,她做饭我烧火,味道才会更加甜蜜。你且先等一等,等下尝尝是不是真如她所说那么甜甜蜜蜜的?”慕钦扬一张嘴巴里也不知几句是真几句是假。
倒是秦姝雯厉害,她立马笑着说:“呀?真的吗?那姝雯倒是要尝尝了!没想到平安老早就已经和世子爷两人郎有情妾有意了呢。”
慕钦扬自动将她话里的其他意思过滤掉,只挑了自己爱听的听。他笑得开心:“我去烧火,等会见我不去帮忙,她该要生气了。”
十足一对小夫妻的样子。
慕钦扬不希望别人打搅他们的二人世界,哪怕只是在厨房里。所以,任何打下手的丫鬟都被他赶了出来。
平安朝他瞪眼:“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做这些会很忙?很慢?”
“时间反正还早,慢慢来。我肚子还不饿。”他说着就要在灶门前坐下来。
“哎……”平安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不怕把你这身衣裳弄脏吗?”
“怕什么?脏了又不用我自己洗。”他低头看她。
平安无语。这就是大少爷的做派!啥事儿都无所谓!因为总有人跟在他后头替他收拾的。
他在灶门前坐了下来,往里头添了些柴火,透着缭绕的烟雾和微微的火光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她的身上多了很多烟火味儿,让人觉得真实而温暖。只是,在慕钦扬眼里却觉得这样的她离自己好遥远。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会为自己做这些琐碎的杂事。
他的心一动,语气也正经而温柔了许多:“顾平安,如果让你做我的世子妃呢?”
平安正忙着切菜,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头也不抬地大声问:“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刚才有些恍惚而美好的感觉被她这么一喊,嘭的一下就破碎了!慕钦扬讪讪道:“没说什么。”他郁闷地又往灶膛里添了几根柴。
父王的人马已经到了路上了,不出一月应该会到云慕了。要是那个时候她还是那天那样强烈的反对态度,他真的要不顾她的感受强娶她为妻吗?
强迫女人的事情……他慕钦扬可是从来没有干过呢……
慕钦扬看着她的侧影,默默出神,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让他自己都惊讶的声音:强迫就强迫,占了她的身再占她的心!慕钦扬,你什么时候这么畏前畏后了?
“哎!慕钦扬!你烧的什么火?!”平安的斥责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屋子里头已经涌起了滚滚浓烟,再一看灶膛里头,已经被他塞满了柴火,烧成黑心火了。
平安呛得直咳嗽,他倒好,竟毫无感觉一样。慕钦扬被熏得眼睛发涩,平安走过来拉他:“起来起来!再让你烧下去,我们全都变成烤乳猪。”
呃……这是什么形容?
慕钦扬觉得奇怪而又好玩,他说:“我可没有乳,不是烤乳猪,最多只能烤公猪,你才是烤乳猪。”
我去!平安一边将柴火撤出来,一边听着他这带色的冷笑话,哼了一声:“神经病!”
慕钦扬看着她埋头使劲吹气的样子,觉得她鼓着腮帮子的样子好生可爱,下意识想狠狠掐一掐她的脸蛋。而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平安憋着的气一下子就被他放光了。她狠狠打开他的手,怒道:“你干什么?再动手动脚晚饭你自己来做啊。”
“做我的世子妃,如何?”他又问了一遍。
平安抬眼看他:“我现在年纪还太小,不想考虑成亲这件事。”
“那你多大的年纪才会考虑?”他问。
“至少也要二十岁。”
慕钦扬笑了:“等你到了二十岁,都已经成老姑娘了,哪个男人愿意娶二十岁的老姑娘?”
平安白他一眼:“没人愿意娶不是更好?我就不用嫁人了。”
“不过没关系,你二十岁的时候没人愿意娶你,我会委屈一下自己,到时候就把你收了。”他说。
“慕钦扬!我又不是妖怪!怎么说话的你?!”
慕钦扬笑着看火光在她脸上跳跃,说实话,他喜欢她这样张牙舞爪的样子,这么有生机这么有活力,这么的真实和自然,能让他完全卸下心中的防备。
当秦姝雯来到厨房门口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平安忙前忙后,而慕钦扬则安安静静烧着他的火,时不时抬起头来用温柔缱绻的目光凝视着她。而顾平安则毫不知情一般。
秦姝雯心里嫉妒的感觉腾然而起!
这样的男人,为什么她就遇不到?
顾平安是个什么人?不过是乡下养大的一个野丫头罢了,连走路说话吃饭都要别人一遍一遍教的野丫头!她凭什么能得到这么优秀的男人的爱?
“世子爷,不如我来替平安烧火吧?”秦姝雯走进去,笑意盈盈地说,“我还得向平安多学习学习呢,这些活儿竟然都不会,真是汗颜。”
“不用了。”慕钦扬很直接地拒绝了她,“我来就可以了,你在房里等着吧。”
秦姝雯有一种感觉,这两个人似乎一致对外形成了一堵厚厚的墙壁,再也容不得第三个人插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