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府。
悦来客栈。
月上柳梢头,习习夜风起。
李逍遥、宁采臣在店小二的招呼下进入店中。
宁采臣手握账本,朝着掌柜而去。
“掌柜的,我是宁采臣,是前来收租的。”
宁采臣来到掌柜的面前,掌柜原本满面的笑容陡然一凝,声音冷了几度,带着几分不爽:“又到收租的时候了?现在的人穷的吃不上饭,谁还来住店啊,哪里还有钱交租。”
宁采臣道:“该交的钱,自然还是要交的啊。”
掌柜的挥挥手,无奈地道:“那好,把账本拿来吧,该交多少,我来看看。”
此时,宁采臣面露为难之色,把被雨水浇透的账本取了出来:“掌柜的,账本遭了雨水,有些湿烂,字迹模糊,你也知道,每一年的租钱都是一样,你看看,我来一趟也不容易,你能不能把钱交上。”
“账本毁了?”
掌柜的眼睛一亮,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湿烂账本,脸庞顿时沉了下来:“年轻人,没有账本,这钱我是不会交的,你还是走吧!”
宁采臣急了:“掌柜的,还请你大人大量,这钱我一定要要回去的。”
“笑话,你说给就得给啊,没有账本,什么都不要谈,谁知道,你是不是骗子,赶紧走,不然的话,我立刻让人把你赶出去。”
掌柜的见宁采臣的账本毁了,也不用着在乎宁采臣,手一招,几个店里的小伙子,围了上来,簇拥着宁采臣、李逍遥二人,作势要把李逍遥赶出店外。
“慢着!”
李逍遥看着围上来的人,脸色一沉,一股庞大的威严,从身体上向着四面八方散发出去,更是有着一股气劲沸腾,凭空起了一阵狂风,把围上来的几个人,吹的东倒西歪。
店里面的桌椅,也随着这股平地而来的狂风,轰隆一声,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李逍遥眼睛斜睨,气势勃发:“怎么,掌柜的,你打算赖账?”
“你想干什么?”
掌柜的见李逍遥气势非凡,众人跌倒在地,心中一怯,脸上挂着一缕惧意,声音中也透出几分颤抖:“这里是金华市,是有着王法的地方,你要是敢以武犯禁,害我性命的话,金华市的律法饶不了你!”
“不要给我提律法!”
李逍遥一步踏过,缩地成寸,到了掌柜的面前,用手一提,把掌柜的提了起来:“钱,你给还是不给?”
“给给给给给!”掌柜的脸色铁青,瞳孔放大,四肢乱抖:“大侠,你不要杀我,我一定给,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李逍遥手一松,把掌柜的扔在座位上:“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该多少给多少,少一点也不行,多一点,我也不会要你的。”
“是是是!“掌柜的叠声道,丝毫不敢反抗,不过半合的双眸之下,闪过一丝阴狠之色。
掌柜的神情变化,自然瞒不过李逍遥。
但李逍遥并没有理睬,而是转身看着宁采臣道:“宁采臣,该多少银子?”
宁采臣羡慕看了一眼李逍遥,太威风了。
“三两银子!”
账本虽然湿烂了,可是账本上的内容他并没有忘记。
每一笔账单,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掌柜的赶紧取出一锭银子,足足有五两。
向着李逍遥递了过去。
李逍遥微微道:“这不是我的,递给宁采臣!”
宁采臣把银子放在手里一掂:“太多了!”
“不多,不多!”
掌柜的陪笑道:“剩下的,权当老朽请两位喝茶,两位一路远来,舟车劳顿,理该老朽进一点地主之谊。”
“既然掌柜的是这个意思,采臣你就收下吧。”李逍遥玩味的看了一眼掌柜的,嘴角挂起一缕似笑非笑,微微撅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宁采臣沉吟了一下,知道掌柜的是害怕李逍遥报复,为了让掌柜安心,便把这锭银子收了起来。
“掌柜的,天色已黑,我们想在店里住下,不知道还有没有剩余的房间?”
宁采臣开口:“当然,别的客人什么价,我们就出什么价,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唉!”
掌柜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厉色,随即掩盖了下去,赔笑道:“小店是小本生意,本来就没有几间客舍!”
“又加上这附近数十里路,人家虽多,却只有我这一家客栈,所以,所以……!”
“当然,要是你们一定要住,我可以去撵人。”
掌柜的这么一说,宁采臣神色一黯,他自然知道,这金华与别的地方不同,乃是一处山城,与外界的联系不多。
人家不多,客栈也少。
月上中天,星光也越发的灿烂,夜色逐渐深了。
此时,想要去别的地方,再另寻客栈,也不容易。
“掌柜的,不用撵人,那除了悦来客栈,附近还有什么地方可以住人吗?”
客栈的房间既然已经住满了人,宁采臣自然没有资格撵人,也不会撵人。
李逍遥却也不是这样霸道的人,一切顺其自然。
掌柜的双眼一转,仿若思索了好一会儿,这才道:“宁相公,这金华城不远,有一座山,山中有一个兰若寺,是以前大和尚的庙宇,里面的东西却也齐全,要是你们不嫌弃的话,倒是可以去兰若寺中住上一晚。”
“兰若寺?”宁采臣一愣,他还真不知道这个地方。
“远吗?”
“不远!”掌柜的笑眯眯道。
“原来是兰若寺!”李逍遥终于知道掌柜的双眼中的那一抹阴厉是怎么回事,兰若寺是一座鬼寺。
这悦来客栈的掌柜的显然也是知道的。
他让自己和宁采臣住进鬼寺,显然是想要了二人的性命。
李逍遥双眸一瞪,透出一股杀机。
对于想杀自己的人,李逍遥从不留手。
“你确定让我和宁采臣住进兰若寺吗?”
掌柜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慌张。
“真的确定了吗?”李逍遥逼问。
“一切都随道长和王相公的心意!”掌柜的不敢李逍遥那一双仿佛能够洞若观火,明察秋毫之末的眼睛,心虚的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