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远听完姚天成的这番话后一阵冷笑,“大哥,你好大的度量!你能放下这份仇恨但是我作不到。大哥,我的妻子是你的亲妹妹,难道你就不想为她报仇?”
姚天成说道:“我当然想为她报仇,但是你不该把这笔账算在白玉堂的身上,你应该去找杀害我妹妹的那群人。”
“大哥此言差矣!害死我妻子的罪魁祸首就是白玉堂,如果不是他打伤了我,我又怎会旧伤复发,眼睁睁的看着我妻子葬身于火海之中。大哥,我们与白玉堂势不两立,你们怎么会同意我的女儿嫁给白云瑞?”
李青远质问着姚天成,目光中充满了埋怨。
姚天成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个中缘由短时间内也说不清,总之都是一个‘缘’字。天放,为了碧儿,这份仇恨就算了吧。”
“大哥说的好轻松啊!难道我妻子就这样白白死掉了不成?‘为我报仇!’这是她在火海中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我逃出生天之后,便忍辱负重、苦练武功,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亲手杀了白玉堂,哪知白玉堂却命丧冲霄楼,我未能手刃仇人。如今白云瑞又害死了我的女儿,难道我不应该向他讨还这笔血债吗?大哥,你就不要再护着他了!”
李青远说罢往旁边一推姚天成,直奔白云瑞。
白云瑞初闻李青远的真实身份着实吃惊不小,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些日子苦苦追寻的仇家居然是自己的岳父。自己该怎么办?一方是父亲,另一方是岳父,而中间则是妻子。为了父亲与岳父反目成仇、兵戎相见,则会对不起妻子;为了妻子,与岳父握手言和、善罢甘休,则会对不起父亲,而且岳父的所作所为又着实令人气愤。
白云瑞正在左右为难之际,见李青远像鬼魂附体一般向他扑来。白云瑞急忙撤身,躲躲闪闪,招招架架,并未使出全力,但是李青远却刀刀致命,毫不客气。
牧云天在一旁气的直跺脚,叫道:“白云瑞,你对他已经是仁至义尽,而他却是步步紧逼,拿出你的血性来啊!”
房书安也在一旁添油加醋,鼓动白云瑞还击李青远,后来被徐良踹了一脚,这才不敢说话了。
姚天成急的满头大汗,直搓手。
蒋平来到他身旁,说道:“姚大哥,这件事非是你我所能解决的。”
姚天成明白了蒋平的意思,思虑再三,回身来到正房屋中,对陆小英讲明一切。
当陆小英从舅父口中得知李青远就是她的父亲的时候也惊得说不出话来。在她的心目中,父亲已经是陌生的亲人了。她渴望自己能拥有一份父母的疼爱,多少次,午夜梦回,思念的泪水打湿枕头,如今父亲就在眼前,可她却是进退两难,她想立刻飞奔到父亲怀中,诉说一下那思念之苦,可是父亲认定是公爹害死了母亲,而且三番五次想要致丈夫与死地,她见到父亲该说些什么?
姚天成见她为难的神情便说道:“碧儿,天底下没有不疼爱儿女的父母,舅父想让你凭借着父女亲情去化解这份仇恨。”
盖飞霞也说道:“小英,为了云郎,去试试吧!”
陆小英点点头,顾不得身心的疼痛来到院中,正好看到父亲恶狠狠地举刀要砍丈夫,陆小英不顾一切的便挡在了丈夫的前边,喊道:“您要杀他那就先杀了我!”
陆小英面对着自己的父亲,心中五味杂陈,刚才还是对头冤家,可瞬息间就变成了亲人,真是造化弄人。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泣不成声地唤道:“父亲!”
仅仅两个字,却包含了多少委屈、思念、渴望。
李青远的日月神刀在半空中戛然停止,他望着眼前的女儿,慢慢地垂下手臂,不禁老泪纵横,那泪水中饱含着辛酸、愧疚、无奈和久别重逢的惊喜。
许久,陆小英才说道:“父亲,放手吧,女儿求您了!”
李青远摇摇头,说道:“女儿,以前你不知道就罢了,现在你既然已经知道我与白玉堂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怎么还帮着他们父子说话?这么多年,我的眼前总是能浮现出你的母亲挣扎在火海中的身影,我的耳畔也总能听到她那凄惨的呼救声,你的母亲死的那么惨,你作为她的女儿,难道你不该为她报仇吗?”
陆小英声音哽咽的说道:“我公爹已经死在冲霄楼了,您为何还要耿耿于怀呢?再说女儿已经挨了您一刀,云瑞夜探藏经楼的时候又几乎命丧您手,该惩罚的您都惩罚了,您与我公爹之间的仇恨就作罢吧!”
“住口,我不允许你再唤白玉堂为公爹!女儿,你怎么可以认贼作父,你还算是我的女儿吗?你要是听我的,那你就帮着我为你的母亲报仇。现在你就用我这口刀杀了白云瑞,去啊!”李青远说着把刀递到陆小英面前。
陆小英看着这口冷嗖嗖、光闪闪的日月神刀,听着父亲一声声的催促,头痛欲裂,几近崩溃,哭着直摇头,“不!我不能杀他,他是我的丈夫,女儿既然嫁给了他,他就是我的天,我的命!父亲,女儿求您了,别再逼我了!”
李青远冷笑一声,“你太不争气了!你们姐妹二人就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挣得你死我活。我这是作了什么孽,为何我的两个女儿都爱上了仇人的儿子?”
陆小英听着父亲的责骂,羞愧难当,她感到天旋地转,一阵眩晕袭来,脚下一软,身体便向后倒去。
白云瑞眼疾手快,一个箭步跳到她身后,扶住了妻子,“碧儿,你怎么了?”
陆小英看到丈夫关切的眼神,哭道:“云瑞,对不起,我们的孩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