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宇在李家村的小市场上转了很久。我吃了很多小吃,李宇只是就着我的手尝了尝味道而已。
“李宇,我要回去。”这一天过得也乏了,我打算早点回去睡觉。
“那我送你回去。”李宇和我一起往他放摩托车的那家门道走。
到了那家人的门道,我对他说:“你先回去吧,这也没几步路。”
“你是不愿意让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李宇质问我。
“你想多了,你要来啥时候都行,只是我累了。”我抻了下腰这么对他说。
李宇看我一眼,推着摩托车走了。我知道,他不敢在村中骑行,他家的那些个亲戚,只不定在哪就碰上他了,传到他爷爷和他妈的耳朵里,他那“小蜜蜂”就有可能被锁地下室去。
回到临时住的院子,我一看就傻了,大门紧锁,这肯定是小张干的。无奈的我只好蹲门口等着。
“早知道,是这个样子,我还不如就在医院待着。”我心里后悔。
待了很长的时间也不见有人回来,这说明覃沐勇还在医院里没出院。
“不是吧,他要是住几天医院,我是不是就该露宿街头?”
我站起来,离了这里,来到蒸蒸饺子馆所在的那条街道。主要是这条街道,能看到出入村外的大车。我想看这些天,由于村道更不好走,覃沐勇和贇哥的工地还有没有人倒土方?我住的那个临时的院子较偏,也听不见晚上大车的动静。
我蹲在一家人家的墙边,他家的旁边是做生意的,这家的门前就成停车位了。我从电动车的车缝看了一会儿,没车。正准备另找地方去坐坐时,远远的传来大车经过的轰鸣,只是它走得极慢,半天也过不来我眼前。我看车身侧斜地碾过一堆人家的石子时,觉得他们挣这倒土方的钱真难,本来车上就拉的渣土过重。这么歪一下,会不会翻了车?待他经过我时,我心都揪了起来,司机位上赫然坐着赵迪。他开得很慢经过我时,竟然看见了我。
“衡衡,你在这儿?”
车经过我时,他在车窗边同我答话。虽然他已经有女人了,可是必竟是我暗恋过的。我还想同他说话,就站了起来。
“我还忙着,你等我忙完找你去玩,对了,李宇了,你没见他?”赵迪问我。
“你忙吧,李宇我也没见。”我冲他摆摆手让他看路,不过他问李宇干啥?
大车在一陷一个小坑一爬一个小坡的颠簸状态下,驶往村外,我看着这车都心颤,“这什么破道?”
我还是困得慌,蹲下把头埋在膝间,闭上眼不一会儿就开始打盹。恍惚间有人近身,我也不在意,必竟在这有人经过也很正常。可是下一秒,我却被来人抱起。我一睁眼就对上覃沐勇有些异常的脸。
“你抱我干啥?放我下来。”我冲他说。
“你不用跟我界外,你不是也背过我嘛?”覃沐勇理所当然地说。
还好没走几步,他就把我放在他车边的地上。
“小张没来?覃老板你一个人?”我好奇地问。必竟他才被蝎子蛰伤,有过中毒反应。
“不要紧,只是李家村的路不好走,要不我去医院让他们挂瓶水就行。”
“输液也能解毒?”不知道为啥,我对拖延时间,耽误他就诊竟然有点不忍心。
“不能解毒,只能加速让毒素排出体外。”覃沐勇说。
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好像洞察出什么似的,不自然地避开他的目光。
“上车吧,看你累的!”覃沐勇这么对我说。
“你给我钥匙就行,就才几步路啊。”我一想到凭再好开车技术都难走的巷道,就提不起半点坐车的兴趣。
“上车吧,去我家也行。”覃沐勇轻声说。
我觉得他是不是被蝎子蛰怕了,连平房也不敢住了。可是让我去他家还是算了吧。
“给我钥匙就行,要不你让我把锁砸了也行。”我对他说。
其实自从出了梁雾母亲的那个事,我对砸锁一类的事,真的不屑也不敢再干了。
“不去就算了,钥匙我没有忘问小张要了,锁你也不用砸,我们从隔壁爬梯子翻墙进去。”覃沐勇说。
我看着他还是一身黑的装束,觉得覃老板比我强多了,竟然要翻墙。
“那家里也进不去啊。”我强调。
“窗户不是开着么。”覃沐勇这么说。
“要翻两回了。”我小声嘀咕一句。
爬墙很顺利,只是下来的时候,真的挺高的,覃沐勇很轻松的就跳墙而入,身形漂亮的一跃,人就稳当地站于院中的地面,而我还在墙头坐着。墙是不高也就二米七八,可是我的膝盖是做过手术的,不能冒那个险。
“覃老板,你去找个凳子放墙边。”我坐在墙头不好意思地向他求助。
“你那个屋不是锁了么?你跳吧,我接着你。”覃沐勇的脸上扯出一抹微笑。我还是不敢,就在墙头干耗着。
“跳吧!我不会让你脚沾着地,夏衡信我一回。”覃沐勇收起微笑,表情坚定地说。
我是没信覃沐勇,我是败给我的面子了,你说一个人还是男的,坐在墙头,像话么?尽管这里只有我和覃沐勇两个人,可这长时间了我也,唉!
“覃老板,你过来点,我示意他靠近我,他只近了一点,我一咬牙,人已经往下坠,还好覃沐勇没躲开,他的两臂撑着我的胳膊,总算是接住我。
我住的那个屋,小张竟然没锁,这让我欣喜。覃沐勇住的那间房竟然锁了个结实,也不知道里面放着点啥?覃沐勇一看这情况,就往我屋里去了。我也跟进去。一看见床,我就想扑,可是覃沐勇已经先一步把它霸占了。
“夏衡,你不是困了睡会吧。”覃沐勇好心地让一半床给我。
“我找块砖头去。”我转身要走。
“我只是坐会儿,不用麻烦,一会儿,我开车就回去。”覃沐勇看出我的不自在,这么对我说。
我抬眼瞧他,他的脸色还是不好,眼眸现出困乏还稍有痛苦,这一瞬,我觉得自己自私残忍,怎么说,他也是中蝎毒了,我这么做是赶人吧。再看眼他两手臂的红疹子开口说:“你躺着吧,我能将就。”我坐在一个凳子上,后背靠着墙歇着。
覃沐勇还真躺下了,可他没合上眼,我靠着墙也没办法入睡。
“覃老板,你们工地上进东西,大车出入困难吧,这村道难走。”我找个话头,俯看着他的脸说。
“是不好走。”覃沐勇简短回答。
“那你有没解决的办法?给它扩一下就行。”我急说。
“扩一下,怎么扩?”覃沐勇别过头问我。
我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精明。他这么说我还真没有准备好怎么回答,我确实是被问住了。
“光铲一铲道两边的那些个建筑材料,行不?”我说。
覃沐勇好像是睡得不舒服开始脱衣服,我都尽量无视了,可还是看到他的胸膛,重要的是他看见我在看他,还继续脱,直到他掀开薄被钻进去才算完。
“你觉得行,我明天就去铲铲。”覃沐勇这么回答后就阖上眼。我听了心里高兴,这是我能想到帮赵迪的唯一方法。
看似覃沐勇好像是睡着了,我挨他身边躺下,有床不睡是傻子。
第二天,早上。
“夏衡起来了。”小张叫我。
“干啥,今天休息。”
我翻了个身后,发现我身上裹了被子。睁眼一看,只有我自己哪有什么覃沐勇?这让被子盖一事,就和你临下公交车才给人让座一样,顺水人情不值一提的。
“老板去哪了?”小张声音很炸,大清早的这么大的音容易吓着人。
“我不知道,你去茅房找找。”我还接着躺着。
“根本就不在,要不我问你干甚?”小张的声音扎耳,我不由地掏了掏耳朵。
“他的车了?”我问。
“车还在外面停着可是人没在,夏衡,老板丢了你很高兴吧,我告诉你,老板被蝎子蛰的事还没跟你算帐,你快起来,给我找人去。”小张急地乱说。
覃沐勇那大的人也丢不了。我无法只得起身,咋说,覃沐勇被蝎子蛰伤的事也在我家坟地上弄的。
“我去那边,你去那边!”小张给我划了一片找寻的范围,我假装答应。就往那边走去。等看不见小张时就停下来。
“找什么找,还不如在十字街口等着。”看他的车还在也不像要出门的样子。
那边的村民渐多了起来,还有发动机的轰鸣声。
“这是干啥?”我好奇地迈了几步。
“这是铲车声吧?”我凑过去一看,“靠,他能开了铲车?”
我看见覃沐勇竟然开着铲车在拓宽道路。这是清晨,来往的人渐聚,有主家出来,就不那么乐意了。覃沐勇会开铲车是没错,可是他把人家的建筑材料都铲得混起来,这让人家咋用?这时主家的老婆出来,横在铲车前。覃沐勇一时没法施手脚,可他也没说什么,离了这家就去铲下一家的建材。我看得都惊心,好家伙,你要铲道也得找村治保主任过来吧,一个人出来乱铲也不怕人围殴你。
终于,在覃沐勇铲了七八家的建材后,铲不下去了,男女老少都出来了那还咋铲?
终于村治保主任也很给面子的来了。也不知道是哪个能人给请来的。一般村民,还真不知道有覃沐勇这一号人,可是村主任,还有那些个本村的地痞知道呀。
这时龙哥也闻声而来,他靠近覃沐勇的铲车驾驶室,贴着覃沐勇的耳朵说了些什么后,覃沐勇就跳下车来。接着龙哥利索地蹿上车就开始铲建材清障碍。覃沐勇在铲的时候还有人出来拦,龙哥一开铲车,他们都悄悄的自认倒霉。
还是地头蛇厉害,我眼见铲道清路的事成了,心里很是高兴,要不是嘴绷得紧现在就笑得比花灿了。只是人家都愁眉苦脸的,我笑不合时宜。
覃沐勇也看见我走了过来。他拉起我往回走,到只有我和他的小巷子时,我问:“龙哥,跟你说什么了?”
“龙哥是谁?”覃沐勇瞥我一眼。
“就是跟你才说话帮你开铲车的。”我说。
“你以后少叫别人哥呀什么的。”覃沐勇说这句话时面色不善。
“别人都这么叫,不过是个名字罢了。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他跟你要活干?”我问他。
“就一个小活,他要就给他了。你说的要清路,我就依你了。”覃沐勇看着我的眼说。
“我?”我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不是你的工地也得好处了么?
“对,是你说要扩路的,我可是为你拓路清障的。”覃沐勇一双眼深情地瞅我,我都不好意思了。我这算是利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