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衡,你恼什么?我告诉你,你二叔……”我一溜烟就跑上楼去,也没管小金又要说什么。
一头扎进柔软的大床里,歇一下就出去。李宇不保险未必能给我找房子,我自己随便租一间房,不图便宜,把黑手安排在青山高中的附近好了,我也借他点光,总不至于临来有事没人帮我。
“你这么小还午睡呀?起来跟我去盛丰驾校!”小金闯入房间说。
我没吭声,一开始我就说去驾校,小金不去现在都回来了出去干嘛?大中午的太阳可晒了,都给我晒黑了!
“哼!”小金哼一声就走。我急忙爬起追出来,还是不能得罪他,倒土方的工程他只是口头答应。
“哟!跑这么急干嘛?”小金在玄关那里正要开门。我跑得急险些撞上他。
“在家呆着呗,跟我干嘛呢?”小金在我坐他车上后还撵我。
“赟哥不去盛丰驾校?”我问。
“老板在家歇着就行,我负责跑腿。”小金说。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问。
“王老三放高利贷人家没钱还,他把人吊起来打,出人命了!”小金说。
“出人命?王老三是谁?那个王教练?”我问。
“对!”小金说。
“谁出事,谁顶着呗!你们还要花钱捞他?”我说。
“看看啥情况再说。”小金说。
“你不知道是啥情况?!”我比较惊奇,还以为他消息灵通有情报网呢!看来他也有信息滞后的时候。
一路疾驰,盛丰驾校转瞬即到。
一开进驾校乌泱泱的一堆人,我以为是受害者家属在闹事,后来一看全都是赟哥的人,比我那次见到的人多了两倍。看到这么多人难保不害怕,什么叫人多势众,这个就是。只是王教练放高利贷事儿,小金不知道?他们不是一伙的?虽然他现在看不起这些小钱,以前他应该干过这活!那么赟哥以前也是干这个的?
“小金哥人昨晚就叫警察给带走了,受害者尸体在太平间冻着,家属是个上高中的小子,他执意要法医验尸。还有,王老三的老婆去我家闹了一夜,叫我带她找你,我和我家女人哄她一夜,这会儿还在我家里闹了!”一个大约三十二三,身材匀称,留一撇小胡子的男人,面露倦容,眼白处布着几道血丝,为难地冲小金说。
“小金哥要不先给受害者家属点钱,让他把死人先埋了。”他在小金没表态时又补了一句,只是这个“小金哥”叫得比我顺多了,他比小金可大了不少。
“你以为这事儿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你让家属埋尸,他能听你的?”一个稍胖的青年面露不屑。
“你不知道就一边去,什么叫我叫他埋尸?”小胡子男的和这个稍胖男的不对付。
“你们先回去,不做事聚这顶屁用!”小金冲挤到屋里的少部分和还堆在门外,甚至都堆到驾校训练场中的人大骂。额上青筋暴起,面色露出少许狰狞,这样的小金还真能震得住人,我看他的模样也吓得噤声。
乌泱泱的人群走得只剩零星几个。其中就包括小胡子男人和那个稍胖男的。
“王老三把欠钱的人绑去哪里,当时就没人知道?”小金厉声质问。
“这是他自己弄出来的事儿,偏偏把钱借给穷鬼。”稍胖男的说。
“你怎么说话,王老三也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好像这事儿他媳妇还插了一脚。”小胡子男的说。
“哼!能把事赖女人身上,我看他是敛财心切贪得无厌才出的事儿!”稍胖男的说。
我觉得那个稍胖男的说得对,人为财死,王教练为多挣点钱难免疏忽,只是他把人打死了,自己担着呗!求人也没用啊!我心想。
“在挨着厂子的一个私人仓库里。现在进出不方便!”小胡子男的说。
“王老三都让人抓去了,怎么就不能进?又不是悬案现场!”稍胖男的辩驳他。
“先过去看看,另外叫他老婆去看看受害者由你陪着去,该干甚你知道吧?”小金看了一眼小胡子男的说。
坐小金车的除了我,就剩下稍胖男的,小胡子男的离开办事去了。
“到仓库,我就不进去,怎么着也是行凶现场。”我看着车窗外飞驰后退的景物,心也是慌的。
这地方是王与众和我当搬运工的地方。我看到挨着的厂子,也看到它们正门上面写着“青山化工厂”,还有外地人注资的什么电子元器件厂……这里这么多厂子比我晚上当搬运工时看到的多了去了,没有我当初看它们的那种神秘感。
“吱!”小金把疾驰的车停下,开得太快惯性使然,我被甩往前倾,慌急下双手忙撑住前面的椅背。
车能开进去,小金不想走土路,仓库和我们遥遥相对,它建在一片空地的紧里面。外面是被刻意空出来的大片土地。临近路的地价比较贵,想来仓库的主人也出不起这个价钱。一路踩着没有夯实的土路,溅起颗粒微微,细黄土就和淡黄色的烟雾一样,飘起来又落下去,忽略尘埃的本质它还很好看,比城里的汽车尾气清澈许多。
愈靠近仓库愈觉着不安,它四周是钢架结构,内添空心砖外面还抹了层水泥,屋顶是尖顶彩钢。挨近门时,稍胖男的挤我前面,伸手一拽就把人家锁得很结实的大挂锁给拽开。看他的动作比我拽覃沐勇工地大门上的那把比这个锁头小3号的锁子轻松多了。在他推开门的一瞬我刻意把视线移动到无关紧要的别处。等大门大敞那个微胖男的进去后,我还不敢进去,小金绕过我先进了门。血腥场面不刻意地想它就跑我脑子里,有的印象清晰还呈现出即时画面的质感,真他妈的心里不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