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去玉王府!”
从刀大叔的四合院出来,红莺儿一把拉住漠飞扬。她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一眼就看出了漠飞扬的心思。
“为什么不能去?”漠飞扬反问道。
“你要是去了,会破坏鱼大哥的计划的。”红莺儿道。
“他做他的,我干我的,我们互不干涉。”
“不行!”红莺儿也很坚决,“无论如何,等鱼大哥回来再说!你也不差这两天。”
“我不知道就罢了,既然已经知道我妹妹在别人手上,你让我怎么等得住?”漠飞扬道,“如果是你陷在王府里,你鱼大哥会不会马上来救你?”
红莺儿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脸上泛起一层红晕。“你这个妹妹,真的对你很重要?”
“我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漠飞扬毫不犹豫地说道。
“好,看在你这番心意上,我不拦你。不过,你也不能就这么去吧?”
漠飞扬听出她话里有音,问道:“那以你之见……”
“玉王府守卫森严,里面更是高手如云,就是一只苍蝇也很难飞进去,何况你这么大一个人?”红莺儿笑道,“有一位酒老板,他跟王府有生意往来,几乎每天都要运一车美酒进府去。他还欠我一个人情……”
红莺儿所说的酒老板,原来就姓酒。在红莺儿的百般央求下,酒老板勉强答应带漠飞扬进府。
“谢谢,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帮我。”漠飞扬对红莺儿说道。
红莺儿抿嘴一笑,“你帮鱼大哥就是帮我,所以我们两不相欠!”
在酒老板的带领下,漠飞扬到了王府大门口,守卫还是拦住了他们。“这个小伙子是谁,以前从没见过?”
酒老板笑嘻嘻地解释道:“是我新招聘的小厮,带他过来见见世面,以后也好替我跑跑腿。”
守卫不虞有他,让他们进去了。玉王府占地极广,且宫殿林立,屋宇层叠,雕梁画柱,流光溢彩,极尽奢华之能事。一般的世家大宅跟它比起来,简直就像茅草屋一样简陋了。
此时华灯初上,王府里依然热闹非凡。漠飞扬已经知道,王府请红莺儿去跳舞,是为了宴请宾客,而这一次宴请,至少持续三天。
还在宴会期间,王府上下忙忙碌碌,都是为了招呼客人。酒老板刚进去,就有王府的管家过来,让他帮忙将酒车直接推到宴席上去。
酒老板和漠飞扬推着车,来到王府中央的大厅堂,宴席就开在这里。从偏门进去,漠飞扬看见正中坐着一个华服老者,正是玉王玉间世。
玉间世年近八十岁,但看上去就只有五十来岁,可见平时保养得很好。主席以下,两边坐满了客人。酒老板悄声告诉他,这些都是各地的侯爷、大宗门的道祖,或者知名大家族的家主。在整个十州大陆,这些人的份量可谓举足轻重!
在这些人中,有一个漠飞扬倒是见过的,他就是神妙宫的掌门妙臻言。当初曦长霄渡劫,十大宗门的掌门齐聚七星湖,漠飞扬都见过了。
在厅堂中间的空地上,有一班妙龄女子,正翩翩起舞,而其中的领舞,就是“红莺儿”。
酒老板和漠飞扬进去,玉王身边随侍之人又让他们帮忙倒酒。漠飞扬低着头,有意避开妙臻言,妙臻言也没有察觉到什么。
经过“红莺儿”身边,“红莺儿”妙目顾盼,正好看见漠飞扬,心里吃了一惊,但表面上仍不动声色。
这时,一个家丁进来,向玉王禀告道:“王爷,众位小侯爷要来给王爷请安,正在外面等候。”
玉王笑道:“快快请进来!”
那家丁出去了,过会儿便见十几个青年公子,各个衣饰华贵,器宇轩昂,自厅外鱼贯而入。
漠飞扬知道,十州大陆以玉王府为尊,其下十大州各有一尊侯爷府,便构成了紫玉王朝在下界大陆的权力体系。而紫玉王朝的核心所在,其实是在天大陆。换言之,眼前这玉王玉间世,不过是紫玉王朝外派下来统治十州大陆的。
“侄儿给王爷请安!”
这十几个小侯爷齐刷刷跪下,磕起头来。
“诸位贤侄快快请起!”玉王忙笑道,“真是个个英武不凡啊!”
两边的侯爷便都谦道:“托王爷洪福!”
众小侯爷行了礼,便都坐到各自父亲身边。其中一个小侯爷打漠飞扬身边走过,坐下后却昂起头来,死死地盯着漠飞扬。
“奇怪,我好像在哪见过你?”他说道。
漠飞扬心想不好,要被认出来了!这个小侯爷,正是桃雾城的那位,跟他掷过骰子的。
但漠飞扬并不慌乱,他垂下头,压低嗓子说道:“小侯爷见笑了,您高高在上,怎会见过小民?”
小侯爷皱着眉头,仍在努力打量漠飞扬的模样。
“好啊,你就是桃雾城那个什么帮的漠什么的!”小侯爷霍然站了起来。
他这么一喊,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漠飞扬暗叫不好,在场有的是道宗道祖级的高手,这下自己难以脱身了!虽然鱼浅歌也在,但还没有偷取土琅嬛,他可不想“红莺儿”过早地暴露!
他已经很小心了,奈何人算不如天算,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故人”!
“怎么回事?”玉间世见下面有些乱,便问道。
小侯爷禀告道:“王爷,这里有一个奸细!”他将漠飞扬的身份点穿,其他人都吃了一惊,酒老板更是唬的魂飞魄散!
漠飞扬强作镇定,说道:“小侯爷说笑了,小的乃是本州人氏,从未去过什么桃州。想来人有相似,小侯爷认错了吧。”
小侯爷听他说得那么自然,便有些糊涂了。他说得也有道理,难道真是自己认错了?
不过在场之中,有的是高手。他们很快就发现,漠飞扬至少拥有蓝树九品的实力!
“一个小小的酒保,竟然是蓝树九品之境!”有人质疑道。
“不错,这的确太可疑了!小子,你到底是何来历,混进王府里来有什么企图?”有人喝问道。
漠飞扬依然不慌不忙,辩解道:“我是酒保没错,可谁规定酒保就不能修道了?我从小孤苦无依,想谋一份差事,就找到酒老板这里,不行吗?”
他这么一说,首先将酒老板的关系撇清了。自己请酒老板帮忙,总不能拖他下水。
“那你说,你师从何门?”有人逼问道。
“这个……”漠飞扬显得很为难,“我是个不成器的,说出来难免有辱师门!”
“以你的年龄,能练到蓝树九品境,也不算差了。你还是痛痛快快地说出来,不然有的罪受!”有人威胁道。
这时,妙臻言微笑着站起来,说道:“各位稍安勿躁,容老夫问他一问。”
妙臻言毕竟是神妙宫的掌门,即便是在王府里,说话也是有分量的。其他人果然都安静了下来。
漠飞扬惴惴不安,他最担心的的其实就是妙臻言。因为他见过自己,很容易拆穿自己的谎言!
“小兄弟,我也觉得你有些眼熟。你可知道我是谁?”妙臻言微笑地问道。
“你……你是……”漠飞扬不知道他的用意,心里很没底。
“小兄弟,你不要怕,放心说出来就是。你可曾见过老夫?”妙臻言几乎用一种鼓励的语气说道。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漠飞扬的脑子飞速地旋转起来。他是否忘了曾经在七星湖见过自己?如果忘了,他为何还说“有些眼熟”?如果记得,又为何不揭穿我?
“是……晚辈是见过,您是神妙宫的妙掌门……”漠飞扬决定赌一把。
“不错!不过,你是在哪里见过老夫的?”妙臻言又笑问道。
漠飞扬觉得他在一步步诱导自己,好像一定要说出某个“答案”来。但这对自己来说,到底是吉还是凶呢?
“在……”漠飞扬仍是犹豫不决。
“莫非是在神妙宫?”妙臻言又道。
漠飞扬眼前一亮!他是要诱导我说出在神妙宫见过他?那么,他的用意是……
“是,晚辈确实在神妙宫见过妙掌门!”漠飞扬道。
妙臻言微微一笑,对玉间世及众侯爷说道:“老夫也想起来了,这个小伙子是我神妙宫的外门弟子,难怪我有些眼熟!”
漠飞扬吃了一惊。想不到妙臻言竟然会维护自己!他说自己是神妙宫弟子,那就等同于说明:他是我的人,你们谁都不许碰他!
妙臻言又道:“对了,我记得你的授业恩师是……”
“是妙至清道宗!”漠飞扬这下接得很快。
妙臻言眼中放光,他没想到漠飞扬竟然也认识神妙宫的人。他本来是要自己说的,谁知漠飞扬一配合倒更加自然了。
“没错,是至清!”妙臻言点头道。
玉间世道:“原来是至清道宗的高足。臻言道兄,你们神妙宫有此人物,却沦落到卖酒为生,岂不浪费人才了吗?”
妙臻言道:“惭愧惭愧!他是外门弟子,我倒没有注意到。这孩子底子不错,是我们疏忽了。”
转身对漠飞扬道:“你且回去,回头我再找你有话说。”
“是,妙掌门!”漠飞扬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和酒老板退出了大厅。
小侯爷见妙臻言都这么说了,看来是自己认错人了,也就不再多说。
离开厅堂,漠飞扬还感到身上有一层冷汗。多亏了妙臻言,不然自己这次决计难以逃脱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妙掌门究竟为何替自己掩饰呢?当初在七星湖,他是持中立态度的,至少表面上看起来,他对我长耀宫还是没有恶意的。
漠飞扬想不明白,但现在最重要的,还不是妙臻言的立场。他要尽快找到漠飞雪和婶婶。
漠飞扬以尿急为借口,离开酒老板,在夜色掩护下,悄悄在王府里四处探寻。同时,他让找物实出马,看哪里有比较可疑的地方。
一直等到半夜,找物实才回来,说在某个院子里,有一间屋子外面有很强烈的禁制。
“不让别人进去?看来一定有问题!”漠飞扬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