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宁顿时一拍脑袋,懊恼自己糊涂了,肉眼看不到不代表没有,自己长久没有接触鬼物,倒有些大意了,恐怕这事多是什么肉眼看不到的鬼物在作祟。
不过崔宁并没有马上站起来,而是装作十分警惕的扫视了一圈,然后才低头从怀里又掏出那块正心印,拿在手里仔细把玩。
刚才扫视时,崔宁已经看清在左侧第三张画像上,蒙了一层肉眼看不见的淡淡阴影,里面似乎还隐隐透出白光。
他不敢打草惊蛇,低着头一边把玩一边思考对策,猛地想起萧道士临别赠予的几道黄符,那可是对付普通鬼物的利器。
想到这崔宁赶紧将背后的包裹取下,一边用眼角观察那幅画像,一边然将包裹打开,装作整理包裹,挑了几块银钱掂了掂揣到怀里,又从里面拿出萧道士临别前送给他的黄符,随手塞在袖子里,然后重新背在了背上。
又枯坐了一会,崔宁伸了个懒腰,然后装作无聊,便站起来走到左侧的墙边,开始从第一张开始看哪些画像下面的小字。
左侧第一个画像已经十分破旧,看起来足有几百年,画的是一个中年人,从下面小字看似乎是李家村搬迁来的第一代族长,崔宁大概看了看便略了过去。
第二张画像是一个胡须皆白的年老官员,穿着漓水城式样的官袍,这人的画像刚才崔宁看过一次,他在漓水城曾担任门官一职,算是李家村在外面出人头地的典型了,到老了衣锦还乡,葬在了李家村,这对于一个外人并没有什么值得研究的,崔宁也自然而然的摇了摇头,走向下一幅画像。
当崔宁若无其事的走到第三张画像前,那画像上的阴影似乎感应到了,轻轻的扭动了下,又渐渐平息下来。崔宁对此视若不见,开始仔细查看这幅画像。
这幅画像所用的画纸似乎有些年头了,已经隐隐有些发黄,但上面的画像却还十分清晰,看起来画的时间并不长,画像上是一个面相十分慈祥的老人,也穿着华丽的官衣,显得很是富贵。
崔宁眯起眼睛看画像下面的介绍,果然,这个画像上的人并没有离世多久,按上面所写年份来看,不过五六年的光景。
按下面小字所说,此人姓李名卓,是李家村的上任族长,也曾为李家村做了极多的贡献,给晚辈们很多的关爱,林林总总写了密密麻麻的十余行字,但最让崔宁感兴趣的,却是其中记载的一件事情。
这个李卓在年轻时只是一个普通的村民,可是有一次外出失踪了十余天,回来后却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为人处事精明,而且还不知从哪里学得一身奇怪的本领,即使村里最出色的猎人也不是的对手,一来二去便逐渐显露头角,上任族长死后便被推举为新的族长。
在李卓成为族长后,为防止族人无意掉入山涧,还特意用红色的染料将几条险峻的山谷列为禁区,不许随便进入。
这些描述让崔宁一下子联想到这个李卓肯定是在这几条山涧中遇到了什么,肯定有什么秘密在里面。
崔宁装作看不清画像上的字,又靠近了一些,待离那画像不足一步之时,猛地将袖子里的一道黄符贴在了画像上,又将左手里的正心印在画像上重重的印了几下。
刹那间,画像上便传出一声刺耳的尖叫,黄符和红印的地方纷纷冒出大量的白烟,眨眼之间,正心印留下的红色印记便消退了大半,只剩下那块黄符还在不断的侵蚀画像。那画像上的阴影扭曲了片刻,终于从哪里画像上脱离出来,凝聚成一个灰黑色的人影,模糊的面孔和画像上之人倒有几分相似,不过早没有了画像上那般慈祥的样子,而是一脸狰狞的瞪着崔宁,一副跃跃欲试要扑过来的样子。
不过崔宁已经又取了一道黄符拿在手里,加上左手持着的正心印,让那个阴影十分的忌惮,对峙良久后,那阴影忽然发出沙哑的声音,“外乡人。老夫不与你为难,你且退出此地,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崔宁却不接话,而是盯着那阴影道,“外面那些人是你所害么?”
阴影沙哑的回答道,“这与你无关,你走还是不走?”
崔宁冷冷一哼,“虽与我无关,但如此多的冤魂,我岂能不管。”
阴影终于不耐烦了,“仗着几道不知哪里捡来的符咒和一块破玉印,就敢管老夫的闲事,不知天高地厚。”
浑身一颤便化作一道黑烟朝崔宁猛地撞了过来,崔宁见黑烟来势汹汹,不及躲闪,直接反手将手里的黄符贴在胸前,又托着正心印正面迎向黑烟。
那黑烟完全没理会正心印,直接迎面喷在崔宁身上,崔宁顿时感觉彻骨的寒气,即使胸前黄符发出阵阵的暖意,也只能勉强护住心脉。无奈之下崔宁只得又摸出一块黄符,贴在自己身上,来和这鬼物的寒气对抗,心里却嘀咕起来,“按照老道士书中所述,这正心印不仅能阻止外魔影响心智,对此类鬼物也有奇效,为何今日里这鬼物似乎完全没有影响。”
正当崔宁信心有些不足,打算再摸一道黄符时,那黑烟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然后猛地一收,退回那幅画像之前,但是黑烟的大小似乎较之前小的一圈,那阴影恶毒的看着崔宁手里的玉印,“你这是什么东西,为何能偷偷吸收我的魂体?”
崔宁见黑烟不再笼罩自己,才松了一口气,但心底还是有些后怕,一时也不敢上前。自己完全低估的这个鬼物的实力,刚才要是正心印起不了作用,自己手里还剩最后一道黄符,恐怕是坚持不了太长时间的,不过嘴上却不肯示弱,“小爷手里是专门收你们这些妖魔鬼怪的宝物,我要替天行道。”
那鬼物也不敢再靠近崔宁,只是远远的嘲笑崔宁,“小兔崽子毛还没长齐,就想来收你爷爷?”一边阴笑一边又重新遁入画像。
崔宁拿出最后一道黄符,犹豫再三,还是没舍得用掉,便用正心印在画像上死命的戳印,不过此时画像便想死物一般,毫无反应。
崔宁顿时一愣,想了想眼珠一转,一把把画像给扯了下来,“看我把你附体的画像撕了,你如何还能做缩头乌龟?”说着猛地一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