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纪雪瑶答应的爽快,但心底却在洋洋得意地说:“只要出了皇宫大门,回不回来那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哈哈哈。”
纪雪瑶眼眸中一闪即逝的那抹狡黠并没有逃过天诤的锐利的眼睛,他优哉游哉地品着茗,而天谒相当不解自己聪明冷静的四哥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险。
天诤还真是说到做到的男子汉。
这一点,纪雪瑶相当赞赏。
宫内光影浮华,珠光宝气,冷清肃静;宫外却热闹非凡,买卖者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无论是笑容满面还是愤怒或是阴郁,无一不透漏着宫外生活的丰富多彩。
活力四射,自由悠哉的生活是纪雪瑶记事以来一直追求的。
“真不知道宫外有什么值得你着迷的。”天谒喃喃着。
天诤跟在纪雪瑶身后,双手负背,眼神一直在纪雪瑶身上徘徊着。
纪雪瑶穿梭在集市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越过一个又一个小吃摊,最终,脚步停在卖糖葫芦的大叔面前,两眼放光,犹如饿狼见到肥羊般。卖糖葫芦的大叔脑门后明显挂着一滴汗珠!
“这是什么状况啊!”天谒无奈,眼前这个小姑娘压根是没见过世面般,对周围任何事物都带着强烈的求知欲及无限的热爱。跟在她身后的天诤却没预期地笑了起来,天谒四处张望寻找着笑声的源地,最终将惊愕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四哥,打从自小跟在他身边,他就从没这般发自内心的开怀笑过。
此时,天诤眯着眼眸,一手摸着高挺的鼻尖,上身随着笑而轻轻颤动着,笑得那般阳光温暖。
天谒愣愣地望着他,天诤发觉有道视线射向自己,缓缓扭头望去,见发呆的八弟,提起手敲在他脑门上,说:“怎么了?”
“没没。”天谒缓过神,脸红的说。
“我先去办事,纪雪瑶先交给你了。”
“哦哦,交给我你放心。”
“黄昏时,在皇宫大门处会合。”天诤交代完,转身离开,身影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
至于好奇心极强的纪雪瑶姑娘并未注意到身旁两人之间的变化,突然将停留在大串糖葫芦上的目光转向了其身后的一家玉器店内。
天谒正要掏钱给纪雪瑶买糖葫芦,哪知当事人竟绕过面前的大叔,径直朝玉器店走去,玉器店大门正上方高高挂着一个镶着金黄色大字的匾,上面写着“天外飞石”四个大字。
“喂。”没跟上她节奏的天谒掏了一锭银子放在大叔手中,说了句“不用找了”,便追了过去。
纪雪瑶走进灰暗的店内,就像美国魔幻片常有的地方,感觉仿佛走进了带有魔法的屋子,如此诡异,给人想前往的冲动。
玉器店内,到处尘埃,还有蜘蛛网,一点没有传统玉器店的样子,木架上摆放着的瓷器都落满了灰尘,看不出本来面貌,纪雪瑶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真是个脏乱的洞穴般的地方啊。”天谒捂着嘴巴,不满地叨念着。
“京城繁华之地怎么会有这么个破旧的地方?而且还那么显眼的开门大吉。”纪雪瑶不解。
这时,一个小厮笑容满面的迎上来,说:“二位客官有何需求?”
纪雪瑶眨了眨眼睛,仔细打量着他,问:“你们这里是做什么的啊?养殖细菌灰尘的啊!”
“我们老板说,有句话叫慧眼识英雄,所以他要让灰尘淹没珍宝,让有缘人前来做买卖。”小厮说得头头是道。
“有意思啊。”天谒点点头。
纪雪瑶撇着嘴巴,心想这家店长说起话来还真是酸啊。
“你们老板现在在哪里?”天谒很感兴趣的问。
“垂钓中。”
“啥?”当事者异口同声。
小厮把二位来访者带到后院,院子正中央有个不大的水缸,有一位穿蓝色长袍的男子正躺在睡椅上,翘着二郎腿,一脚夹着竹竿一端,另一端则绑着绳子垂进水缸里,样子十分优哉游哉。
这场景让人大跌眼眶。
“老板,有两位客人相见你。”小厮毕恭毕敬地站在男子身边。
男子缓缓睁开一只眼,望了一下身边的小厮,再缓缓移向一旁的两人,眼睛立马睁开了,随之脸上也浮出了桃花般的笑容,猛然从睡椅上跳起,冲向纪雪瑶,纪雪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懵了,正想是躲开呢还是迎上去的时候,哪知男子猛地转了个弯,热切地站在了天谒面前,激动地和他握起手来。
纪雪瑶受了一小小的打击。
“你好啊。”男子开心地说。
“嗯嗯,好好。”天谒笑着回应。
那男子竟双眼含情脉脉的盯着他,天谒有些不好意思,想把自己的手从狼爪里抽回来,只可惜男子的手如蟹钳般,牢牢地不留一点余地给他。
纪雪瑶双手抱胸,眯着眼睛,看好戏般站在一旁。
男子面如白玉,樱唇有着光泽,眼眸闪烁,比天谒矮了一头,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身为皇子的天谒有着母亲高贵美丽的血统,相貌上并无瑕疵,十分俊挺有气质。
这么两位出类拔萃的男人真实的上演着琼瑶剧情,身为腐女的纪雪瑶怎能错过,她真恨不得有台照相机,将眼前完美的真实写照一五一十记录,古装版的BL,拿回21世纪,或许会大卖吧,身为导演也许会一炮红火起来。
天谒望向一旁见死不救的纪雪瑶,看着她想入非非的出神模样,无奈的叹气。
“那个,听说您是玉器店的老板?”天谒准备转移话题。
“是是。”男子连连点着头。
“请问先生怎么称呼啊?”
“先生?为什么呢?”男子很震惊这句话,不由得松开了紧握着天谒的手。
“这??????你不是男的吗?”纪雪瑶插嘴道。
男子柳眉一瞪,十分不满:“谁是男生啊?本人明明是姑娘家。”
一句话让在场两人石化。
纪雪瑶和天谒互相望了望,再同时转向愤愤不平的男子,一起摇了摇脑袋,表示不信。
男子失败的摸了摸挽在脑后的头发,再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男装打扮,无奈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也许真不像吧。”
“你真不是男生?”纪雪瑶试探的问了一声。
“男生”朝她翻了翻白眼,说:“本姑娘我叫傅怡,这位公子姓字名谁呢?”
“纪雪瑶。”纪雪瑶说着抱了抱拳。
“没问你。”傅怡扔给她一记卫生球。
“为什么?”被忽视的某人非常不爽。
傅怡笑着看着天谒,说:“我对男生感兴趣。”
纪雪瑶站在水缸前,借着水面,左右欣赏着水中女扮男装的自己,自言自语说:“难道真不像男生?真是失败啊,本小姐第一次在伪装上失败。”
“那是因为你遇上了我。”傅怡得意得晃着脑袋。
纪雪瑶嘟着嘴巴,不满地瞅着她。
“我都问了那么多遍,你怎么还不回答啊。”傅怡焦急地看着天谒。
天谒刚想张嘴,哪知纪雪瑶站在天谒身前,双手掐腰,翘着下巴,傲气十足地说:“没得本小姐的同意,休得上前搭讪。”
“你是那根草。”
“我是他未婚妻。”纪雪瑶肯定地说。天谒愣了一秒,立刻捂着嘴巴偷乐,傅怡却气得脸色铁青。
女人之间的战争是相当可怕的,比如此时,纪雪瑶和傅怡之间便卷起了千堆雪,寒风凛冽,让纪雪瑶身后的天谒都忍不住抱紧了身体,以求温暖。
此时此刻,两个少女正站在白雪冰川之上,怒火燃烧着彼此,眼眸通红,要决一死战般的气势。
“你敢跟我抢人?”
“是又怎么样?”
“你也不看看我傅怡是什么人,敢站在我的地盘说话不腰疼。”
“哼,本姑娘自打从娘胎里出来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好,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不男不女的你还真会说啊,今个就让你见识一下猪鼻子插葱——装象是什么样子的。”
天谒见情况不对,连忙冲到两人之间,喊道:“停——”
傅怡一见天谒,神情便软了下来。
“我说小瑶,时辰不早了。”天谒提醒着纪雪瑶出宫时间有限,让她别把有限的时光拿来浪费在吵架上。
纪雪瑶一把手掌,恍然道:“是哦,快快快——”
天谒还来不及反应,纪雪瑶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冲出玉器店,冲进人~流中,不顾身后的傅怡尖叫:“你还没告诉我你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