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什么?”
被宁莺儿的视线盯得不舒服的谢如烟语气很是不满,这个宫女看上去一点都不懦弱,刚刚看她的眼神里竟然还流露出了不屑!
“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这样看着我?”谢如烟问赵统御,“这宫人是送到我宫中来的?”
赵统御点点头,谢如烟说道,“好,人我留下了,你可以走了。”
知道谢如烟平日里的脾气,赵统御稍微可怜的看了宁莺儿一眼,没说什么离开了。
这姑娘生的漂亮,听说身世也还不错,就是运气差了点。本以为能够入得奉清殿里做个填房的侧室,却不想三殿下不喜欢,硬是给退了回来,沦落到萱妃这里来服侍她。
两人才刚一见面就以后了矛盾,以萱妃的性子,恐怕日后两人会摩擦不断。宁莺儿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但这都是她自己的命,日子过得如何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
“喂,过来给我倒水!”
赵统御走后,谢如烟马上就开始指使宁莺儿做事。
谢如烟明明比自己小上近十岁,当年自己这个岁数的时候,还在乡下受苦。这丫头颐指气使的模样让宁莺儿很是不爽,可又不得不压下心中的这一股怨气,耐着性子来伺候她。
总有一天,我要把你踩在脚底下,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而已。
宁莺儿心里这样想着,手上给谢如烟倒了茶水端过去。
“娘娘请用茶。”
谢如烟“嗯”了一声伸手去接,却在碰到宁莺儿手指的瞬间松开了手,这滚烫的茶水就这样洒在了她的裙子上。
“啊!烫死我了!你是故意的对不对?”谢如烟夸张的大叫,面目狰狞的看着宁莺儿,指着她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要不是我看你可怜肯收留你,还不知道你被送到哪个肥猪床上去充妾!你竟然敢烫我!”
“娘娘、娘娘不是的,奴婢没有故意要烫伤您。刚刚奴婢明明已经给您递好了茶水,奴婢绝没有要故意伤害您的意思。”
“你是说,我故意打翻了茶水,来陷害你喽?”谢如烟被气笑了,看着宁莺儿的眼神更加狰狞,“你这个贱婢,竟然敢质疑我的话?来人,给我拖下去,掌嘴!”
“你!”宁莺儿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气,刚要出口骂人,却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比她低下太多,只能闭嘴。
自从宁莺儿去了谢如烟宫里,谢如烟就时常找她的麻烦。后来听说她是宁璎珞的亲戚,对她更是变本加厉。
做谢如烟的宫女,宁莺儿时常遭受侮辱打骂,甚至被谢如烟恶意毁了半张脸,谢如烟的理由是,看着她一脸狐媚样,指不定等着要勾引谁,这样的脸干脆毁了才叫人心安。
自从宁莺儿的脸被毁了之后,整个人就消停了许多,甚至宫里面几乎都要看不到她的身影。谢如烟很是满意,看着每天唯唯诺诺卑躬屈膝,因为自己容貌被毁而自卑的宁莺儿,心里简直不要太舒坦。
可惜,宁莺儿表面对她毕恭毕敬,磨灭了娇蛮任性的性子,可内心里面却越来越冷越来越硬。
在这个宫里面,她一天就见识了在外面一年的人情冷暖。她太清楚自己应该把自己推在一个什么位置上,才能够让自己在这个残酷的世界生存下来。
所有人都在和她作对,所有人都看她不顺眼。
很好,因为她也看这个世界,不顺眼。
制服了宁莺儿让她这只金丝雀对自己服服帖帖之后,皇后认为谢如烟已经可以出师了。于是这后宫之中,皇后联合了谢如烟,两人一起统治后宫。
有皇后的身份加上皇上的宠爱,两个人几乎所向披靡。就连瑾妃都深受其害,对这两人的频频陷害苦恼不已。
她自己倒是没什么,可是她身边还有一个刚刚出生几个月的小婴儿。皇后的心肠是怎样的歹毒,那谢如烟本就带着大小姐的脾性,再被皇后一番教唆之后,仗着有皇上的宠爱更是无法无天。
瑾妃已经不年轻了,至少在心气上,只想就这么平淡的生活下去。
“娘娘,切莫劳心伤神。”宁璎珞入宫来给她开了些安神的药,这些日子以来瑾妃也在服药,可精神上总是不怎么好。
“马上就是五月节了,娘娘可有什么安排?”
“哪里有什么安排,早就过了争强好胜的年纪。现在更多的,都是看看你们怎么讨皇上欢心了。”
“那萱妃,可是会在五月节上表演她拿手的木屐舞?”
谢如烟本就因为善跳木屐舞,技压群芳所以才入得宫来被皇上看中的。一直以来就只有皇上看到过,从内宫下人间流传出来的传说中说,萱妃的木屐舞,的确是能引得百鸟朝拜的壮观景象的。
“这般出风头的事,她怕是不会放过的。”
况且眼下正赶上皇后借谢如烟的宠爱发展自己势力的时候,让群臣妃嫔观看谢如烟的木屐舞,让皇上高兴更夺宠爱,就会让这些人更巴结皇后。
“娘娘,我看这木屐舞的传说,也该到此为止了。”
“哦?”瑾妃闻言挑眉,“璎珞可是发现了什么?”
“正是。既然萱妃娘娘一支木屐舞闻名天下,我们当然要好好的观赏才对!”
宁璎珞眸子转了转,凑近了瑾妃同她商量道,“我知道,萱妃一直都是自己带的木屐,从未使用过其他的鞋子。”
“这个我知道,听说皇上想要为她取最好的材料重新定做一双,她都不肯。理由是说,这木屐从学艺开始就一直陪着她,鞋子有了灵性有了感情,断然不肯随意抛弃。怎么,这双鞋子有问题?”
宁璎珞狡黠一笑,“鞋子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鞋子啊,穿了这么多年,再好的料子也该磨损得厉害了。萱妃娘娘不肯换鞋,是因为鞋子还没有用到极限。可若是在筵席上,鞋子忽然坏了,那可要怎么办呢?”
瑾妃眼底倏的一亮,心头一片恍然。
“那本宫,自然要送她一双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