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坏蛋叶重,你不要死好不好,你死了就没有人带我出来玩耍了……大不了以后我都依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都听你的。求求你了,你死了我怎么办啊……”
李裹儿拽着叶重衣服不停摇晃,眼泪汪汪,哭得那叫个我见犹怜!
“真的?你……以后都听我的?不反悔?”
叶重脸色红如虾,冒汗不止,身体微微抽搐。
看样子真的快死了一般。
“我对天发誓,以后我要听大坏蛋叶重的话,大坏蛋叶重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求老天不要让大坏蛋叶重死!”
李裹儿一边哭鼻子,一边举手发誓,哭哭啼啼的说完了誓言。
“好!”
叶重大叫一声,中气十足,把进入某种状态的李裹儿吓了一跳。
李裹儿看向叶重,只见叶重笑眯眯的看着她,脸色不再红如虾,流个不停的汗也不流了,身体的抽搐更是消失不见。
整个人容光焕发,迎着叶重的目光,李裹儿从其中分辨出了得意、开心,和某种恶趣味被满足的莫名兴奋光芒。
“这可是你亲口说的,而且还对天发了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既然发了誓就不能反悔了。”
叶重笑容更甚。
李裹儿呆呆的看着叶重,良久,李裹儿才意识到自己又被大坏蛋大骗子叶重给谝了,谝得自己出尽洋相,谝得自己哭鼻子,谝得自己对天发誓,许下一堆乱七八糟的誓言。
“啊……”
李裹儿大叫,咬牙切齿的掐住叶重腰间软肉,狠狠往上一提,再左右旋转。
“大坏蛋大骗子叶重,你又欺骗本宫,啊……我掐死你,我打死你!”
李裹儿一手掐叶重腰间软肉,一手握成拳头狠锤叶重胸口,一想到刚才自己那般丢人,李裹儿心里那个气啊就止不住蹭蹭往上涨。
而且刚才对天发的那个誓,天啦,我说了什么,要听大坏蛋大骗子叶重的话,大坏蛋大骗子叶重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嘶!”
李裹儿那是真用力啊,掐得叶重直咧嘴。
……
叶重挟大功而归,又跋涉千里,旅途劳顿,因此皇帝放了叶重半个月假。
叶府书房。
叶重伏案而坐,取来一本空白奏折,摆在书案上,叶重不动笔,而是蹙眉沉思。
秋儿跪坐书案旁,往干涸的砚台中间倒了一点清水,然后食指和大拇指捏起一块黑漆漆的墨锭,在砚台中间顺时针研磨起来。
磨完墨,秋儿起身退到叶重身后,不发一言,动作轻柔,不弄出一点声响,侍立在叶重身后,充当一个安安静静的红袖添香侍女。
一刻钟后,叶重构思完毕,取笔蘸墨,落笔不停顿,一次性写了整本奏折的内容。
待墨迹晾干,叶重差遣逗笔亲自将奏折送到通政司。
接着叶重又查看了叶家一年多以来的账册,到中午时分,叶府陆陆续续接待了好几位客人。
首先到的是陈治,陈治携夫人叶晓芸到访,或者叫做回娘家。
在叶重消失的时间里,陈治与叶晓芸完婚了。
接着是张武、宋横、汝阳王世子李枢等,先后到来。
叶重忙于招待客人暂且不提,且说叶重的奏折,因叶重是以太仓暑少监的身份投的奏折,太仓暑少监相当于皇帝内臣,可以直达天听,所以叶重的奏折当天下午就送到了骊宫,摆在了皇帝御案前。
然而皇帝御案上的奏折已经堆成一座小山,皇帝并不在此处。
梨园,一大帮乐师鼓瑟吹笙弹琴,一队宫廷舞姬在圆台上面翩翩起舞,皇帝歪在龙椅上面,悠然自得看着舞姬们的舞蹈,脑袋随着音乐节拍小幅度晃动。
高力士伺候在侧,忽一位小太监跑过来扯了扯高力士衣袖,送过来一本奏折。
高力士扫了一眼奏折封面的署名,他收下奏折,挥了挥手让小太监离开。
等到一曲舞毕,高力士这才呈上那本奏折:“陛下,小叶大人有奏折送到。”
皇帝顺手接过奏折,眼睛却看着歌舞场中的舞姬们说道:“月龄你的舞技越发臻至完美了,其他也不错,看赏!”
舞姬们谢过皇帝赏赐,退下后,皇帝才将视线看向那本奏折。
“这是叶爱卿的折子?”
“是的陛下,通政司接到小叶大人的奏折后马不停蹄的送了来,唯恐耽误了小叶大人所奏之事。”
“嗯。”
皇帝歪在龙椅上翻看奏折,高力士暗中观察,皇帝陛下看的那是频频点头啊,看来小叶大人又说了什么让陛下高兴的事了吧。
高力士胡思乱想之际,忽听皇帝吩咐道:“快去,把叶爱卿请到骊宫校场,让他带上他的弩机。对了,再把天宝大将军等十六卫大将军请来。”
皇帝想了一下,又补充道:“李老将军,秦老将军,程老将军,和兵部尚书也一同请来。”
高力士得了命令,立即下去找人传达皇帝旨意,这时高力士才慢慢回味过来,皇帝陛下这是要干什么呢?
叫了十六卫大将军,又叫了当朝尚存的三位老将军,再加上小叶大人和兵部尚书,去的地方是骊宫校场,这配置……莫非小叶大人又有什么好东西要献给陛下?
对了,陛下提到让小叶大人带上弩机,那么可以推断出,问题就出在这个弩机上面。
皇帝自然不可能先去校场侯着,等待他的臣子一一到来。
皇帝又欣赏了两场歌舞,高力士适时启奏说大将军们和小叶大人已经到齐,在校场等着了,皇帝陛下这才摆驾校场。
君臣见礼完毕,皇帝稳坐高台,对三位老将军和十位十六卫大将军以及兵部尚书说道:“今天召集诸位爱卿前来,是因为叶爱卿上书了两件事,武事无小事,故特请诸位爱卿前来一起商议。”
皇帝没有召三位宰相,来的清一色各种大将军和兵部尚书,皆是武人。
大宣文不压武,武道之事皇帝一般只与大将军们和兵部尚书商议,在大宣文人根本无法插足武事,这一点与后世盛行的以文压武完全不同。
李老将军须发皆白,然而却精神抖擞,说话的声音比一般年轻人都大:“但凭陛下吩咐,无论上刀山还是下火海,老臣都愿誓死追随陛下!老臣虽年迈,但依然耍得动大枪,轮得动大刀,来人,取刀来……”
李老将军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兴奋,面色潮红,声音如雷。
李老将军把手一伸,下军令一般随口吩咐,竟是让人取刀来,要在皇帝陛下面前表演一番耍大刀,证明他还能行。
李老将军气势太强,久居军中高位,养成的气势太过霸道,随着李老将军爆喝般的吩咐“取刀来”,当场竟有两个十六卫将军被其威势所摄,转身欲取刀。
“住手!”
秦老将军和程老将军同时爆喝,止住转身欲取刀的那两位十六卫将军。
两位将军顿时止住脚步,额头冷汗都冒了出来。
作死啊,当着陛下的面取刀,你这是要造反呢还是要造反呢?
秦老将军气势更加霸烈,对李老将军斥道:“老李,你老糊涂了吧,当着陛下的面取刀,难道你要行那谋逆之事!?”
扑通。
李老将军直接跪下了,伏地疾呼有罪。
稳坐高台的皇帝抚额无语,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李老将军也是一片忠心,朕怎会怪罪,起来吧。”
秦老将军和程老将军将李老将军扶起,两老对视一眼,都挺无语的。
明明跪下去都不能自己站起来了,需要人扶才行,可是这老李还又蹦又跳的,真还以为自己是壮年小伙啊。
呵,不服老不行咯。
“不知陛下召见,可是为了北方驻防之事?”
程老将军问道。
十个十六卫大将军,包括李铁树皆像小兵卒般站着一动不动,有大佬在,他们插不上话。
叶重心知皇帝陛下召见众位将军所谓何事,况且皇帝又没点他的名,因此叶重也装死,看着皇帝和老将们打擂台。
“不为此事,各位将军请先行就坐,朕今日请你们看一场箭术表演。”
将军们面面相觑,然后纷纷看向垂手不语的叶重。
叶重咧嘴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诸位将军请!”
三位老将军不再看叶重,正了正衣冠,当先走上校场外围的高台,直接落座。
李铁树看了叶重一眼,拱了拱手,也上去了。
剩下的九个十六卫大将军和兵部尚书有的给叶重打了招呼,有的拱了拱手,有的干脆对叶重视而不见,甩手上台入座。
十六卫大将军,本来有十六位,其中有六个在外驻守帝国边疆,或防大元,或防吐蕃,或防大赵。
京中只余十位。
十六卫的大将军并不直接管辖十六卫之事,属于遥领的虚衔,在京中并无实际兵权,只有外派出去守边或打仗,接受皇帝授予的虎符,才能调兵遣将。
所以,十六卫大将军的官位有时候会成为皇帝对有功之人的赏赐,被赏赐之人可能完全不会领兵作战。
这种大将军只管享受大将军的福利,驻防打仗等根本落不到他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