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秦军惊呆了,一时间不知所措。
自从秦、赵两国交战的这一年多时间以来,武安城的廉家军从来就没有主动迎战过,这是第一次出城迎战。
以前,无论秦军怎样侮辱、叫骂,甚至骂廉老军主是缩头老乌龟,廉家军都没有丝毫的反应,紧闭城门固守。
廉家军真的就像那千年的王八一样,把头缩进龟壳之中,被动的防御。今天的赵军为什么突然就转了性,变得如此凶悍?!
就在秦兵愣神的刹那,一万名虎豹师重骑,仿佛化身为万千虎豹,冲入惊慌失措的羊群之中。身披精铁重甲的重马,犹如一辆辆无坚不摧的冲锋战车,将挡在身前愣神的秦军兵卒撞飞,没有撞飞的直接被沉重的马蹄踏碎脑袋、踏碎身躯……
同时,密密麻麻的挤压在城门附近的秦兵,见带着滔天杀气的重骑兵冲出,顿时,犹如受了惊吓的羊群中的绵羊一般……靠近武安城前面的兵卒惊恐的推着后面的兵卒的身体想要后撤逃跑,后面的兵卒不明所以,触不及防摔倒在地。紧接着,这些摔倒在地的兵卒,立马被惊慌失措的自己人踩踏着身躯而过,他们哀嚎着想要站立而起,迎接他们的只是更多的己方兵卒沉重的脚步,直至他们被硬生生踩死……
仓皇奔逃的秦兵,又被己方倒地的兵卒绊倒,而后,迎接他们的便是那闪烁着嗜血光芒的大马刀……极速冲来的跨坐在重马背上的骑兵,挥舞着一把把闪烁着嗜血光芒的精铁大马刀,不断的切向挡在身侧的秦军兵卒,倒地的秦军兵卒的脑袋。
“噗嗤!”
“噗嗤!”
“噗嗤!”
……
无数的秦兵头颅在大马刀砍过之后,被其沉重的力道高高的带起飞上半空之中,天空中顿时便好似下起了“人头”雨一般。一时间,鲜血抛洒、头颅乱飞,惨叫连连……
血肉被大刀切割的声音,鲜血喷洒的声音,兵卒的凄厉惨叫声,重骑沉重的马蹄声,兵卒惊恐的求饶声,冷厉呜咽的北风声……各种各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人疯狂,让人狂躁,让人惊惧……场面异常混乱、血腥!
这时,重骑兵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拿着镰刀,收割稻谷的农夫。只不过,农夫收割的是稻穗,而他们收割的是生命!
李康随着英勇的虎豹师重骑一起冲出城门,冲向那黑压压的慌乱逃窜的秦军兵卒,不断的砍杀着惊慌失措的秦兵,身下重马的铁蹄狠狠的踏到倒地的秦兵的头颅、胸膛之上……犹如一把把重刀,切开血肉,鲜血喷洒。
这一刻,李康的脸上、身上已经血红,整个人沐浴在殷红的鲜血之中,触目惊心……他就像是一个嗜血的魔鬼。
浓郁的血腥味,鲜血殷红的颜色,秦军兵卒恐惧扭曲的面孔,凄厉犹如厉鬼的惨叫……这一切,都刺激着他的神经,激发着男人心底中最原始的欲望——杀戮!
李康的双眼呈现出血红色,他的胸腔中有着仇恨的火焰在熊熊燃烧,此刻,他想到了正是秦国这个幕后黑手的操纵,才让婉儿失去了生命!才让他和婉儿,阴阳相隔,而终不得相见!
他想到这,整颗心都被滔天的仇恨所占据,整颗心在颤抖,在疼痛,在滴血……这一刻,他恨不得杀光所有的秦兵,让他们为楚婉儿陪葬!
“杀!杀!杀!”
这时,李康的心中只有一个“杀”字,只有不断的杀戮,杀戮,再杀戮……才能让他的那颗疼痛欲裂的心,好受一些!
他疯也似的砍掉身侧一个惊慌失措的秦兵的头颅后,立马又冲向下一个奔逃中的秦兵,那秦兵见有重骑向自己追来,慌乱之中便普通一声跪拜了下来,满眼惊恐之色,哀求道:“别……别杀……”
秦兵最后那一个“我”字,还没有说出口,那布满惊恐之色的头颅,已经被李康劈下,高高飞起,那猩红的鲜血激射到了李康赤色战甲之上,飞射到了他的稚嫩、扭曲、疯狂的脸孔之上。
在其肩膀的上的小白狐,这时,已经将小脑袋躲到了李康的脖子之后,满身雪白的毛发竖立而起,犹如刺猬,惊恐异常!
他砍杀了这名秦兵之后,又冲向三名离他最近的穿着黑色铠甲的秦兵……
这时,三名逃跑的兵卒,见李康杀气腾腾而来,仓皇之中举起手中的长枪狠狠刺向他的心脏。他手中的大马刀极速舞动形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刀墙,将那三把长枪砍飞……
在疯了似的李康身侧的不远之处,是身躯像铁塔般雄壮的光头大汉王魁,他同样满身浴血,殷红的鲜血从铠甲上不断滴落,他那布满鲜血的大脸上,流露出了畅快的大笑:“哈哈,杀得真是爽快!俺,早该来参军了!”
他狂笑着,此刻,连他那大门牙都呈现出了血红之色……
王魁不断挥舞着手中闪烁着夺目绿芒的大马刀,将一个又一个秦兵的头颅砍下,抛向半空之中,炽热的殷红的鲜血,不断的喷溅到他那张憨厚的大脸上。
“哈哈”、“哈哈”、“哈哈!”
他那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畅快的大笑!
不过,这笑在秦军兵卒的眼里,却是显得异常血腥、狰狞、可怖!在其身侧的秦兵见了他,都吓得丢了武器,跪地求饶。
不过,战场上没有怜悯,求饶兵卒的脑袋依旧被大马刀砍下,高高的抛向了高空,洒落漫天的血雨……
在光头大汉身侧是一个脸上有着一道难看的胎记的中年汉子,与李康、王魁同一什,他的身躯同样布满了鲜血,他的眼眸之中同样有着嗜血之芒流转。
“第九个……第十个……”他的嘴中不断的念叨着数字,手中的大马刀的速度丝毫不减慢,一个个又一个秦军的脑袋被他砍下,猩红、滚热的鲜血不断的飞溅到他带着难看胎记的脸孔上,溅到身上已经布满鲜血的铠甲上……
他的那双血红的小眼睛中,流露出了希冀的光芒。
而这个有着难看胎记的中年男子,一直被光头大巷嘲笑为胆小鬼!
“哈哈,‘胎记’没想到你小子也有这血性,俺喜欢,真不愧是俺同一什的好兄弟!”胎记男子凶悍的表现,正好被从其身侧策马经过的王魁看到,王魁便哈哈大笑着吼道。
有胎记的男子,闻言向着光头大汉咧咧嘴,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小心!”突然,胎记男子一声大吼,只见他手中的大马刀已经化为一道流光飞出,飞向光头大汉的身后。
光头大汉只听背后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转过头发现那把精铁大马刀已经插入一个握着长枪的秦兵的心脏之中,那长枪正好指向光头大汉的后背。
“奶奶的,想偷袭俺!”王魁一声大喝,刀起刀落,将那已经死去的秦兵的头颅砍下。
紧接着,他将那胎记男子的精铁大马刀挑起,丢还给了胎记男子,道:“俺多谢兄弟!”
胎记中年男子,一把接住精铁大马刀,朝着光头大汉咧咧嘴,再一次露出狰狞的笑容,而后,向着下一个在抵抗的秦兵冲去。
……
人类,在遇到突然的变故之时,往往都会变得不知所措!
这一刻,秦兵已经彻底的惊慌,犹如突然遇到了饿狼的羊群,他们恐惧的四散而逃,互相践踏,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别跑,别跑,变换军阵进行防御……”秦军的一个头上戴着擦着两根黑羽的营主,大声的嘶吼着。
“再跑,看我不砍了你的脑袋!”
“别跑!!!”
营主失声力竭的大吼着,他双眼怒瞪,呈现出血红之色,抽出腰间的佩剑,砍杀了身侧慌乱逃窜的两个兵卒。
可是,这依旧没有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秦兵依旧毫无章法的溃逃。这一刻,无论督军和秦军将军如何拼命嘶吼,如何砍杀溃逃的兵卒,溃败之势已经无法挽回。
秦军将军的指挥,完全的失灵。虎豹师的重骑,已经将秦军的军阵冲的七零八落,面对着溃逃的秦兵,他们就是加快速度追上去,精铁大马刀砍过他们的脑袋……
在这营主前方不远,有十名赵军虎豹师的重骑,都看到了他这个秦军的将领,立时红了眼,向他冲杀了过来。
“快,快保护营主撤退!”在营主身侧的数名秦兵中的一名大汉大吼道。
在营主周围的几个忠心、不胆怯的兵卒,立马将长枪对准冲杀过来的赵军重骑,想要阻挡重骑接近营主,即便他们丢掉性命也要阻挡住这些重骑……
就在此刻,赵国的五万轻骑和十多万步兵也从城门中如洪水般涌出,发出了隆隆之音,大地都在颤抖、颤栗!
这些军队的加入,更是加剧了秦军的败退,他们不断的追杀着四散而逃的秦兵。
战场上到处都是凄厉的惨叫声,到处都充斥着鲜血,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这时,武安城的东面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屠宰场!!!
赵军骑兵是拿着刀俎的杀戮者,而秦军却是成为了被杀戮者。
此刻,站在城墙上身躯如巨熊般雄壮,须发皆白的廉颇老军主,一双铜铃大眼之中精光四射,浑身散发着惊天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