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李霸等人吃着美味佳肴,喝着美酒佳酿,抱着娇美舞姬。而虎寨中的族人们却因为所有的肉干被焚毁,不得不顶着如刀儿般锋锐的北风和满天的雪花,前往山脉深处狩猎。
一队队的族人们穿着厚厚的兽皮袄子,背着大弓和阔剑,在妻儿、老人的殷殷目光中走向大绵山深处……
这个时节进山狩猎,即便有数名星体士带队,也是危险重重的。
寒冬,山脉中的妖兽们,没有了食物来源,会成群结队的攻击出现在山脉中的任何活物,也包括人类。
这些,狩猎队的每一个族人都清楚于心,但是为了让老人、妻儿有肉吃,能够平安的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季,即便前边的路再危险,他们也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在狩猎队出虎寨准备进山的时候,有着数只队伍向着虎寨开来。
这些队伍中有的是数十人加上十来辆马车,有的是百来人加上三、四十辆马车,有的只有十来人数辆马车……
马车上都盖上了漆黑的兽毛皮革,里面装着的正是肉干等吃食。
马匹踏着已经过膝的积雪,艰难的行走着,车轮压过厚厚的积雪,留下了深深的车辙子。
这些人都是依附于虎寨的其他小寨落的族人,他们接到了虎寨的传信,纷纷向虎寨送吃食来了。
不过,就这些吃食,对于偌大的虎寨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穿着斗篷的李康站在了虎寨高大的石墙上,小白狐瞪着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眸,站在他的肩膀上。
呼啸着的北风将他的斗篷吹得猎猎作响,他望着山崖之下缓缓向虎寨靠近的车队,望着骑着马匹远离虎寨向着大山中而去的族人,眼眸之中一片复杂之色。
“李霸父子、秦三王子,还有秦国,虎寨到了如今的局面都是你们造成的,我李康一定会让你们为此后悔!”他双眉凝成了深刻的“川”字,转过身来望向秦国所在的方向,在心中暗暗的说道。
不久,李康便下了石墙,找来了光头精卫李天和一大批健壮的汉子,扛着石锤、一人粗的黑铁木等东西,向着虎寨西北角的方向而去。
来到了西北角的小石山之下,他按照阿公教的方法,打开了密道的入口。
而后,一群人便向着洞口走去,鱼贯而入,很快全部的人都进入了密道之中。
李康拿着火把在行走间,发现这密道的大小并不是统一的,而是越向内去越宽敞,当他行走了小半个时辰,估摸着到了密道的中心之处。
这里的密道足有十几丈宽,高度也有数丈高,已经是一个大厅一样的存在。
李康还发现,这里的密道有一定的坡度。
“各位,就在这里布置陷阱吧!”他转身对拿着火把的身后众人说道。
族人们纷纷放下身上扛着的物件,开始按照李康的吩咐布置……
不久,便有着“叮叮咚咚”的捶打的声音,在密道中响起。
……
时间在忙碌的时候,总是过得特别快,四天转眼便过去了。
这一天傍晚时分,虎寨西北角的小石山下,两块大石头缓缓的向着两边挪移而去,发出了“咔咔”之音。
其上的积雪,不断刷刷的落下。
山石移开现出了密道来,李康和光头精卫等人从密道中走出。
李康的身躯被斗篷所遮盖,只有那一双亮如星辰的眼眸露在外面,其内有着一抹笑意。
“经过了连续四天的忙碌,总算是将陷阱布置完毕。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密道之中埋伏下人手,等李霸等人上钩了!”他在心中自语道。
这些人经过了连续四天的不断劳作,已经极为疲惫,出了密道之后,都各自向自己的院落走去,准备回去好好的休息。
李康与光头精卫二人踩着厚厚的积雪,发出“吱吱”的声音,信步向着阿公的院落步行而去。
“少寨主,你说如今陷阱都布置好了,李霸等人何时会再来?”
“应该快了,就在这几天之内,他们肯定会再次传信与李黎,到时他们来的具体时间就可以确认了!”
……
二人一边交谈着,一边向着长老院落走去。
不多时,他们便走到了长老院落前方,走到了那已经掉光了所有的叶片,只有着光秃秃的灰褐色枝条指向灰色苍穹的老鱼儿树下。
“呜呜~~~”
“呜呜~~~阿爹,你醒醒……”
“呜呜~~~孩子阿爹你倒是睁开眼看一看我们娘俩……”
……
女人、孩子凄惨的哭泣声,顺着如刀儿般的北风,飘入了李康和光头精卫的耳中。
李康的心中猛的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与光头精卫对视了一眼,两人便循着哭声传来的方向,快步而去。
在距离长老院落百丈开外的东门入口处,有一个数十丈大的开阔地带。
此刻,在这里有一群人围成了一个圈,在里面的皑皑雪地上躺着五个已经没有了气息的大汉,他们的脸色灰白,身上布满了长条形的伤口,灰褐色的兽皮衣裳上满是干涸的血迹。
在这些大汉的身旁有女人,有老人,还有孩子,他们附身趴伏在已经冰冷的大汉身上,拍打着、叫唤着、哭泣着……
“孩子阿爹,你睁开眼看看我们啊……你要是走了,我们娘俩怎么活……呜呜!”妇人伸出红肿的双手抓着汉子满是血迹的兽皮大袄,吃力的摇晃着,一双眼眸之中满是泪水。
她知道,男人走了,家里的顶梁柱就塌了,她的天也就塌了,她的心如刀割般疼痛!
在女人的身侧是一个满头白发缺了一只胳膊的枯瘦老人,他正蹲坐在另外一个汉子的面前,用那只如柴的手抚摸着汉子灰白、冰冷的脸孔,一双灰褐色的老眼中有着泪花,哽咽道:“我的儿啊,你怎就这么狠心抛下阿爹,独自一人走了!”
过了数息时间,老人见大汉没有丝毫的反应,便一把抓起放在身侧的手杖,用力的拍打在汉子身上,大声的骂道:“你这个不孝子,倒是醒醒啊,这么狠心抛下阿爹……阿爹……阿爹……打死你……呜呜!”
老人打着、骂着,苍老的眼眸中,一滴滴浑浊的老泪不断的滴落,滴落在汉子灰白冰冷的脸孔上。
在老人的身侧,则是另外一对母子,妇人抱着汉子冰冷的身躯,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不停得掉下泪来,呜呜的低声哭咽着。
“阿爹,你快醒醒,只要你醒了,小虎以后不吃肉肉了,你也不要去打猎了……呜呜!”在她旁边的孩童,小脸被冻得通红,伸出被冻的开裂的小手抓住汉子的衣裳摇晃着,哭泣声、呼唤声从那缺了两颗门牙的嘴中发出。
孩童是多么希望阿爹能够醒来,只要阿爹能够醒来他宁可不要吃肉:肉其实他很喜欢吃!
……
围在周围的人群,看着这一幕,揪心不已。
几个浑身也都是伤痕的大汉和女人们,纷纷上前去搀扶悲惨的哭泣着的女人、老人和孩子。
李康和光头精卫这时也赶到了这里,光头精卫将其中一个身上有伤痕的大汉拉住,满脸凝重之色的问道:“怎么回事?”
汉子的脸上满是悲痛之色道:“这次进山狩猎,我们碰到了两只妖兵初境的血妖,队长和另外四个星体士兄弟拼了命,打伤了这两只血妖我们才逃了回来。但……但他们五人却是重伤不治身亡了!”
这个汉子说完,低头掉下了泪来。
李康闻言上前伸出手来,拍了拍这个汉子的肩膀:“这不怪你们,要怪就怪李霸父子烧毁了我们的仓库,逼得我们在大雪封山时,还要去狩猎!”
“对!这一切都是李霸父子和秦人所逼,我们一定要报仇!”汉子闻言,抬头眼眸之中满是仇恨之色。
对于,李霸父子勾结秦人焚烧虎寨仓库的事情,整个虎寨的族人都已经知晓,包括老人和孩子。
这些消息,都是数日之前通过李黎的口中得知的。这个李黎被李春山拿下后,刚开始任何东西都闭口不言,最后在严刑之下,还是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
焚烧虎寨的粮仓的事,确实是李霸父子和秦人所为,至于,要李黎出来揭穿假长老身份的事情也是李霸交代的。
“杀秦人、杀李霸父子!”
“杀秦人、杀李霸父子!”
“杀秦人、杀李霸父子!”
……
在场的族人们顿时便群情激奋起来,连那个趴在倒地的汉子身上缺了两颗门牙哭泣着的孩童的眼眸之中,也满是仇恨之色。
李康将族人们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当他看到孩童眼中的仇恨之色时,眼眸之中流露出了复杂之色:这可是一个孩童啊,原本该无忧无虑的!
“长老!”
“长老!”
“长老!”
就在这时,族人们纷纷向着从东门外迎面走来的白发苍苍的老者躬身施礼道。
这老者正是刚刚从镇北将军那里借粮归来的李春山,他看着眼前的众人和地上五个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的汉子,满脸凝重之色。
“怎么回事?”他沉声问道。
光头精卫李天便让刚刚那个跟他解释的汉子,向长老详细的汇报了事情的始末。
李春山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后,走上前来让族人们将汉子的尸体抬到李家祠堂,并且安抚家属的情绪……
当做完这一切后,天已经完全的黑下来了。
李康和阿公回到了院落之中,他们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阿公,这次外出借粮的事情怎么样?”李康看着阿公的双眼问道。
“一切都很顺利,镇北将军让我十日后派人去运粮,这些粮食够我们虎寨吃上三个月。”
“那就好,不过这个冬天可不止三个月,依附于虎寨的小寨送来的粮食只够我们吃上半个月,我们还依旧差两个月的口粮……但是,进山狩猎危险重重,第一次已经死了五个人了!”李康语气沉重。
阿公闻言,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他才长长的叹了口气:“为了虎寨的族人能够度过这个冬天,有所牺牲也不得不为!”
“长老,长老,有信鸽!”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光头精卫李天的声音。
李康打开房门,光头精卫李天抱着一只漆黑的信鸽,进入房间,将信鸽交给了长老。
李春山从信鸽的腿上取下黑色的小管,从其内倒出了一张纸条。
阿公看了纸条上的内容,看着李康的双眼满是凝重之色的说道:“后天,李青松和秦人将通过密道进入虎寨!”
“我、一、定、要、宰、了、李、青、松!!!”李康的双眸满是仇恨之色,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