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本来中午刚好放假,正在家里悠闲的看电视喝茶,母亲去我小姨家了,现在没在家。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父亲正睡眼半眯的打着盹,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父亲吓了一跳,然后拿起手机,屏幕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正想着是不是打错了,一边接了起来。
“喂,你好!”
……
“嗯,我是!”
父亲越听眉头越皱,手都忍不住抖起来。
“好的,我现在马上到!”
他说完这句话后,匆匆起身穿衣服拿钱包穿好鞋子,感到我的学校去。
刚刚的电话里那个说是我班主任的人跟他说,我把人打得进了医院,父亲立马就急了,急忙赶到我的学校。
政教处里,听到我的话,史晃的父母还不乐意,又对我骂了几句,我没搭理他们,林老师却开口了:“行了行了,两个打人这样骂着一个小孩子丢不丢人啊!有什么等他父母来了再说不行啊,又不急着一刻!”
史晃的父亲听林老师这么说也就闭嘴了,可是史晃的母亲的市井泼妇习气又怎么能平静,当即就想再骂出声来,但是她刚一开口,林老师几人就立刻瞪了过去,这几人原本就是社会上混着的,身上自然带着些痞气,这一瞪史晃的母亲就立刻安静了下来。
“立天!”这个时候,父亲才姗姗来迟。
“爸!”我向着他走过去。
“立天怎么了,我接到你老师的电话,说你打了人!”父亲一见到我就立刻紧张的问我。
我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爸,我妈呢?”
“她没在家,还不知道你的事,我自己一个人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松了一口气,我母亲还不知道这件事是最好的,要不然以她的性格,来到这里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大哭。
我刚想开口,史晃的母亲就先叫出声来。
“呦,你就是这个小兔崽子的爸爸吧!你家的小崽子将我宝贝儿子打成什么样你知道吗?”她一边说手还一边乱比,完全的一副市井泼妇的模样。
父亲眉头皱了皱,但还是没发作,反而陪着笑脸:“不好意思啊,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我儿子很老实,我相信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
“什么误会啊,打了人还有理了?果然有什么样的父母就会有什么样的儿子,父母不讲道理教出来的儿子就会野蛮打人而已,真是没家教!”没想到父亲一服软,史晃的父母就更蹬鼻子上脸,还不讲理,是谁教出野蛮的孩子的reads;魔道大帝!
“我警告你们,你们怎么说我都可以,最好就不要说我爸一句!”我冷着脸朝他们说。
“呦,老狗没说话,小狗崽先坐不住了!”史晃的母亲瞥了我一眼,语气充满了讥讽。
“我草泥马!”我实在是忍不住这个刻薄的女人了,你怎么说我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可他妈的这个老婊子也太过分了。
我大喊一声,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我喘着粗气,瞪大双眼向她走过去,她吓的连忙躲到她老公的身后,然而她老公也是一脸骇然的样子。
“立天!”父亲要拉我的手,我却轻轻躲开了,依旧向她走过去,感觉就像是之前暴打史晃时候进入暴走状态前的感觉一般,脑袋已经开始处于半朦半清的状态,或许再有那么一丝催化因素,我立马暴走了。
“够了!”就在我渐渐逼近史晃他妈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比我刚刚还大声的吼声,声音浑厚有力。
我脑子一下子恢复清醒,停止了脚步,转过身向后看去,众人的目光也都转向了门边。
门外站着一个人,身高有一米七五多,背着双手,站在门边,整个身子将背后的光线都给挡住了,看不清他的面容,不过,我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陈校长!”林老师第一个反应过来,跑到校长身边,将政教处的两根灯管打开了,在幽暗的环境待久了,一下子见到强光,我的眼睛明显不适,眯了好一会才渐渐适应。
“陈校长,您来啦?”林老师在校长面前笑着打招呼。校长没看他,只是点了点头就向我们走了过来。
站在我们跟前,陈校长停下了脚步,目光缓缓的在我们四周扫了一下,史晃的父亲顿时有点不自在,悄悄的将头转了一个角度,避开了校长的目光,史晃的母亲直接就低下了头,父亲还好,跟校长点了下头,说了句“校长好”!当陈校长的目光转到我身上的时候,迎上的却是我无惧的目光,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消失了。
我知道人是有气场的,比如我上一世的老板,以及我那个当官的官二代同学的老爸,脸上没什么神色,但是身上总会散发出一种看不见的气场,让你浑身不自在。我从陈校长身上就感受到了这样的气场,不愧是黑白通吃的!一个目光就能让别人不敢乱动。
不过我也算是见过很多的人了,比如黑帮打手老蔡啊,重案组郑警官他们啊,此时看见陈校长,刚开始是有点不适,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了。
陈校长的目光并没有在我身上停留多久,很快就又转到史晃父母身上。
“要吵出去学校外面吵,在我的学校里不许有人这么吵!”他的声音并不大,不过却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校长啊,不是我们想吵啊,你没看到那个小兔……那个小子把我家宝贝儿子打成那样,哎呦,血流的啊,医生都说了,再晚一会送过去,就很危险了啊,我的儿子啊……”史晃的母亲立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起来,变脸之快,话说的煞有其事,演技目测是奥斯卡影后级的!
我在一边看的嘴角直抽抽,史晃母亲浮夸的表现我已经无力吐槽了,索性默不作声,看校长怎么安排。
陈校长摆摆手,史晃的母亲立马安静了下来。
“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指了指我。
我点点头,将之前跟林老师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也没有必要隐瞒,在场很多人都看到了全过程,就算我说了谎,他随便找个人也能搞清楚事情的始末,况且,史晃整个人就在医院躺着呢!
“我打断了史晃的鼻梁骨,打断了他一根肋骨,还抓住他的头磕碎了四块玻璃,本来还想打断他的腿的,后来被我同学阻止了,就没有了reads;碧水谣!”我淡淡的说完了这一切。
现场一片寂静,除了林老师之前听我说过,脸色还好一些,其他人的脸上都是浮现不同程度的惊讶。
尤其是眯眯眼吴老师他们三个,他们是知道史晃的伤势的,却不知道我有想打断他的脚这个想法,此时都是吃惊的看着我。
校长还算镇定,只有在我说完之后双眼浮现过一丝惊诧的神色,脸上却还是一成不变的镇定。
父亲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也许想不到,在他面前非常老实的我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变化最大的还是史晃的父母,原本只是气愤的情绪此刻却悄然变化成一丝恐惧。但是狗改不了吃翔,很快,史晃的母亲就又炸开了锅。
“哎呦校长啊,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个小子就是个暴力狂,你看他下手多狠啊,他还想打断我儿子的腿,他自己都说了,如果不是他的同学组织了,他还真的会下手。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她就差跪下去抱着陈校长的大腿了。
陈校长没有理她,而是看着我继续问道:“你说你是因为你的朋友被打才会打回他的?”
我点点头:“他是我这辈子认定的唯一一个最好的兄弟!”
“那你打人的时候有想过后果吗?”
我摇摇头:“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已经不能思考了!”
陈校长点点头,转身跟林老师说:“打电话报警,这件事交给警察解决!”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校长会做出这个决定,在我看来,最多最多我也就赔钱开除出去,没想到校长一句话就把我给整到派出所!
“啊,陈校长,这个……没必要吧,只不过是学生打架,而且那个学生身体也没有多大碍啊!”
“什么没多大碍,医生都说了如果晚点送过去的话就……”史晃的母亲立马反驳,却被林老师一个眼神将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老林,我的话你有意见吗?要不,我自己打?”陈校长直直的看着林老师,语气不疾不徐,可是在林老师耳中却无异于晴天霹雳般的震撼。
“不不不,陈校长,我这就打,这就打!”再剽悍的林老师在陈校长面前也像是小猫一样温顺,他走到一边的座机上,拨通了本地报警电话。
“喂,派出所吗?这里是二中初中部,这里有学生打架挺严重的,你们过来看看!……”
“陈校长!”在林老师打电话的时候我爸走到了林校长的边上,掏出香烟弯着腰递给校长,却换来他的一个冷漠的摇头。
“校长,能不能通融一下,这样,我们私底下解决,学校造成的所有损失都由我来承担,你看就不用惊动派出所了吧,这种事我也是知道一点,就我儿子犯的这事,至少也得几天拘留教育啊!他还这么小,你就放过他吧!”
我看着父亲的背几乎弓成90度,心里犹如万箭穿心一般痛。
“爸……”我嘶哑着嗓子叫唤父亲。
“你闭嘴!”父亲骂了我一句后继续求校长,校长依旧不为所动。
“爸,你别求他了!”
我红着眼一把拉过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