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虽然我从不喜欢惹事,但我也不会怕事。所以进了店后我立即打了个电话给跃子,目的是问他要吴双成的电话号码。
说来好笑,我自称明月帮三哥,但却和个门外汉没什么区别,不但不知这明月帮是何来头,在帮中上至杨二哥、下至吴双成等小弟,我连人家电话号码都没一个。不过应该能理解嘛,毕竟我是昨天晚上才正式承认自己明月帮身份的。
又有点扯远了。打通了吴双成的电话后,我先摆明了身份,那家伙昨晚对我的感激之情显然不假,听到我的声音后有些激动,但我没有直接告诉他什么事,而是又找他要杨二的电话号码。
之所以绕那么个圈,是因为我知道以跃子的经理身份,是不太可能有杨二的联系方式的,因为我已经判断出杨二这家伙是个大佬——可以比肩李志海那种级别的大佬。
出乎意料的是打通了杨二的电话将事情说了后,他一听立即就告诉我那是镇雄帮搞的鬼,因为镇雄帮和这些“胡子哥”走得很近。我请教他该如何解决时,杨二在电话那头笑了,大声道:“胡贰,你现在好歹是我明月帮老三,这点事情你看着办就好了,只有一个原则:别死人!”说完竟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开什么玩笑,看着办,还和我说别死人就好,要让我这样冲出去火并,死不死人恐怕不是我说了算了。没办法,只有又打电话给吴双成,谁知电话才通这家伙就大声道:“三哥,放心吧,我这边现在只有二十来个弟兄,已经出发了,我还在召集其他兄弟!”说完就挂了。
我知道肯定是杨二和他打过招呼了,心里有些暖暖的,有这样的大哥和兄弟,不枉我胡贰加入帮派一场呀。
十来分钟后,五六辆出租车陆续停在了店门口的大街,下来的人青一色的运动装,看着那些人大热的天套个宽大的外套,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哪个体育队的呢。不过我只认识吴双成一个,本来有几个小弟昨晚在明星ktv的包房里也是见过的,但一来昨夜酒多、二来心情激动,所以也没记住。
这些人下来后并没有直接过来向我打招呼,看着那卖切糕的新疆人手中的刀子,我也只敢站在店门口张望。
总共来了果真二十来人,吴双成看人差不多后,领着人众人走向不远处一个卖烤肉串的摊子前,吩咐那胡子哥把所有的肉烤上。
虽然来了个大主顾,谁知那胡子哥好似早有准备,竟大声嚷道:“阿哩巴巴的不卖!”边说边把那长刀舞得天花乱坠。
“砸了!”吴双成的回应只有两个字,两三个小弟突然脱下运动外套朝那胡子哥一扔,另几人趁他躲避之际早扑上前去缴了他的刀,“乒乒乓乓”一阵响后,那个烤肉摊早被推倒砸得乱七八糟。
大街上来往的人都被这安葬的一幕给吓到了,胆大的人驻足看热闹,胆小的直接就叫唤着跑了,连沿街铺面里的人也纷纷出门观看。
但接下来我就有些紧张了,因为包括我们店铺门口那切糕哥在内的胡子哥们,反应过来后全都抛下自己的摊子推车不顾,挥着长刀奔向了吴双成他们。
吴双成等人自然是有备而来,刚才我就看出了他们却宽大运动装里藏着东西。果然,见这些胡子哥出动后,他们把衣服一拉便也掏出了武器,我一看就放下心了,因为这些家伙带的居然是那种带柄的狼牙刺。
又是一阵哄乱加“乒乓”声,场面有点血腥,看得我的小心肝都止不住扑通乱跳。
骚乱的场面没有维持太长时间,大概两分钟左右就结束了,我见吴双成带来的一个小弟右手臂上的衣服被划了条口,但没有见血,而那几个胡子哥就不妙了,全部躺倒在地。
两个运动弟快速地接过他们人手中的狼牙刺,用一个麻袋装在一起后,分骑两辆摩托就飞驰走了。吴双成拿出电话拨了起来,我听见他大声叫道:“110吗……”
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店门口,心里感慨这帮派的人不仅办事效率高,而且还很精明。不过看见那些胡子哥全部躺在地上的样子,我又有一丝丝怜悯之意。
我听见隔壁那家鞋里让也有人报警,但好一会后警察都没有到,倒时另外一些人的到来让我放下的心又紧张了起来。因为这些人的着装不像吴双成他们那样因为统一而显眼,所以起先我都没注意,一直到我见到前两天来店上找麻烦的那三个人时才发觉来者不善。我有些为吴双成他们感到担心了,他们的武器已经送走了,而后面到来这些人明显还比他们多。
随后又是几辆面包车和摩托车过来,我一看更是心惊,这次直接来了四五十人,但随后我就放下心来,因为我看见人群中的吴双成对后来这些人笑脸相迎,而且还很亲热地打着招呼。
这些人来了以后,现场有些壮观,平时熙熙攘攘的人行道上竟围了上百人,虽然除了躺着的几个新疆胡子哥和统一着装的运动弟们外,其他人更像是在看热闹的,但这么多看热闹的人都是年轻男子,还是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终于,110的两辆警车也来了,见到警察后,那些“围观”的人便很默契地散了开去,而吴双成和另一个小弟则上前去招呼着警察,应该是做笔录之类的。
因为是在大街上,估计怕影响不好,警察简单询问了一下后,就把几个胡子哥叫起来上了警车,我看那些胡子哥走路的样子应该受伤不重,不禁可惜了先前自己的那点怜悯之心。
吴双成也和警察上了另一辆警车,但在他上车前,一个穿茄克的男子忽然抱着一台相机去和警察说了句什么,随后便也上了警车。
警车开走了。这场热闹来得快去得也快,连我自己都还有点意犹未尽就散了。看着现场散落的肉串及无人理会的切糕、葡萄干等摊子,我真不敢相信这场热闹是因我这个旁观都而起。
这场打斗带来的一个好处就是,我们店里的客流量恢复正常了,甚至进店的人比平常还多,虽然我有些怀疑那些顾客会不会是刚才“看热闹”的那些人,但毕竟来者是客,我和阿梅还是忙里忙外地招呼着,一如往常。
忙过一头后刚清闲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钻进店来,而他一来,我的心里又开始打起鼓来,因为他就是昨天黎坚口中的豹子哥。
豹子哥是一个人来的,进店来后不等我招呼就大声道:“三哥,这下难道你还不承认?”
我强装笑脸回道:“什么风把豹子哥吹来了。”
豹子哥也笑了,盯着我道:“这条街是李哥分给我看管的,三哥在街上演了这么大的一台戏,我能不来吗?”
“不好意思,我不明白豹子哥的意思,我们老板黎坚出差了,如果豹子哥要选购衣物的话,我们恐怕作不了主。”我故作糊涂且话中有话。
“算了吧!刚才那事没什么,那些老维族一叫他们干点事就狮子大开口,我早就想收拾他们了,想不到最后却是三哥替我把他们给教训了。”豹子哥直截了当地道:“我来就一件事,下午一起吃个饭。”
我是不可能答应他的,别说我上班没时间,就豹子这态度也摆明请我赴的是鸿门宴呀。但还不等我拒绝,另外两个刚进店的男人中的一个就接口道:“豹子哥请客,我们三哥就是有天大的事也要给这个面子,放心吧,时间地点?我们三哥一定到。”
我听这两个陌生人这样说,也不好再拒绝,豹子哥见我没有异议,于是道:“好,豪爽!下午六点,香满园厅,不见不散。”语毕后长笑一声就走了。
我本想向那个替我作主的男人问个究竟,不想那人向我点了点头说了声“三哥,六点钟我来接你”后竟也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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