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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二子伤人逃剑南 张让奉旨入长安(1 / 1)

话说崇信、吕温奉旨来河南府,探张让之意,未见端倪。

遂崇信游玩洛阳城,深交副都督柴同。

吕温留府见张让,退去左右,谓曰:“今朝中,奸贼李平用事,知候爷素于宣王友善,欲害侯爷。

此次虽无果,未必心死,恐复有奸计也。

侯爷手握兵权,贼不能害之,且不可大权托他人也。”

张让躬身行礼,曰:“吕大人之言,是矣。”

三日后崇信、吕温辞张让,归长安,见唐王复命。

唐王曰:“可有异常举动乎?”

吕温曰:“英侯安分守纪,效忠皇上,必无反意,皇上无虑也。”

崇信曰:“臣虽未见其逆端,然,张让已知吾等去意,早有所备,虚实难测也。”

唐王退二人,复传裴延龄,李平至两仪殿议之,曰:“张让早会朕意,未见有罪也。二卿有何见解?”

裴延龄曰:“臣以为,皇上以议东辽之事,诏张让进京。张让忠心于皇上,必依旨来京。反之,若有二心,必不来也。”

唐王笑曰:“卿言有礼。”遂唐王下一道圣旨,速往河南府。

正是:

阴风不散花凋零,冷月寒气落冰霜。

宫廷险恶恩情薄,君王少义轻生死。

天下之事,安久生乱,乱久而治,必是百花齐放,各有遭际。却说荆城,山南东道节度使,段府,门外来一路小队人马,军中护一辇车,车马未停,一少年自车内,一跃而下,往府内奔走,口中叫曰:“本王来也。”

此少年乃,剑南道节度使程雍之子,程虎是也,年方九岁。

程雍同山南节度段敏皆为唐朝旧臣,红门之将,二人有八百之交,来往友好。二府公子常聚玩耍,短则八九日,长者一二月,居段府不归也。

程虎入院,有段府公子,段风烈,副将王岳之子,王宝。

二子迎来,段风烈喜曰:“等候甚久矣。”扯袖抓手,复曰:“今日有何玩法。”

三人之中程虎头脑机智,段风烈性如烈火,身高力大,虽年长两岁,然聪惠不如程虎,王岳次之,力不如段风烈,智不及程虎。

故此问程虎也。

程虎曰:“今日不同往日,历来府中奔走,骑马射箭,收复州郡。然缺山少水,玩耍不尽兴,吾入城时见城门之西,有一高丘,去此处玩耍,必爽快也。”

段风烈笑曰:“正是、正是。”

程虎复曰:“吾入见伯父、伯母,请之。后骑马提兵刃,携带食物去,耍至日落归来。”段风烈、王岳击掌大笑,曰:“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遂二子甚急,左右牵扯程虎之手,拥入内厅,见段敏夫妇。

程虎扣拜曰:“小侄拜见伯父、伯母,祝愿伯伯、伯母有乔松之寿,百花之容。”

段风烈,王宝在侧行礼而立。

段敏笑曰:“贤至起身,父母可好,府中无事乎?”

程虎起身对曰:“家中安好,只是父亲言,今国中多变,不能来会伯父也。”

段敏曰:“是矣。”

段风烈扯程虎衣袖。夫人黄氏观之,笑曰:“程儿、风儿、小宝速去耍吧。”

程虎曰:“吾兄长三人欲出府,往西门外戏耍,望伯父、伯母许之。”

段敏曰:“去则不可盛事。”

刘氏曰:“落日之前须回府。”三子行礼,曰:“谨遵教诲。”

遂三子肩挎包裹,各自骑马,手持兵器,飞出段府。

三子出城来西门外土丘下,止马跳下马,卸下包裹,置一处。

三人走上高丘,四处观望,土丘有三丈之高,宽有四五百米。

段风烈问曰:“贤弟如何玩法。”

程虎曰:“听父亲与人言论,当今天子不明,奸贼梁王李平掌权,残害中良,鱼肉百姓。今日我等不玩征讨反贼,扫平四夷。

改变往日之风,不为朝廷效力,要占山为王,扶弱济贫,替天伐罪,诛杀梁王李平,当绿林好汉,自封逍遥王。”

段风烈曰:“何人挡大王,何人为大臣?”

城虎曰:“兄长封为小霸王,吾为逍遥王,此丘为泰山,吾于兄长占泰山为王。王岳为梁王李平,率官兵来伐吾山寨。”

段风烈、王岳从其言,各自复上马,分为两阵,段风烈、程虎骑马立丘上,王岳候丘下,分为两阵。

诗曰:

虎豹虽小食牛气,将门子弟有异志。

看淡仕途匡正义,占山为王效古风。

青松明月成对饮,凤箫宝剑飞龙舞。

铁衣飒飒百尺冰,愁云暮雪四季花。

段风烈手赤木棍,骑良驹名为清风驹。

程虎手握木斧,骑乌黑马。王岳手举木刀,骑红马。三人兵器,皆橡木所制也。

程虎大叫曰:“杀奸贼梁王李平,成王拜将,指日可待,何人出战?”

段风烈叫曰:“本王亲往,朱奸贼。”

言毕催马而下,来战王宝。

王宝大叫曰:“本王奉旨讨贼也,荒山草寇,休狂,杀。”

催马迎段风烈,二子挥舞木具,口中大叫,争夺土丘,上下来往奔驰,过了三五回合,段风烈心火燃烧,头脑发热,忘了戏耍,迎王宝来,一棍敲飞王岳大刀,交错之机,扯下马来,随之跃身而下,抬脚便踢,正中其腹,含怒而出,尽了全力。

惜哉,王宝小腹破裂,当场毙命也。

段风烈见其不起,方回过神来,观之,已无气息也。

程虎立丘顶,拍掌观战,见王宝落马不起,以为伤之,下丘来察看,王宝死矣。

段风烈问曰:“今何如是好?”

程虎思顷刻,曰:“若回段府见伯父,伯父易怒,恐兄命不保也,不如随我归剑南,见吾父亲,使父亲求情,此事必无大害也。”

段风烈惧其父,依言曰:“然,速走,恐来追捕。”

遂二小取包裹,慌忙上马,向西南奔驰而去。

正是:

木萧萧落花飞雪,马嘶嘶冷风残月。

日惨惨愁云暮雨,夜茫茫星光璀璨。

且说段府,夫人黄氏候三子,落日不归,谓段敏曰:“三子至夜无归,莫是遇何事故也。”

段敏曰:“必是贪玩,忘时也。夫人莫虑,吾遣人寻来。”

遂命府院总管段平往西门外寻之。

段平领命,率十余人,出洛阳西门寻之,在土丘下得见王岳尸体,寻不见二子,命左右举火把探查,见有二马蹄印,向西南去之。

段平上马向南追出十里不见踪迹,不得二子,回马复来土丘,载王岳尸体,速归段府,报段敏曰:“老爷土丘下,只见王岳尸体,不见少爷,王公子。

探其印迹,似有二人,骑马向西南方向去也,小人追之未得也。”

段敏忙来观之,见腹伤乃拳脚所击,非刀剑利器之伤。

怒曰:“逆子,毕伤了人命,惧吾怪罪,必是随程虎逃去剑南也。”

黄夫人忧心二子,落泪哭泣。

段敏曰:“夫人无虑也,二子做错事,恐吾不饶他,必往剑南,投靠贤弟程雍也。吾写封书信,遣往王剑南道,使贤弟照料便是,过段时日必送归也。”

夫人方,心少安之。

遂段敏后葬王岳,多赔银两,此事了结。

一则写书寄往箭南,二则复出数十人,往西南方向,寻觅二子踪迹,此事且不表。

却说二子,恐有追兵,催马飞驰,直奔东南,落日方止马,后观不见有人来。

下马解包裹,取水,干粮食之。

休息一个时辰,复上马,官道奔走,未料夜色中行使,走错路口,迷失方向而不知,纵马往南行去。不知走了几日,一日二子来一大山脚下,程虎观其左右,方知走错也。

二子不知身在何处,下马取水饮之,坐路中休息,思去路。

未过一柱香,只见自南面一同令少年骑青牛,身披白袍,手摇竹扇,身后背小竹筐,悠闲行来,盏茶时至二子身前,止牛而立,互相观之。

程虎见有人来,大喜起身行礼,曰:“兄此地人否,行个方便,吾二人迷路至此,此地何处,山何名也?”

少年笑曰:“此不难。”

言毕,自身后朱筐中,去地图展开观之,曰:“此地川汉交界,此山命为卧虎山是也。二兄何处人,欲往何处?”

程虎曰:“吾家住剑南,名程虎。此吾兄段风烈,山南道段府之人。

吾二人数日前,洛阳城外戏耍,占山为王,打死一人,恐伯父责伐,逃往剑南,不料夜里走错了路,行至此。”

程虎手指段风烈示之。

少年亦喜滑落青牛,还礼曰:“二兄莫非,剑南节度程雍伯父,山南节度段敏伯父公子乎?”

段风烈闻言起身曰:“正是。”

程虎疑之,曰:“莫非,兄乃自家兄弟乎?”

少年笑曰:“正是,吾乃墨中徐府,徐原之子,徐美祖是也。”

此徐氏亦是唐室旧臣,忠良之后,其祖辈秦、程、罗、徐氏、段氏、张氏、殷氏、尉迟皆一朝之臣,八百之交,生死兄弟,只因唐室率弱,各自离散奔走也。

程虎,段风烈大喜牵左右手,曰:“此地遇兄,真乃美事,兄欲往何处?随我二人往剑南游玩,其不爽快。”

徐美祖曰:“我此出府,欲走名山大海,寻访圣贤名师,习高深学文,日后为王相之佐,岂可半途荒废也。

二兄既有异志何必府中享乐,虚度韶华,此非英雄所为也。

不如居此卧虎山,济贫扶弱,诛杀奸邪,为民除害,岂非善也。”

段风烈叫曰:“徐兄所言正是。”

程虎曰:“徐兄一语点醒梦中人。此山正应我名,今后真大王也。”

徐美祖曰:“二兄就此别过,日后小弟在来拜山也。”

程虎、段风烈曰:“后会有期。”

徐美祖复上青牛,摇扇而去。

二子上山为王,使人传往二府报安,自此居卧虎山不归也。

正是:

一时性急伤人命,惶恐惊奔夜迷路。

天缘凑巧遇美祖,上山称王卖官道。

且说河南府,御使徒奔,一道圣旨,飘落英候府。张让迎入正厅,跪拜接旨。

御使宣旨曰:“奉天呈运,皇帝诏曰,薛南东征日久,成败未定,张卿见朕旨意,即刻起身,速来京城,朝议国事,不可迟延也。”

张让领旨,请御使入别室用餐,自来后院见夫人。

张让夫人为袁氏,生有一子,年方六岁,名为张桓楚。

袁氏见张让玉面,未有昔日之光彩,问曰:“侯爷何事,面有浮尘之色也。”

张让曰:“皇上有御旨,招吾入京议国事。我来辞夫人也。”

袁氏惊曰:“前有大臣来探,今招将军入京,满朝文武,有上千之众也,何劳外臣入京议之。此乃调虎离山之计,欲害将军也,将军万不可去。”

张让笑曰:“夫人之言虽在礼,然不往,必以为我有反意也。况且,我若不束手就擒,长安谁能拿我。夫人且莫虑之。”

袁氏不敢复言。

遂张让使柴同看守洛阳城,随御史同往长安。

快马飞驰,不日入长安城,歇光禄寺。

次日唐王传张让,入两仪殿见之。

张让拜倒在地,曰:“外臣张让,拜见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唐王曰:“张卿平身。”

张让起身立侧。

唐王取三章奏折,视张让曰:“朕此次招卿来,一侧薛南东征数年,未有书信,朕甚忧之。

二则朕闻风声,河南有兵戈之患,故宣卿进京也。卿忠于宣王乎?”

张让观那奏折,前两章乃李平、裴延龄所奏,第三章乃副都督柴同所奉,皆言张让有反意也。

张让跪拜,正色曰:“皇上明察,臣祖自太宗皇帝之时起,效忠唐室,九代红门之将,先朝旧臣也,岂敢有反意也。

臣忠于皇上,宣王乃国之储君,臣岂敢不尊也。故臣之忠者国也,非私利也。”

唐王信其言,曰:“爱卿请起,朕自不信谗言,故招卿来见也。大军东征数年不归,何如?”

张让谢恩,起身曰:“此必左右误皇上也,皇上欲知实情,暗使亲身侍卫,前往辽地,一探便知也。”

唐王喜曰:“爱卿之言有礼。爱卿回馆休之,三日后,自行归河南府,朕不送也。”

遂张让拜谢而出,住光禄寺。

第三日早,张让归河南,行之南门,思曰:今归河南,不知何年复来,不如借此机会,探望宣王后,归之不迟,也不枉宣王昔日之恩也。

遂调马行往太庙,见街上来往百姓,思起前事,于诸兄弟征战杀场,荡平南越。

又想薛府凋零,孤女流失,甚怜之。

正是:

门庭冷落风伤情,岁月久远无复返。

故人回首木凋零,今人多怨愁眉梢。

且说梁王李平,见唐王未有,杀张让之意,使人探张让行踪,欲领兵半路劫杀,又恐不敌张让,另思毒计未果,侍官来报曰:“张让入太庙见宣王也。”

李平、裴延龄速入宫,见唐王。

唐王曰:“二卿急见朕何事?”

李平曰:“张让私见宣王,恐举异事也。皇上不可纵去也,可为蛟龙入海,猛虎归山,后悔无极。”

裴延龄曰:“皇上其不闻汤囚于夏台,天子归而夏亡,文王困于羑里,纣王释而灭商,天授越于吴,吴王不纳而越所吞之。

皇上且不可,一时仁慈,走了祸患,速诛之。”

唐王问言复疑之,思曰:宁可错杀,不可留患。

遂下旨曰:“二卿且回,朕自有计较。”

二人退去,唐王秘传陈宏,曰:“汝往南门,如此、、、如此不可有失!”

陈宏领旨而出。

却说张让,入太庙见宣王。

宣王观之,大惊曰:“将军何故至此?”

张让笑曰:“殿下莫惊惶,小将此来,乃皇上所招之。商议国事,今日复归洛阳。自上次离别,数年未见殿下,故来探望也,殿下可好。”

宣王曰:“无虽拘太庙,性命无忧也。长安是非之地,风雨无常,招将军来,必无好事也,速归之,即刻速去,一刻不能逗留,他日天晴云散之时,复会之,速去。”

张让见宣王劝之甚急,恐贼党察觉,有害于宣王,谓宣王曰:“殿下若长安不能容身,可往河南府,卑职就此去也。”

遂拜辞宣王,走出太庙,上马行往东门,未走多时,至城门下,方欲出城,只见内宫陈宏,阻道路,曰:“侯爷,且慢去,皇上思侯爷来往辛苦,特使小人来,赏三杯御酒,为侯爷送行。侯爷受酒,复去不晚。”

张让以为然,心无戒备,下马受三杯酒,连干而尽。

未料此酒,使鸩鸟羽毛所浸泡,含有剧毒也。张让回身欲登案上马,不能跌倒在地,惜哉,红门名将也,正当壮年,入贼奸计,东门内中毒身亡。

此乃唐王听李平、裴延龄之言,复起疑心,使陈宏奉毒酒来东门候之。

诗曰:

一片丹心效唐室,征战南北立功勋。

疏于谨慎陷贼计,德宗多疑鸩英侯。

南门城高寒露白,烟花乱巷落飞絮。

六朝晚秋暮萧条,哀草悲恨门庭曲。

陈宏见张让倒地,上前查看,张让已死,遂回宫复旨曰:“报皇上,事已了结也。”

唐王复传李平曰:“反贼张让已死,河南府何人可守之。”

李平受贿柴同,为其说唐王曰:“儿臣之见,河南府副都督柴同,可信任也,此人有才智,唯效忠皇上。有此人坐守,河南道无忧也。”

遂唐王从其言,柴同为河南节度,下诏书遣往洛阳。

毕竟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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